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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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考虑和我交往吗？”
少年的声音安然，如果不是微微有点颤抖，根本听不出什么感情。
千叶玉子的呼吸一下子滞住，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四周静的出奇，能感觉到的只有透过玻璃窗的刺眼的阳光，尽管摩天轮内的空调吹着冷风，仍然有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滴下来。
“果然我不太擅长这种事呢。”见少女不开口，黑子叹了口气，“不过刚刚我说的是认真的，玉子同学。”
“但是……黑子你……”
“可能对玉子同学来说有些突然吧，我并不要求玉子同学马上给我答复。”少年继续补充道，“但是我是非常认真的，所以希望玉子同学你也能认真考虑。”
少年说完这句话时，摩天轮刚好结束一个周期的旅程。自始至终千叶玉子没有完整说出一句话，直到接触到地面才才稍稍安下心来。
对上少年安静的蓝色眸子，她几乎无法说话，好半天才挤出几个音节：“抱歉，黑子，今天我有事要先回去了。”
“我知道了，那么改日见了，玉子同学。”黑子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声音却是很认真的感觉，“我刚才说的事，无论如何希望玉子同学能尽快给我答案。”
“知……知道了。”千叶玉子近乎逃一般，匆匆回答一句便转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绝对不正常吧？！
——不，不正常的也有我一份吧？
一路上少女的表情都非常糟糕，平时那样注意形象今天却完全忘的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连撞了几人却连道歉都差点忘掉。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平时一向招摇的千叶玉子，收到的情书与告白也不在少数，但她头脑灵活又擅长甜言蜜语，总能漂亮的拒绝掉而又不使自己人气低迷。
只有这一次，本来同样应该漂亮的拒绝掉，那些用的如同自己双手一般熟练的外交辞令却完全忘到脑后。
——这绝对不正常！！难道我被选中成为争夺神的位置的十二人之一了吗？——不对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还是说黑子他遇到什么风船葛雨船葛和谁互换了灵魂吗？！——不对叫我蛋子的也只有他了。
一直到回家少女也没能用自己有限的智商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正好对上父亲颇有探寻意味的眼神，却连收拾起凌乱的表情都来不及。
“哦哦？！玉子你好像遇到了很不得了的事啊！”
“少废话！我还没有问你，今天的药吃了没？”
少女瞟一眼桌上还未动过的药片，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父亲惯用的水杯倒了杯水，连同药片一起递过去。
“啧，真麻烦啊，每天还要吃药。”千叶优像个孩子一样，不情愿的皱皱眉。
“都说了少废话。除非你想再去医院躺一周，但是我会什么都不管放任你死在那里的你可记好了。”
“呜哇！好可怕！”男人虽然这么说着，嘴角却带着调笑的意味，“于是你呢？今天玩的怎么样？”
“……”千叶玉子一阵沉默，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想说。”
“什么嘛，你弱爆了啊玉子。我还以为你今天就会和那孩子交往呢！”
“你……你在说什么啊混账老爸！”被突然戳中心事，少女立刻着急起来，“哼，你以为我是谁，怎么可能找那样的交往对象？”
“说什么呐玉子？你其实压根没有和人交往过吧？”父亲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在帝光中学人气排前五名的千叶玉子，恋爱经验其实为零啊。”
“喂喂，你很烦啊混账老爸！”
千叶玉子越发烦躁，一个起身准备回房间。
“玉子你也差不多一点啊，我千叶优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迟钝？”
“……谁迟钝啊。”少女的脚步顿住，“都说了我……”
“你不喜欢那孩子吗？明明他陪了你那么久。”
“……开什么玩笑。”
“那我还是敞开来说好了，玉子，我觉得那孩子很适合你。”坐在沙发上的千叶优把身体坐正，嘴角的笑意也收起来，“而且你也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什么啊……”
“那么换一个方式，如果是他向你告白，你能像平常那样轻轻松松拒绝掉吗？”
回答是一阵沉默，千叶玉子用力咬住嘴唇。白天的结果已经把答案告诉她，不能。
——为什么？因为没想到会是这家伙告白吗？
——我明明很烦他明明他经常给我添一堆麻烦，但为什么那时候那些事我都想不起来，能记得的只有那天他在球场上的样子，以及，这些天他陪着我的样子。
千叶玉子的脸色越发糟糕，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玉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向你告白。”
“……欸？”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少女微微吃惊，回过头却看到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医院里，你不在的时候他陪我聊天，就已经这样告诉过我了。”父亲慢慢回忆着，一字一句的叙述。
“我知道啊，在学校向你告白过的人也不少，但是在我看来那些人加起来都抵不上那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啊……”父亲沉吟一下，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的话缓缓出口，“认识的是真正的你并且喜欢的也是真正的你的，只有那孩子啊。”
千叶优的眼睛明亮，对上父亲这样的视线，少女仿佛觉得能读懂父亲隐藏的话。
父亲在对她说，他无比喜欢着自己的女儿，他在以她为骄傲。
而真正认识过他引以为傲的千叶玉子的人，只有黑子哲也。
他认识的不是平常那样外表光鲜、引人注目的千叶玉子，他认识的还有那个无比的爱着父亲的千叶玉子，对亲情分外执着的千叶玉子，以渺小的力量支撑着家庭的千叶玉子，即使在最困顿的状态下也绝对不想低头的千叶玉子。认清了千叶玉子的整个世界的只有黑子哲也，认清了并喜欢上完整的千叶玉子的，只有黑子哲也。
“我说玉子啊，我知道你年纪还小对这种事或许还没有那么在意，但是明明有机会遇到不错的男孩子结果却错过了，以后可是会后悔的呢。”
父亲走上前，拍拍千叶玉子的肩：“为什么不接受呢？我觉得以后一定会很愉快的啊。”
少女握着拳的双手，终于慢慢放松开来。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眉头稍稍有些舒展，“我会去试试的。”
她退回房间，门被轻轻关上，连灯都不及打开，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昏黑的房间只有手机的灯光在闪烁，黑子的名字并不难找，按下键的过程却觉得无比困难。
“嘟——嘟——”
耳边只有这样的声响，接着是“咔嚓”的声音，接着就有熟悉的男孩子接通电话。
“喂？这里是黑子哲也。”
“黑子，是我。”
“……蛋子同学？”
“是玉子啊混蛋！！”恼怒的反驳一句，她才小心翼翼的进入正题，“那个，明天有时间吗？”
“……有的。”对方似乎稍稍有点犹豫，“有什么事吗？”
“可不可以陪我再去一趟游乐园？”千叶玉子只觉得心脏在砰砰跳动的越来越激烈，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捏紧衣角。
“我想再坐一次摩天轮。”
“还有……有些话要对你说。”
那一端传来的是一阵沉默，隔着这样的距离紧张的气氛仿佛也能传递。
许久，仿佛是等半个世纪的时间，对方的呼吸声急促，声音里带着颤抖，像是期待了她的答案好多年。
“好。”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