《[家教初代]时代序幕》北川绿

4、晚宴

　　马车驶向了贵族家的公馆。
　　华莉丝坐在马车里借着烛火翻阅这个叫伊格尔·卡特的贵族的资料。为了参加晚宴，她换上了一袭红色长裙，还戴上了金色的假发，使她原本亚洲人的长相看起来不再那么明显。
　　说实话，穿惯了风衣长裤，华莉丝非常不适应再换上女装。但想到参加这次晚宴还有任务在身，华莉丝再不乐意也只能强忍。

　　“阿诺德先生，已经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阿诺德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扶着华莉丝下车。
　　这次华莉丝倒没有嫌弃阿诺德的绅士风度，因为她一点也不想不顾自己走光的风险从马车上跳下来。淑女的礼仪她还是学习过的。
　　“阿诺德先生，这次的晚宴有问题。”华莉丝承认她说了一句废话，但看见前面正在检查客人是否携带武器的侍者，她察觉到了一点紧张的气氛。
　　阿诺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请出示您的请帖。”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拦住了二人。
　　华莉丝把请柬递给他，然后任由他检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侍者当然不可能查到什么，因为她的武器并没有藏在包里。
　　站在一个专业情报员的角度来说，这些侍者的手段实在不过关。
　　华莉丝默默地想着，然后挽住上司的手臂。
　　“先生，我们走吧。”
　　阿诺德任由她挽着，依旧不发一语。
　　身为情报部的首席，阿诺德的身份鲜有人知。但在明面上，他的身份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外交官，安迪。
　　“外交官这样的身份真不适合您啊。”华莉丝小声抱怨，“用一张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的脸去应酬，你确定那些权贵们不会被您气得吐血吗先生？”
　　“你的担心并不应该用在这里。记住你的任务，少说废话。”
　　华莉丝听了他的话，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伸手隔着裙摆摸了摸藏在大腿根部的武器，坚硬冰冷的质感让她心安不少。
　　宴客的大厅内已经灯火通明，穿着淑女裙的名媛们优雅地笑着，和男伴跳着曼妙的舞步。华丽的贵妇们则坐在一旁谈论着服饰、首饰、香水一类的话题。
　　宴会才刚开始。华莉丝和阿诺德来得并不算晚，但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大多数的目光。这大概要归功于阿诺德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和您走在一块儿。”华莉丝说道，“那些贵族小姐们的视线要是能杀人的话，您现在就该为我收尸了。”
　　面对上司的沉默，华莉丝已经开始习以为常了，视线扫过放满食物的自助餐桌，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从接到出席晚宴这样的命令之后，她花了一个小时来打扮，这段时间内她滴水未进。
　　“不要轻举妄动。”阿诺德扣住了她的手腕，凌厉的眼神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华莉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二楼的楼梯边露出了一角白色的裙摆。
　　大厅里的人也都骚动起来，穿着斯文的年轻人翘首以盼。
　　“先生，听说卡特家的小姐长得很好看呢。”华莉丝冲他暧昧一笑，照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卡特小姐挽着她父亲的手臂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可真是个美人儿，褐色的长发盘在头顶，用了一个钻石发冠作装饰。一张精致的小脸施以薄妆，湛蓝如大海般的美眸不胜娇羞地看着底下的宾客。
　　这个年轻的姑娘还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
　　敌对家族的人混进了宾客中准备暗杀伊格尔·卡特，可惜他们来这里的任务不是保护他。他们是为了卡特家的资料来的。
　　“先生，连这样的大美人你都不心疼吗？不想来次英雄救美吗？”
　　“你的这些废话还是留到任务结束后再说吧。”阿诺德淡淡地说着，突然语气一变，“注意你的步子。”
　　“噢，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华莉丝急忙道歉，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脚。
　　她虽然也学习过礼仪课程，但悍匪就是悍匪，习惯了与枪械为伴的她就连最简单的社交舞都跳不熟练。不像阿诺德，即使是跳舞身上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上流贵族的气质。
　　悠扬的乐曲回荡在大厅里，按理说在这种热闹的场合里一丝细微的异响很难被发现，但阿诺德听到了。他不着痕迹地看向正在大厅中央和女儿跳舞的伊格尔·卡特，眸光微微一暗，然后松开了放在华莉丝腰上的手。
　　异变就发生在这时。
　　枪声响起，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水晶吊灯毫无预兆地化为了碎片洒落下来。下一秒，大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去吧。”阿诺德淡淡地吩咐道。
　　华莉丝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混在尖叫混乱的人群里隐去了踪迹。

　　虽然整个公馆都是一片漆黑，但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的华莉丝来说，黑暗反而是一种很好的掩护。精准地找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她避开嘈杂的人群，直奔目标而去。
　　来时她看了整座公馆的分布图，她要的资料就藏在二楼倒数第三间里。那个地方，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伊格尔的书房。
　　卡特家的护卫反应很快，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就有条不紊地聚集了起来。一楼有多少护卫华莉丝不清楚，但二楼的护卫人数却明显超出了她的预计。在通往书房的长廊上她已经先后遇到了两批护卫，也幸好她擅长隐匿，不然早被抓起来了。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又是一批巡逻的护卫。
　　华莉丝一个闪身躲到了柱子后，背部紧贴墙壁。她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这些人走过。
　　等到这群护卫走远以后，华莉丝立刻走了出来，继续向书房进发，黑暗中她的动作轻盈敏捷得像一只猫。
　　离书房还有几步之隔时，华莉丝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交谈声，透过门缝，她看到了烛火的微光。
　　“真的会有人来偷资料吗？就我们这几个人也挡不住吧？”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别担心，外面还有巡逻队呢。就凭几个不入流的小贼，怎么可能突破得了层层防卫。”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心，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一共五个人。
　　华莉丝闭上眼，在心里快速地做出了判断。
　　虽然有枪械，但不算强，五分钟内应该可以解决。
　　再次确认判断之后，华莉丝一脚踹开了门。
　　“谁？！”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然而还没等他看清闯入书房的不速之客是谁，眼前一黑便倒下了，同时倒下的还有其他四人。
　　轻而易举地制服了这五个人，华莉丝端起放在桌上的蜡烛，向最后一排书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