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泉奈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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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这么美好的会是梦境吗？
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战火纷飞中的襁褓，母亲温柔的怀抱之中。哦，母亲，斑眨了眨眼，那时飞雪与火光交错，她的脸庞。。。似乎早已记不清楚了。
斑不禁放任自己沉溺于梦境的温柔。好累。疲惫于永无止境的战斗，疲惫于永无止境的敌人，疲惫于永无止境的混乱。少年时起过多的杀伐决断，蝇营狗苟让他失去了童真，但并没有如别人所说，让他成为了一个无血无泪的怪物。
他不过饮鸩止渴。为权力和荣耀而奋斗，也付出沉重的代价——最开始的，是自己。然后熟悉的，仰慕的人们，再然后朋友。最后是血亲。他为了名为力量的毒药奉献了一个个祭品，到最后，
不过是孤家寡人，潦倒余生。
最初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些呢？斑已经记不起来了。梦境中他枕在母亲的膝上，像婴孩一般蜷缩着。母亲有些粗糙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而他聆听着妈妈肚子里另一个生命的心跳。
远处激荡的声音在嘶吼，战鼓如雷，响彻天地。满目疮痍之中，人们渴望着鲜血，感受着痛苦与仇恨。这里，只有织着布兜的母亲，还有梦呓的幼儿。
斑惊醒过来，这里哪有什么温柔的亲吻，只有寒风呼啸，彻骨冰冷，只有他，一个徘徊孤寂的灵魂枯坐于此，茫然地，疯狂地哀悼命运的残忍。
“你。。。出来吧。。”斑揉了揉眉头，来送信的忍者被他茫然呆滞的样子吓了一跳。
“斑大人。。。”那忍者有些欲言又止，“泉奈大人，不，宇智波泉奈。。。。。。”
……
酒馆里可谓是人声鼎沸。这里的常客绘坊屋家大少尽然带着一个小女孩来玩，这可让酒客们异常好奇。
“绘坊屋，这就是你邀我来的地方？”千春不爽的问道，她穿着名贵的和服，在这全是下三滥的小酒馆里面格格不入。
“千春大小姐，您足不出户，怎么领略到世间的美好呢？”青年拎着酒坛，拉着女孩的手随便坐下。“这个地方虽然不咋地。。。哎哎！！你们别起哄，逗女孩子呢！！但是呢，要在这混的不错还真要点技巧，比如。。。。”
但是千春傲慢地打断他，“哼！都说绘坊屋的大少爷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但是没有想到。。。。。你父亲一定对你失望至极。”
青年沉默了一下，但马上笑开了，“大小姐，你打断我说话也不是什么贵族的好习惯哦！我告诉你，我只要一刻钟就可以和这里人混熟，陪锅匠们喝酒聊聊行话什么的。”
“你难道为此感到骄傲？我的大少爷？”
“别这么讽刺我嘛！离开家总是令人高兴，不是吗？要不然尊贵的宇智波斑的女儿为什么会和我这种戏儿厮混？”
“。。。。。。”千春却出乎意料地沉下脸，“离开家，我永远也离不开。。。。”
“嘛！我们都被绑死了，不是吗？”
“不。。。。他给我留下了一生都没法抹去的伤疤，就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让我成了令人耻笑的小丑，被蒙骗的傻子。成为了宇智波的异类——一个没有查克拉的族长之女。千春皱起小脸，摇晃着青年拿来的酒瓶。
“他？谁？你父亲？”
“啊。不说了，你不是说要来逗我开心吗？”
“当然！”绘坊屋春道正说着，就被一拥而上的各色酒客们压在桌子上，他们大大的酒糟鼻喘着粗气，老脸似乎从喝第一口酒之后就红得像烧红的铁。
“大少，来这把妹子？这口味有点重啊！”
