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夫》猫咪不乖

2、酒楼齐聚

　　莫浅浅一时间也是愣住了，忘记了接旨，傻乎乎地跪在地上，彻底茫然了，还是一旁的丫鬟秋风提醒着，她这才缓缓起身，谢了宣旨的公公，从怀中取出银两不落痕迹地塞进公公手中，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公公，这圣旨……”

　　“恭喜莫小姐，圣上听闻林参将的事情，体恤莫家战功显赫、战功累累，所以特此……”那位宣旨的公公一扫拂尘，声音尖细地对莫浅浅言语道，“莫小姐，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多谢公公，公公请慢走。”莫浅浅手里紧攥着圣旨，将公公亲自送到门口，这才又展开那圣旨，细细一看，一字一句都写得清清楚楚，儒王……

　　莫浅浅惨然一笑，居然让她嫁给儒王……

　　听闻了消息的莫镇远急急忙忙地从正房赶来，然后对失魂落魄的莫浅浅询问道：“妹妹，听闻有圣旨？”

　　“嗯……”莫浅浅将圣旨塞给莫镇远，她直接一下子扑在莫镇远的怀内，哽咽地喃喃道，“哥，我要嫁给儒王了……”

　　“什么？！”莫镇远也是一怔，怎么会这样？那儒王……

　　夏玥华闻讯飞快地赶来，焦急地对莫浅浅询问道：“妹妹，妹妹，圣上下了什么旨意？”

　　莫镇远叹了口气，轻咳几声，将莫浅浅揽在怀内，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对夏玥华说道：“浅浅要嫁给儒王，皇上赐的婚。”

　　“儒王！”夏玥华自然是一怔，随后揶揄道，“妹妹你真是运气好，不过那儒王是个病秧子，哎……”她笑着看着被莫镇远紧紧揽在怀内的莫浅浅，倨傲地旋身向自己的居所走去，“指不定嫁过去就成了寡妇。”后面那两个字说得浅而轻，但是莫浅浅却听得一清二楚。

　　“别理会。”莫镇远对他这位妻子无奈至极，只能对莫浅浅柔声劝说道，“别听她胡说，儒王听说身子已经比年幼时好很多，只是……”

　　“他正妃过逝已经五年了吧？”莫浅浅叹了口气，依偎在莫镇远怀内，迟疑地开口道，“听说他母妃为了冲喜，为他填了好几房姨太。”

　　“不过这冲喜确实有点用处。”莫浅浅长叹一口气，从莫镇远怀内脱开，苦笑地对他说道，“我嫁进去不过是个续弦，罢了，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哪里有资格挑。”她将圣旨就搁在莫镇远那，她还得去整理林家当初送来的聘礼，毕竟婚约已经不复存在，聘礼定然不能再留下，“这事先不要同母亲说，毕竟，我还不想要让她知道萧笙的事情，怕她伤心费神。”

　　去库房将之前一直留下来的嫁妆都收拾了起来，莫浅浅一直未动过，毕竟还未真正出嫁，这聘礼也就动不得，即便是他们家过得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动用过。

　　将上面的灰尘扫落，莫浅浅让丫鬟们帮忙将聘礼整理清楚，然后派人用马车送回林府内，回来之前她已经跟林父谈及此事，对方虽然不愿要回聘礼，但是婚约已经不复存在，聘礼留着也是多生事端，惹人闲话，最后林父在莫浅浅的劝说下，还是应了下来。

　　将聘礼送回去后，莫浅浅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晚上换了身男装，她又出门了，这一回，去的是富贵酒楼。

　　约了那帮子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兄弟们，一块在酒楼聚聚，莫浅浅出生武将之家，自然不会太过拘泥繁文缛节，她爹自小就将她当男儿养，委实是她哥哥体弱多病，父亲满腔养儿习武的抱负都用在她身上了，也让她自小受苦受累。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她也是得幸不需要跟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整日里面关在闺阁内绣花读《女四书》，也不需要裹着长布，弄成那三寸金莲的小脚，受尽折磨。

　　莫浅浅真的觉得自己是幸免于难，这个世界似乎不属于她所知晓的任何朝代，民风也开放些，除了以裹小脚为美等等让她颇为鄙视的旧俗外，女子还算是没有受太大的禁制。

　　进了酒楼，就上了二楼去了约好的厢房内，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划拳的大声吆喝，当真是热闹极了。

　　推门进去，莫浅浅看着生死鏖战得胜归来的兄弟们，神色一暖，她由心而发地流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对他们喝道：“怎么不等我来就喝起来了！”

