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若狂》沈尼玛与游尼玛

11、Chapter.11

　　肖拓静静地望着我，道：“此生再不后悔。”
　　我唇角勾了勾，歪着脑袋对他着笑：“那我乐意知晓你的答案。”

　　我想着肖拓或许会向我表白，又或许会拒绝我，却不想肖拓语气平平道：“我要你。”
　　我闻言，只听“噗”的一声，口中的茶水全数喷在了肖拓那好看的脸上。

　　……我要不要道歉？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饶是我平日里多话，这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默默看向我，执起桌上的绢帕拂了拂脸，继而又道：“我能理解你此时欣喜不能自抑的心情，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行为举止上理应有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困难，何况你长得又不怎么样，但我会手把手教你的。师傅告诉我碰见你是我的命，我便是认了。”

　　听至此，我倏地想起前几日里他对我的嘲讽，心下反感，道：“你想要我，我可未必想给你。怎么，前些日子你还看不上我，如今怎么愿意抛下你的西施貂蝉们反倒与我相好了？”

　　我抬眼看了看肖拓那张欠扁的脸，心里默念“长得好看的都是鸭”，又开口道：“幼时我常闻娘亲说，男人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我一直不能领会其意，没想着一见你，便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了。”

　　肖拓望着我的眼仍是淡淡的，似是毫不在意我的冷嘲热讽，他缓缓道：“我给你三个月思量，三三个月之后，我们在此处见。”

　　我看着他转身将行，心里一急，便冲他大声道：“不用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看上你！别说我有心上人，饶是没有，也不会看上你个登徒子的！”

　　肖拓径自朝那红木杉门走去，头也不回道：“你的心上人现在和他的师妹在一起，想必这些日子是不会亲自来寻你了。”

　　我愣了愣，心下突地一痛，不自觉地捂住了心口。

　　“柳兮，我教你多少遍了，走路的时候要‘步从容’。迈碎步时，裙子下摆不能晃动。‘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袅袅婷婷，衣带当风。’我教你的这些，你记心里了没有？”
　　沈嫂念念叨叨个不听，活像个唐三藏，我却再没了前些日子的兴致，感觉整个人都木木的了，耳边隆隆声不听。便是不断重复着肖拓临去时的话：你的心上人现在和他的师妹在一起，和他的师妹在一起，在一起……

　　沈嫂似是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便问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耍嘴皮子了，看着倒比以往正常了很多。”
　　我仍是低垂个头，闷闷的不想说话。

　　沈嫂瞥了我一眼，又道：“是为了一个男人吧？”
　　我支吾了一声，道：“沈嫂，这几天来，你教我了许许多，但你有什么法子，能快点让一个男子爱上我么？”

　　沈嫂道：“那男子喜欢你么？”
　　我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摇了摇头道：“我……我不清楚。”

　　沈嫂突然冲我抚媚一笑，道：“那好办，再些日子，便到你们这批人接客的时日了。这次的姑娘们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芳心楼自会搞得轰轰烈烈。我会将你的名字放在首位，若是你那心上人有心，必会来护你周全的。”

　　我点了点头，略一思虑，又道：“那他若是不来，我岂不是……？”

　　沈嫂看着我，道：“正是，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我突然咧嘴笑道：“接客又何妨？若是我不愿，谁能强我？”
　　沈嫂也笑：“我就喜欢你的直爽，成交。”

　　后来几天肖拓每日都来我这边喝茶，简直把我这当他家开的客栈了。可与那次不同的是，之后的他每一次来访身边总不乏伴着他的莺莺燕燕们。

　　“拓拓，你不是说今日要带我去赏花的吗？怎么却来见一个青楼女子，你看她那眼睛，像是要把我活剥了一般……”那位女子说完便又往肖拓身上像蹭了好几番，眼神楚楚可怜的……像表姐深爱的那撒尿犬一般。

　　我听着她左一个拓拓右一个拓拓的，浑身都起了疙瘩。

　　肖拓看了看那女子，淡淡道：“她是我的人，以后休得无礼。”

　　那女子听罢花容失色，泪水一下子溢满了整个眼眶：“拓拓……你是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舍得……”

　　肖拓道：“不，以后她大你小罢了。”

　　我身子猛地一震，便又在心里默念数十遍“长得好看的都是鸭”。

　　日子一晃便到了我们接客的日子，我看着周身的姑娘一个个都打扮的如花似玉的，我却硬是没这个心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苏矢会不会来？他会不会来接我？

　　沈嫂见了我，吓得整张脸扭曲在了一起，脸上抹的红红绿绿都差点化开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这么素面朝天出来了，这样子哪家的公子会选上你呀？你这不是砸我们芳心楼的招牌吗？快来快来，沈嫂帮你好生打扮下。”言罢，便不由分地将我推进了屋内，为我修起眉来，涂上黛粉。

　　我努了努嘴，任凭沈嫂折腾我的那张脸。完工后，沈嫂笑呵呵地看着我，嘴都被她给笑歪了。

　　“来，瞧瞧沈嫂给你画得多漂亮，你这出去一晃，我保证这全芳心楼的男人都为之倾倒。”言毕，便取来了枚铜镜来。

　　我看了看，张口道：“沈嫂，这……”
　　“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认不出自己来了？”沈嫂边梳理着她那油腻腻的发，边笑着道。

　　我叹了口气，又道：“不是，沈嫂，那个……”
　　“看沈嫂多疼你，昨个儿蓝儿还求着我今日给她打扮呢，我愣是没同意。”沈嫂打断了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我无奈，道：“沈嫂，你先把我把话说完……”
　　沈嫂疑惑地瞧了我一眼，闭上了嘴。

　　我接着道：“沈嫂……你把那铜镜给拿反了。”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