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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   索弗兰不在乎圣杯用什么方式实现这个愿望,只要将迪卢木多还给他。
      没有任何征兆,但圣杯确实听到他的愿望,在他手中消散了,就像英灵灵体化那样成为扩散的金色雾霭融入空气。
      索弗兰静静等待着。
      逐渐亮起的晨曦中,薄薄的自然光在索弗兰面前勾勒出缓缓清晰的人影,以仿佛朝露般随时会消散的姿态,凝结成确实的人影。

      迪卢木多睁开金色的眸子,视线中刚刚映入主君平静的面容,就被周围环境的满目疮痍震住了。
      说满目疮痍也不太对,以那道如同通往地底深渊的裂隙为界,一面是干净整洁的街道,路边还有着清新的绿化带,一面是巨大建筑的残骸,天顶崩析,地面以下的部分也显露出来,中间还有着不少破碎的轿车和座椅,黑色的厉火还在断井残垣间燃烧着。而迪卢木多意识消亡前威胁最大的敌人正晕倒在索弗兰脚边。
      迪卢木多喃喃地问:
      “索弗兰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对这个问题完全不出意料,但索弗兰也不打算回答,他现在不想花精力在已经结束的圣杯战争上。
      看着重新在世间获得形体的骑士,他轻声说:
      “迪卢木多,我有一句话,还没有对你说。”
      迪卢木多立刻把注意力重新投注到主君身上:“请说,索弗兰大人。”
      “我同意。”
      在骑士露出茫然的神情之前,索弗兰补充:“你提出的请求,我同意了。”
      迪卢木多向索弗兰提出过的请求无非战斗和活下去,还没有得到的答复的,只有一个。
      ——如果您觉得您的生命无从寄托的话,请交给我吧。
      金色的眼瞳露出喜悦的光芒,迪卢木多的面容一瞬间像发出光来。
      索弗兰的声音柔和而缓慢:
      “要把我的生命珍放在你的灵魂里。”
      以为自己还是Servant的骑士单膝跪下,承诺:“只要我的灵魂存在一天——”
      “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索弗兰打断他:
      “我已经赢得圣杯战争了。”
      迪卢木多下意识看了卫宫切嗣一眼,然后低下头:“很抱歉,未能为吾主尽力。”
      即使以谢罪的姿态俯头,骑士的声音却很明朗,纯粹的为他高兴着。
      索弗兰慢吞吞地说:“我并没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
      这是早就告诉过他的事。
      “——所以我许愿让你‘活下来’。”

      迪卢木多对着地面睁大眼睛,被这句话点醒,他终于发现了他与“上一次”存在的不同,即使仍然是英灵之姿,但他已经无法灵体化了。
      一瞬间迪卢木多就领悟到,他不再是英灵座上本体的某个一次性分|身,而成为了一个完整真实的生命,即使是灵体。
      以忠诚为愿望和誓约的骑士,选择了永恒的孤独换取付出的机会,不求嘉许,也不求回报。
      这短暂而不真实的生命,如果能给主君的余生以帮助就好了,抱着这样简单想法献出生命,迪卢木多却得到了从未奢望的赠礼,一时茫然。
      这沉默让索弗兰蓦然不快,伸手拽起迪卢木多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你对我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索弗兰的声音仍然很平静,迪卢木多所见,他几乎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哪怕面对死亡。
      但此刻索弗兰给迪卢木多感觉不一样。
      之前被周遭的环境吸引注意,此刻迪卢木多才真正好好看向他的主君,最后骑士的目光投进主君俯视的瞳中。
      那湛蓝的眼眸并不是如海水般深远无波,而是明亮的,充满了生气。
      拥有光辉之美貌的骑士笑起来: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方向。吾主。”
      索弗兰松开他,哼笑一声,双手插兜直起身。