　　“嫂子！”顿时间屋内的所有人都齐声喊道，那声音苍劲有力，透着股难以磨灭的气魄。

　　“别吓唬我，你们刚从战场回来，杀气可浓了，煞气也重！”莫浅浅畅然一笑，进了厢房，关了门，环顾一周，已经少了很多人了，不由得有些伤感。

　　“嫂子还是那么逗趣。”黄文山端着一大碗酒就笑着走了上来，将酒碗塞给莫浅浅对她说道。

　　“敬没有回来的兄弟们……”莫浅浅苦涩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酒碗，看着清澄的酒水中漾荡出来的潋滟波纹，开口道，“也敬活着回来的你们……”说罢她仰头就将这碗酒一饮而尽，许是悲伤和喜悦夹杂，冲昏了头，许是她忘了这是最烈的酒，许是她想将自己灌醉压住不愿从心头上涌出的苦楚，没有一丝犹豫地狂饮让那烈酒一路从喉咙烧至心头，她含笑地看向在座面露哀伤的他们，埋怨地说道，“别摆着那副臭脸色，一个个都加官进爵的，以后我若是落了难，你们可得一个个帮衬着点，别给我摆官架子，显官威。”

　　“得，谁敢呀！”黄文山笑着将莫浅浅引到桌边落了座，厢房内摆着三桌酒宴，只是近半的座位是空着的，不过还是摆着碗筷酒杯，他们稀稀拉拉分别坐在三个桌旁，吃着喝着。

　　酒过三巡，基本上屋内就没几个清醒的人了，三儿抓着莫浅浅的衣袖对她说着他是怎么斩掉蛮夷士兵的头颅；苏二对着她恸哭没能从敌方的剑下救下苏大的性命；柴九指着自己的断臂告诉她是萧笙在千钧一发救了他的性命，虽然最终他还是失去了一只手臂；洛河说他这一次回来准备娶媳妇，笑得灿烂无比；伟儿疯癫跳舞对着她吆喝着歪七扭八的山歌；疯毛子拉着她要跟她拼酒血战酒桌；文薛说他以前连鸡都不敢杀，自从上了战场以后，回来剁猪脑袋都不带含糊的；新白脱了衣服亮着光膀子给她显摆身上的伤痕，然后嚎啕大哭述说刚受伤的时候有多疼……

　　哭着却还笑着，醉了却又醒着，莫浅浅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醉话、心里话，心中百味杂陈。

　　起了身，莫浅浅捂着嘴出了厢房，准备去僻静的地方吐了，却在下楼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醉意甚浓，她醉眼迷离看不清对方模样，只能抱歉地摆了摆手，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去酒楼后院。

　　结果一个步伐不稳踉跄几步差点摔下楼梯，听到一声焦心的轻唤“小心！”，随后莫浅浅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拉住手腕，撞进一个人怀内，只是，她一下子没控制住，将折腾她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她抬手用衣袖抹了抹嘴，微微有些清醒，人也舒服多了，就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抬起头看向眼前那人，就见他一个人长了三张脸，完全认不清楚是谁。

　　莫浅浅寻思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黄文山下了楼，瞧见莫浅浅醉得厉害，忙上去扶着她，连声对那位被她吐了一身的男子赔着不是，之后就将她赶紧麻溜地送回莫府。

　　好在她出门是着男装，带了帽子，只要不遇上熟识的人，根本认不出来，不然她的名声可是得毁了。

　　第二天莫浅浅头疼欲裂地在床上打滚，秋风苦着脸瞧着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小姐，捧着一碗热好的醒酒汤，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地给她喂下。

　　“小姐，您当真是……”秋风叹了口气，昨个夜里莫浅浅一身酒气的回来，刚进院门就吐了，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像是要将腹中苦水都吐出来一样，看得她都觉得难受揪心，喝了暖胃汤就睡下了，现如今瞧着脸色惨白惨白的，怕是之前得知林参将的噩耗，伤心欲绝才会这般。

　　莫浅浅难耐地抱着头，漱了口喝了醒酒汤后又睡下了，等到醒来已经是下午，换秋风、春兰、雀儿来伺候她沐浴，换了身衣裙就出了院子，准备去瞧瞧她娘亲，结果刚进门，就听到她娘的哭声，赶忙跑了进去：“娘，您怎么又哭了？”

　　“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邱繁晓听到莫浅浅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伸手在空中摸索着，似乎在寻找莫浅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