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之苏糖的冒险》夏特爱尔

23、第三章

　　见到苏臻的那一刻，苏糖又一次流出了眼泪。苏臻将他抱起来，十分用力，附耳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自从苏糖9岁大病一场以来，这是苏臻的惯用动作了。

　　“还活着就好，”苏臻这样说，“唔，现在怎么觉得我养的其实是个女儿······”

　　苏糖满脸黑线，但是苏臻的下一句话让他内心深处瞬间柔软下来。

　　“你现在看上去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国安局的同志们早就撤了，换了一堆研究员们很耐心地等在一边，然后就从苏糖的身上搜出了楚轩的定位仪——原来楚轩是将他手表上的定位仪放到了他发带上的装饰里。数分钟过后，苏糖就欲哭无泪了。

　　他想过楚轩会借机搞点名堂，但没想到他搞得这么大，据说几乎把他探测到的主神空间的所有信息都传递了出来。苏糖不仅被取了血样，割了头发，连兑换的衣服都被拿去仔细分析。至于郑吒和萝丽，也被苏糖以体检的名义上门取了组织切片和血样。在听到负责人对他说“请出示火焰女皇”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无力了。

　　“一，不能将‘主神’空间的事以任何方式告诉任何人，二，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到你来时的那个地方，三，我回来时必须触摸到一切我的物品，否则它将被留在现实世界中，如果那件物品是‘主神’空间特有物品，那么它的存在将被抹去，”苏糖抱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已经既成事实了啊。”

　　“安啦，糖糖，这些我会转告他们的，”火焰女皇临走之前拍了拍他的手，“回去之前接受催眠就好啦。别担心，我和楚轩商量过了，用这个方法你安全回归不被抹杀的几率高过50%哦。”
　　“你们果然同流合污了！”苏糖捂脸。

　　什么稳定氢聚合反应堆，什么高斯超远程炮，什么高效电池的成分表，这几天科研部的人都乐疯了。火焰女皇存储的资料有多少？苏糖不知道，但他知道每一份资料的意义都超过了天文数字。
　　只有苏臻对此很不满——他知道了苏糖很有可能被抹杀的事。但不论他再怎么对楚轩咬牙切齿，也不能对现状做出任何改变。到最后，他只能叹息一声，抓紧最后的时间陪苏糖好好玩一玩。由于被楚轩算计了，苏糖赌气单独包下动物园、游乐场一整天的要求也没人反对。他时而逗弄表演的猛兽，时而漫步在飞速行驶的过山车之上，看得其他人心惊胆战。长期近距离陪同的安保人员只有程啸一个——这也是苏糖要求的。

　　程啸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上去像个色狼，实则有色心没色胆，从来都是口头说说而已。更为难得的是，他认识楚轩。

　　“敢把楚轩当偶像，我该怎么赞叹你大无畏的勇气呢。”苏糖此时将头发绑成了马尾，吃着冰淇淋，混在人群中看露天演唱会，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小孩。“他根本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比如李帅西。

　　程啸也拿着个冰淇淋，用勺子不停地挖：“嗯嗯，我见过他······怎么说呢，他实力强大，除了近身锁骨方面，别的战斗我都无法与之匹敌。而且那种超凡的智慧一直让我印象深刻啊。”

　　“但我们这种人啊，在他眼里看来根本就是·······”

　　苏糖和程啸异口同声地说：“凡人的智慧！”

　　苏臻闻言却微笑了起来：“楚轩那孩子，还是那样的不留情面啊。不过他没有私心，一切从大局出发，是主神空间里你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只见苏糖和程啸都以一种惊恐地表情看着苏臻，仿佛看到怪兽一样。

　　程啸古怪地说道：“苏臻中校，用‘孩子’来形容楚轩大校什么的实在······”

　　苏糖点了点头：“爸爸，你和他很熟么？”

　　苏臻摸了摸苏糖的头：“不熟能请他偶尔抽时间教你数学？要知道他的时间可是宝贵到卖了你也买不起的！”

　　“我说他是孩子，是因为他这些年来根本没有什么长进啊。当然，我说的不是他的知识，而是他的心智。他就像一张白纸，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你们都只知道他是第一代基因改造人吧？我想程啸知道的可能更多些。小糖，你听好，他没有痛觉，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甚至因为基因体修改时，过度强调心灵的坚韧，他居然没有正常人所该有的一些化学分泌体系，换句话说，他不会有烦恼，因为体内没有这方面的分泌物质，不会有痛苦和开心，不会觉得恐惧和害怕，没有任何的欲望，包括生存的欲望。”

　　苏糖咬了咬手指：“所以他会有自毁倾向吗······从现代医学来看，人类的情绪完全由体内激素所控制，任何一种激素控制着任何一种情绪，可是他没有情绪······”

　　苏臻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极深的悲哀。普通人有情绪，可以犯错，然后成长，但是他不可以。他没有触觉，没有痛觉，你知道他是怎样衡量自己应该使用的力道的吗？是这些年来不断受伤不断计算才能做到的。研究员们有的同情他，有的还怕他，却是大都将他当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电脑，而不是人类。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看着他慢慢学会运用表情。你知道他明明没有近视，却为什么要戴平光镜吗？那是因为眼睛周围的肌肉很难控制，没有眼镜遮挡，他模拟的表情会显得很失真。”

　　程啸喃喃道：“这样楚轩大校不是很可怜吗······不对我怎么会用这样的形容词形容他······”

　　苏臻继续说道：“但根据这些，却并不能说他没有感情，虽然那也许淡漠到我们根本觉察不到。我是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他再怎样没有情绪，也会有自己的喜恶，比如我知道他喜欢吃苹果，颜色越艳红越好。但你也不能对他报太多期待，他不会给你多少回应。他衡量一件事靠的是数据和利益，从来不是人性。他不会，他不懂。”

　　“小糖，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你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些他的做事方法。由于他出现了自会倾向，我现在才多少能摸到一点他的想法，也许他会在那个空间里找到方法改变自己，但他在改变之前，就是个绝对的智者，所以如果不想被他抛弃，就要尽量提升自己的价值。”

　　“当然，如果有余力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量照顾一下他。他能够运用的只有视觉和听觉，所以对鲜艳的东西和有节奏感的东西会更感兴趣一点。至少在我看来，他还是个难以成长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