      圣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件事,是让迪卢木多帮忙拎卫宫切嗣去医院。
      卫宫切嗣醒来,看见的就是一身便装的金发魔术师在他床边削苹果。卫宫切嗣竟然很平静。
      圣杯战争那样的结束后,敌意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索弗兰削着苹果告诉了卫宫切嗣圣杯战争的后续信息,他那个无能的学生维尔维特竟然活下来了,此外的存活人物还有医院里的两个以及远坂家主,不过远坂家主或许只能算半个,因为他老婆被间桐家的Master“误杀”了。远在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已经得知圣杯战争的结局并且飞快宣布了对叛徒的判决:永久驱逐。
      然后他一边吃苹果,一边从卫宫切嗣口中得知了他沉眠后的圣杯战争发展。
      Berserker之主以远坂家主为目标,被远坂家主击伤后,却为言峰绮礼所救,言峰绮礼成功让远坂家主认为这是为了之后的战略着想,远坂家主也确实利用了Berserker阻挡Saber主从,那个濒临死亡的Master已经无力管束他对Saber有强烈执念的狂战士从者。
      远坂家与爱因兹贝伦家结盟后,言峰绮礼一度被排除出圣杯战争,但他自己又潜回出手,Saber在此之前与Rider决战后胜出,没能完成就因为小圣杯被劫走而被迫打断,卫宫切嗣与远坂时臣打了一场,因为急着找妻子连起源弹都没用上,只用普通子弹打伤了远坂时臣,之后远坂家主一直留在远坂邸遥控Archer,Rider败亡于Archer之手,然后,言峰绮礼点燃了通告诸方的魔术烟火。
      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言峰绮礼告诉卫宫切嗣的。

      索弗兰想到他目睹的,言峰绮礼充满痛苦和憎恨的质问,好奇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卫宫切嗣简洁地回答:“拯救世界。”
      来自有着神眷和异族,时不时会发生大灾难的异世的魔术师茫然了一刻,然后紧张起来:“怎么?这世界有什么灾厄要发生了吗?”
      卫宫切嗣平静地反问:“灾厄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吗?”
      他大概也意识到索弗兰误会了什么,补充:“更准确来说,我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幸福美满。”
      索弗兰陷入另一种层面的惊愕:
      “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美满?这怎么可能实现?圣杯也办不到吧?”
      然而看到卫宫切嗣平静安然的目光,索弗兰一瞬间就明白了言峰绮礼的痛恨,他为什么能这么坚信?为什么能毫不动摇?这么天真的荒谬的愚不可及的理想,怎么能支撑他走出那么远,甚至一直走下去?
      索弗兰为此几乎笑出来,如果是遇到迪卢木多之前的自己,一定会嫉妒到憎恨的程度吧。
      卫宫切嗣并没有看向索弗兰,眼神恍惚地注视自己的双手:
      “我一度相信。”
      索弗兰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那个理想,紧接就明白他说的是圣杯。
      “圣杯办不到,总会有别的东西能办到,就算找不到那样的东西,我也必须去做。”
      索弗兰半天没有回应。
      卫宫切嗣抬头看向他:“觉得可笑吗?”
      “我只是在想,”索弗兰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在迪卢木多之前先遇到你,我会爱上你吧。”
      卫宫切嗣的脸一瞬间又青又白,好像见鬼的表情让索弗兰心情大好,笑道:“怎么说呢,我就是对那种有坚定理想的人没办法。”
      卫宫切嗣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
      “这算什么爱上人的理由……”
      紧接着又因为索弗兰的话变黑了。
      “没能爱上你真是可惜。”

      扬手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索弗兰若无其事地说:
      “接下来你是要到爱因兹贝伦讨回你女儿吗?”
      有点不适应转换得这么快的话题,卫宫切嗣默默点了点头,一提到这个,他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
      这一次圣杯战争失败了,可以想见,伊莉雅绝对会变成爱因兹贝伦家的试验品,为了搜集更好的数据,为六十年后下一届圣杯战争做准备。
      索弗兰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到时钟塔来找我。”
      只斟酌了很短的一刻,卫宫切嗣说:“我不会客气。”
      以他的力量闯入爱因兹贝伦城堡并不难,但将伊莉雅平安带出来却不容易,爱因兹贝伦毕竟是传承上千年,魔术界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而且伊莉雅的身体已经被改造过,可能活不到成年,既然已经避免了在活着的时候被变成圣杯之器的命运,就更应该努力让她恢复正常女孩的身份,这也必须和爱因兹贝伦谈判——需要助力的地方多着呢。

      敲门声响起,正装打扮的迪卢木多推门而入:
      “索弗兰大人,手续已经办好了。”
      再次见到迪卢木多,卫宫切嗣一点也不吃惊,因为索弗兰在并未到绝路的情况下轻易舍弃Lancer,让卫宫切嗣早就怀疑索弗兰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或能够把Lancer重新召唤出来。
      这份考量在他的思维中形成了误区,加上他亲眼所见的圣杯的真正形态,让他完全没想过,在他昏迷后,有人使用了圣杯。
      “你的出院证明。”
      索弗兰接过迪卢木多递来的两张纸,扔到卫宫切嗣膝上,起身道:
      “再见。”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迪卢木多心中总有些忧虑似的警惕:
      “索弗兰大人很欣赏卫宫切嗣吗?”
      英灵出众的听力让他听到了索弗兰和卫宫切嗣对话的末尾,但对于那个手段狡诈的男人,迪卢木多难以生出任何好感。
      “是啊,”
      索弗兰长舒了口气:
      “比起主君和骑士,还是魔王和勇者这种设定更适合我呢。”
      当时的迪卢木多并没有明白,索弗兰早已有所决断了。

