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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Would You Marry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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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士（弓）慎
仍旧是二十多岁的佣兵卫宫与他友人间桐慎二间的小故事，大半年前玩新刊生成器时得到的脑洞。
这边受到过某篇很棒的士慎同人的影响，看过的人应该看得出来。
01
“柳洞，是时候放弃以卫宫为标准来寻找对象了，不然你就真的一辈子都没法结婚。“
在同学会进行的途中，在上学期间牵扯到某人的事情时针锋相对的两人坐到一起的时候，间桐慎二试着先挑起话头，拍着柳洞寺下任住持的肩膀，语气刻薄但内容诚恳的劝说。
“那只是一名合格理想夫人应有的标准而已，“表情严肃，穿着日常服装的年轻僧人推了推椭圆型的黑框眼镜，”我并非认为自己将来的伴侣必须有同样的品质，只是若能达到那标准中的某一项，便已是一名值得称赞的妻子不是吗？“
这位前学生会长保持着寻常的认真态度，让握着酒杯的慎二不知该把对方的话当做玩笑、一笑置之，还是当做这经常某名散发出“卫宫小姑“气场的该死和尚对自己的反击、狠命吐槽回去。
——合格好人妻卫宫？
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那这几年变成了傻大个的白毛围着围裙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对自己说“欢迎回来“的画面，就对慎二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将手中杯子里的液体都喝干压惊之后，他才继续开口：
“你认真的？那个卫宫——是合格标准？“
指着令人火大被女生围在中间的高个白发青年，想着这分明该是自己的待遇，慎二感到刚才那股恶寒再次向自己袭来，只能继续喝起闷酒来。
——可恶，一群肤浅只注重外表的女人，要知道那家伙可是——
这可是、“那个“、卫宫——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全无人类感情的钢灰色瞳孔——】
【机器人——】
“——间桐？——间桐慎二？“
在呼叫数次无果之后，柳洞寺的年轻僧人从蓝色卷发、不管身高还是面孔都与中学时相差不大的同学颤抖的手中拿走空了的酒杯，招呼因为太久没有出现在冬木市而被老同学们拉住聊天的士郎：
“卫宫，我看他似乎喝多了？你们经过长途跋涉刚刚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不然就先回去吧。“
“啊，慎二今天似乎的确没有精神，刚才也很稀奇，居然没有给你添麻烦。那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聚一聚好了，一成。“
用肩膀轻松支撑起和自己相比纤瘦许多青年的体重，已经长高很多的士郎露出符合那宽厚肩膀的稳重微笑。
“等一下、卫宫，你们现在有地方住吗，卫宫宅和间桐家都已经——啊、不好意思。“
想起因为那场地震被毁去的主宅和消失的生命，年轻的僧人低下头，双手合十轻声念起了经文。
“没关系，之前应该订好了酒店，慎二也不像看起来这么没用，这类事情他会提前打点好。“
好像并未在意被提起的悲剧，高大的白发青年换了个姿势，几乎将同伴整个身体扛在自己身上，一手托住大腿和臀部的位置，虽然这的确是最方便用力又不会妨碍行动的姿势，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好笑。
只是想起发生在这两人身上憾事的人都笑不出来。
“——你们俩自己小心，有我的号码吧，之后把地址邮件给我——“
“你变啰嗦了，一成。“
士郎转过头来，像彼此还是要好朋友的中学时期那样撇了撇嘴，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夜晚仍热闹喧嚣的商店街。
02
“装醉好玩吗，慎二？“
在深夜杳无人烟的公园里，卫宫士郎几乎用丢出去的力道将肩膀上那个下定决心，绝不自己出力移动的人形物件放到了长椅上。
“——咳咳咳、你就不能拿出自己对待女孩子时十分之一的绅士态度来对待我吗，卫宫！？“
有着间桐家遗传蓝色卷发的青年裹紧了自己的白色风衣，大声地抱怨起来。
“怎么，你想说自己是可爱的女孩子吗，慎二？“站在抱起肩膀，白发青年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他。
“咦——你眼睛是变了颜色之后瞎掉了吗，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那种事情你难道不是比谁都清楚么、还是说你一直抱着自己的伙伴其实是个漂亮妹子这种不可能的幻想在过日子吗？真是个可怜虫，卫宫。“
“真奇怪，我记得刚刚有人因为没有女孩子理自己、闷头喝酒然后装醉逃跑了。“
解开自己的红色围巾套在对方脖子上，白色短发的高大青年语带讽刺地说。