      回到时钟塔,索弗兰才有空闲好好探查一下迪卢木多的存在状态,这方面索弗兰完全不擅长,交给了身为降灵科主任的弟弟。
      肯尼斯一开始对兄长带回来的英灵充满愤恨——因为他未婚妻对迪卢木多的一见钟情实在太过于明显。
      但很快索弗兰当着这对未婚夫妻的面把迪卢木多压墙上来了个深吻,索拉哭着跑掉,和肯尼斯冷战一星期后,结婚了。
      索弗兰对这个发展相当意外,问迪卢木多:“我是不是已经不了解年轻人了?”
      迪卢木多用正直又坦然的困惑目光回视他,索弗兰哑然,他竟然会问一个死了几千年的英灵关于“年轻人”的问题。

      肯尼斯的新婚看样子还不错,很快给出结论,迪卢木多现在应该是属于灵体。
      完整地保留了生前的武技,本身的数值与英灵差不多,但不再被限制在Servant的框架中,能力无法数值化,圣杯提供给Lancer职阶的“心眼”技能被收回,武器仍然是宝具,但失去了解放真名后逆天的力量——这点迪卢木多占了常驻发动型宝具的便宜,他的宝具不是来源于传说的具象化,而是他生前就持有是武器,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以上细节的前提是,足够维持灵体停驻现世的魔力,如果没有足够的魔力补充,迪卢木多不会再灵体化,而是直接消失。
      索弗兰对此非常理解,就算是人类,不吃饭也会饿死的,哪怕同样的愿望用在一个人类身上,圣杯也不会负责到这么详细的地方。
      比起这个,索弗兰更关心的是:“如果他再次死去,还会返回英灵座上吗?”
      回答的是迪卢木多:“不会。”
      凝视着索弗兰,迪卢木多用誓言效死的语气回答:“英灵座上仍然有名为迪卢木多的英灵,但我已经不会回去了。”

      回到英国后,索弗兰没再去时钟塔,直接回了阿其波卢德家,并且他终于建立起自己的工房,重新开始着手魔术实验,这举动让肯尼斯高兴坏了。
      圣杯战争的余波缓慢平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被以学生的名字送到索弗兰身边,她身上的一系列手术和还原式改造还要慢慢进行,索弗兰还收到远坂家主要求会晤的请柬,讨论滞留现世的Servant问题。
      这才知道那个英雄王也没有回归英灵座,好奇之下,索弗兰带着迪卢木多去了一趟日本拜访远坂家,不过见到一眼索弗兰就能断定,那个英雄王只是获得了□□的躯壳,本质上仍然只是圣杯系统下的英灵分|身。

      迪卢木多倒是对索弗兰深具信心,并不对另一个英灵感兴趣。
      比起自己,迪卢木多更在意索弗兰的实验,逐渐从肯尼斯口中知道的索弗兰的旧事中,当年索弗兰的实验就偏向改造,那活性的魔术回路就是成果之一,时隔多年,索弗兰捡起魔术实验,所做研究更进一步,那是转化。
      迪卢木多本以为索弗兰的目的是死徒,但却发现是另一种从未听闻的状态,索弗兰将之称为“巫妖”。
      索弗兰对着他喃喃自语过:
      “规则所限,肯定要做些改变,至少因为魔术回路的存在绝对不能抛弃□□,不过核心原理是相同的,而且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圣杯是好创意,我觉得可以把命匣安在你的灵核上……”
      虽然听不懂那些魔术师术语,但迪卢木多却可以明白,涉及到“抛弃□□”,索弗兰正在进行的实验,毫无疑问是邪道。
      而骑士生来就是和邪恶作战的职业。
      迪卢木多严肃地问:
      “索弗兰大人,你就这么喜欢魔王和勇者这种剧本吗?”
      索弗兰托着下巴,懒懒地说:“这个……算我的本职吧。”
      沉默了片刻,迪卢木多认真地说:“索弗兰大人,我不会背叛你,但我所立下的誓言也不允许我放任邪恶,我会好好看着您,不让您做坏事的。”
      索弗兰扑哧一声笑了:
      “迪卢木多,你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不指望你明白,反正对我来说一样。”
      这句话在迪卢木多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困惑。

      自己有什么没有明白的地方?
      反复思索中,那句可称没头没尾的话,除了不解外,还让迪卢木多有些不安。
      索弗兰早从一开始就说过不需要骑士,在圣杯战争期间,作为从者迪卢木多还可以为他而战,但纷争结束的现在,在阿其波卢德家,迪卢木多发现自己毫无用处。

      踌躇中迪卢木多走过长廊,看到对面夹着书走来的肯尼斯,开口问好:
      “肯尼斯大人……”
      肯尼斯一口截断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人?”
      “可您是索弗兰大人的弟弟。”
      肯尼斯突然就怒了,挑高那和索弗兰极为相似的湛蓝眼睛瞪视着他。
      即使知道肯尼斯是很容易生气的人,迪卢木多也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他,试探地说:“抱歉……?”
      肯尼斯爆发:
      “哥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笨蛋!”
      金色短发的年轻魔术师再不理会迪卢木多,怒气冲冲地从他身边走过。
      迪卢木多茫然地站在原地,然后敏锐地听到顺风传来的一句嘀咕:
      “为了这种家伙追求永生……”

      这两句话连起来,迪卢木多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
      是的,索弗兰大人不需要骑士,不需要从者,甚至仅凭自己就能赢得圣杯;索弗兰大人也从不善于体恤别人,不会因为迪卢木多单方面献上的忠诚而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进而补偿他。
      那么,为什么把迪卢木多再次召唤到世上,为什么把他留在身边?
      那是爱情。

      迪卢木多猛然意识到,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和生前相似的轮回。但是奇异的,他此时丝毫不感到恐惧和排斥。
      被索拉爱上的短暂的时候,他非常惶恐,命运的残酷与无情似乎再次造访他的生活,但索弗兰大人丝毫不以为意,那份信任就和战斗时的放纵一样让他温暖。
      不仅如此,在索弗兰大人身边他得到了很多东西,包括这一次生命,这份爱情并没有给他痛苦。
      还有……
      迪卢木多已经完全明白,肯尼斯为什么骂他是笨蛋。被索弗兰用一个吻解决索拉的问题,每次需要补魔的时候乖乖走到他身边,这怎么会还是单纯的主从关系?
      对索弗兰而言,他既不是骑士也不是勇者,但这一点不该由任何人告诉他。

      那么,他呢?
      如此自然地接受了与索弗兰大人的身体关系的现在,他还可以坚持自己只有忠诚之心吗?
      被圣杯复生,迪卢木多和索弗兰就已经不是主从了,迪卢木多丝毫没有意识到,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和索弗兰相处下去。
      但是,并不是从复生之后,转折一定在那一次死亡之前。
      回想起来,往事那么清晰。迪卢木多想起来了,他在消散之前,看到索弗兰脸上平和的沉静的笑容,感到的是欣慰。
      迪卢木多曾被主君背叛过,他能够理解,也并不憎恨,但痛楚和失落还是撰住他的灵魂,那并不是可以毫无芥蒂想起的回忆。
      他该失望的,索弗兰大人承诺将他唤醒,也就是,在面前的战斗中,主动排除了迪卢木多,作为一个骑士,没有比这更深的否定了:
      主君完全不需要他的力量,主动放弃了他。
      但他感到安心,因为索弗兰大人终于不是被动地接受他的请求留下性命,而是愿意为了自己使用力量。
      他会在那时候欣慰,是因为觉得,没有他,也可以对索弗兰大人放心了。
      从那时就已经不是单纯的骑士和主君。或许,早在他主动愿意为索弗兰大人补魔的时候,就已经偏离了正轨。

      迪卢木多这一刻感激索弗兰的体贴,索弗兰没有向他索取任何回应,甚至不要求他明白。
      怎么可能一样?怎么会一样?
      迪卢木多只怕自己明白的太晚。

      在工房找到正在做实验的索弗兰,迪卢木多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问:
      “索弗兰大人,你追求永生吗?”
      索弗兰轻晃着手中的试管,观察里面试剂的颜色:
      “魔术师为了无尽的真理渴求时间不是常事吗?”
      “那我呢?”
      话出口的一瞬,迪卢木多几乎为自己的问题羞愧。
      但索弗兰还是很平静,他放下试管,看向迪卢木多:
      “你不是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迪卢木多的心突然安宁。一切犹豫、彷徨都从心上消失了。
      “是的,索弗兰大人。”
      他沉静地说,再一次重复许下的誓言:
      “只要我的灵魂存在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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