“才、才不是因为那种原因呢、笨蛋，我是看你这不擅长说话，开口就让人生气的家伙最后和大家搞得不换而散，牺牲了自己的形象帮你解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这种了不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因为脖子上织物的温暖找回了力气，慎二想要跳脚，却发现之前那臭屁笑脸的主人正转身离开，于是像脚下安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
“等等、卫宫，你要去哪——“
“买东西，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要等你、切、我自己回去酒店就好——“
认命地坐回长椅上，慎二看着冬日里显得格外冷清的路灯光线，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这个公园作为将近二十年前某个仪式失败的降灵场，总是有着不祥的气氛萦绕不去，令人回想起不愿回忆的过去。
比如让卫宫士郎和间桐慎二两人再次变回友人、合作参与的那场名为圣杯战争的厮杀仪式、比如对外宣称是灾难，虽然带来诸多痛苦，令那个人和自己都失去很多，但最终也让自己摆脱了名为“间桐“枷锁的灾难——
——结果就是，那家伙身边剩下的人，只有我了。
面对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就算拉紧绳子也只是目送对方缓缓滑向深渊的友人，从来胆小而缺少魄力的慎二并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不明白自己该成为他的什么。
就连矫情地称对方为友人，但实际上却是比那复杂的关系。
或者只是单纯地作为幸存者，彼此舔舐伤口？
——我才没有那么了不起。
他想起士郎指缝里洗不掉的血迹，想起他在深夜惊醒抱住自己的样子，想起他刚才在同学会上装出的笑脸，以及和自己独处时回复那只余下一丝自嘲，戴着面具的机器人脸孔。
——我该成为他的什么。
——要怎样才能终止我的恐惧，以及他的痛苦。
绳子。
缰绳。
绳子。
Rope.
The Rope.
The Noose.
看到那个意象的同时，蓝色卷发的青年把自己的面孔埋在了手掌之间。
直到一个温热的罐子贴上了他的侧脸。
“怎么，因为自己一个人，害怕的哭了？“
那家伙越发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虽然脸颊上的液体因为气温而显得更加冰冷，慎二却依然嘴硬：
“那居酒屋的酒太难喝，想起来就想哭不行吗！“劈手夺过士郎手里的罐装茶，蓝发青年继续说，”还有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好体力，这椅子不是还有很大的空间吗，你——你别突然坐下来靠我这么近。“
“既然怕冷就马上喝掉饮料早点回酒店。“
士郎自然地伸出手将慎二脖子上的围巾多缠了几圈。
“你想勒死我吧！“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到的服务，蓝发青年在吐槽过士郎之后，喝了一大口热乎乎的红茶饮料，舒了口气：
“呼——这比你泡的还是难喝太多。”
害怕因为酒精造成的兴奋和鼓起的勇气像春天的积雪般消融无踪，慎二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开玩笑。
”对了，我说卫宫——“
“嗯？“白发青年挑起眉，没有收回卷着慎二脑后那一撮小辫子的手指。
“——虽然过着这种生活，你要不要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结婚？稳定的家庭生活或许能挽救你那无可救药的中二呢——喂、干嘛拉我头发，很疼诶。“
虽然嘴上喊着疼，慎二却没有移开自己的头。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慎二没有抬头去看白发褐肤高大青年的表情，而是像突然发现自己鞋子的花纹蕴含着新编程方法的启示般研究起来：
“如果有人在等着你，要是有个家、有家人在等待的话，就算是你，也不会那么死心眼了吧？“
“——噗。“
认真思考的结果，却换来那家伙让人火大的嘲笑。
“先不提那毫无逻辑的所谓方法，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有谁在等我一样。“
那张溢满了自嘲的笑脸，让慎二想将面皮扒下来，狠狠在地上踩两脚。
“什么啊，那刚刚在等你我是什么？空气？傻瓜？小丑？一百元一打的海带？怎么，有个家，那里有个我这么了不起的情报商在家里等待这种事很体面你知道吗，卫宫。像你这样品味土气的人还不是因为有我才——“
“好了好了，慎二，就算还有你会等待我，别激动的好像在求婚一样——“
“对啊、我就是借着酒精上脑要你入籍又如何！反正日本的法律也允许……啊，不过我间桐这姓氏不适合你，卫宫，所以我们还是——等一下，我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抱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的友人，士郎伸出手摸了摸那头比看起来还要柔软很多的卷发。
“这不太像你的风格，慎二。“
“啊？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是什么样？“
蓝色卷发的青年想要躲开士郎的手掌，却不自觉地蹭了一下。
“按照你搭讪必定失败时的台词来推断，嗯，应该是这一句。“
染上笑意的铁灰色眼睛对上友人不安的眼神：
“Would you marry me？“
“……可恶，别以为现在英文比较好就可以随便嘲笑我，卫宫！“
03
——当那恶魔（英雄）的脖子被套上绞索的时候，只有唯一等待着他的人会流泪。
——就算，那正是送他上了死刑场的人也一样。
——我当时回答了什么？
——他那时对我说了什么？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间桐慎二觉得自己的灵魂将与脚下落空、身体下坠的卫宫士郎一起坠入地狱。
——就要结束了。
“如你所愿，成为守护者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守护着人类。”
“——你会感谢我吧，卫宫？”
“但是我恨你。”
将手放上心脏似乎已不会再跳动的胸口，他用布满泪水的凄惨面孔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喂，我说卫宫，Would You Marry Me？”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笨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我开玩笑的的、悲惨地在家里等待你的人、才不可能是我。你就一个人孤独到死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我这种人天才来说，就算你在非洲哪个角落里冒充当地人，把你找出来也是小意思。不过要劳动本天才跑去热带雨林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蓝色卷发的青年一个人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自言自语。
“不过看在我们多年来的交情，给你打个折，起码也要做一桌好饭好菜招待我——什么、好吧好吧，那至少泡茶给我喝总可以——去你的、得寸进尺也有个限度，我才不是专程来找你——”
——咚——
额头撞到了墙壁，那个人从幻象中醒来，迷茫地看着四周，然后将自己的存在缩得更小。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就算那个人那么可恶，就算他正千夫所指地迈向凄惨可悲的结末。
不知为什么，间桐慎二突然想看看那张愚蠢的脸，不管是面无表情也好、露出讽刺的嘲弄笑容也好——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一旁屏幕上那专门提供给自己（举报人）【告密者】的清晰直播。
“……笑了？”
不是充满讽刺自嘲的微笑，而是如同少年时期一般纯粹，让人嫉妒、似乎带有他不可能得到的幸福意味的微笑。
不知为什么，慎二再次回想起了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两人在冬木中心公园里的对话。
——但如果可能的话。
——我一定要押着你去改籍。
“喂，士郎，Will You Marry Me？让我入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讨厌间桐这姓氏。”
他看着画面上仍在进行的行刑，笑着说。
“不过、既然已经错过就没办法了，我才不会去找你呢，笨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笨蛋笨蛋——”
——咔吧——
合着画面，他耳边似乎听到了不可能传来的颈骨被拉断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
因为笑得太厉害，他咳嗽了起来。
“什么啊，死的真难看——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我、我一点也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他把手伸向一旁的剪刀，却在碰到冰冷金属的瞬间缩回手。
“会很疼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他隔着屏幕看着那躯体失去心跳与脉搏。
在背景的呼声里，他冷漠地审视着成为英雄的那男人，与虫豸一般的自己。
“——才不会去找你。”
——这个我、根本无法（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永别了，卫宫。”
“你就抱着理想和‘世界’结婚去吧。”
“我要过得比谁都幸福，下次见面非得好好嘲笑你一番。”
“但我才不会去找你。就算活着很可怕，我也不会去找你。”
蓝色卷发的青年露出不像自己的虚无微笑。
从那一刻，直到生命的尽头，间桐慎二的内心都被死寂与安详盈满，在幻象于现实交织的狭小世界里，直到永远合上双眼的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