“滚你妈的，这是未来的有韵味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另一个也插嘴附和道，从没见过这样的千春被逗得掩嘴而笑。
“小的们！”春道猛灌一口酒，跳到桌子上，“让我们来为美丽的女士服务吧！让我们的歌舞之神 ——龙男来好好来首歌！！”
话正说着，一个拿着三味线的胖子缓缓走来，大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几乎从和服里窜出来，他唱道，“哦！我是一个愚蠢的诗人！我以跑调为生，如果你见到我，请狠狠地踹我直到蛋疼！”
“哇哦！！！”春道跟着起哄，“你丫这么多年终于说了一句实话！没想到你个吹牛鬼也有这一天啊？是吧？”
“哦！亲爱的少爷，不要妄自菲薄！
年轻的你总说，无人可将你击破！
但我能抓住你的衣服，让你自由堕落！”
“cao！你个无耻下流的肥猪，整整一座肉山，竟然要来讽刺我！！”春道跳起来，想要在众人的哄笑中挽回一点尊严。
龙男接着唱到，“不用我说，你也明了
这里的女孩多么风骚
但要小心别让她们把你情挑
除非你想把火尿！！！”(梅毒或者其他性病。。。你懂的)
“什么意思？”千春不解地看着春道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悄悄问道。
“嘿嘿，别问，这可是大人的时间了！”
“你讨厌！！”
……
“啊哦。。。”斑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哀叫，脚步后退着。
突如其来的飞雪仿佛在手上燃烧，斑不知所措地看着弟弟残缺的尸首。他的弟弟，同他分享人生最美好时光的伙伴。。。。。。火红的双眸不禁流出鲜血，为谁哀悼呢？原来的主人还是现在的？
斑摸着那僵硬冰冷的手，从前是如此的柔软温热。年幼时，那双手总是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角，勾着他的脖子，拉着他的手。软软的，热热的，灵巧的手指编织着草结，再递给总为生计忙碌的哥哥。
斑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和纷扬而下的雪花。从前好像也有这样的日子，受困的族人没有食物来源，只能偷偷到山里面捕猎。政子同隐火速结婚后，新生的小泉奈就被忽视了。那时候，小小的，只会依赖哥哥的泉奈，为了梅子饭团就高兴的泉奈，还有偷了玉送给哥哥做礼物的泉奈。。。。。。
真傻。
斑傻笑了一下，用脸颊磨蹭着泉奈满是血污的脸，那上面刻满了沧桑和痛苦。紧抿的嘴唇仿佛前一秒还在喊着哥哥，满是胡渣的下巴让斑想起幼时软软的小脸，还粘人得总是软蠕蠕地叫着尼酱。
斑失魂落魄地搂起泉奈，脸上沁着血的绷带滑落，空洞的眼眶瞪着天空。缺失了半边身体的尸首肮脏极了，破烂的粗麻衣上满是破洞。斑突然坐起来，捂着脸。
这不是真的。
这不过是个梦。
“斑大人，请节哀。”前田想要把只身着单衣的斑从地上扶起，但是族长却一把推开他。
“你们在归云城的护城河里找到他？猫，狗，妓女腹中早夭的胎儿，还有我的弟弟？”斑跪坐在地上，声音颤抖。
“斑大人，节哀。让泉奈大人安息吧，我们会给泉奈大人一个体面的葬礼。时间不多了，从归云运到这里就花了太多时间。”
“不！！！！！”斑猛地跳起来，抓着前田的领子大吼。其他宇智波们从未见过族长发狂至此的模样，头发散乱，赤着脚，双眼充血。他冲天的杀气和几乎实体化的查克拉逼得人们生生后退。
“他不会这样被埋葬的！！！我不会让他离开的！！！”
“……斑大人，我知道凶手是谁……”前田几乎窒息，只希望凶手能够转移斑的注意力。“泉奈大人的半边身体似乎都被木遁之力吞噬掉了，而归云附近的战斗时由千手翔太负责的！”
……
“这是一首神的狂欢曲。如此的丰富，热闹。”龙男继续走调，但他的听众们围着火炉，听得如痴如醉。“今天我们来讲一个悲伤的故事，让我们以这片土地为舞台，君王们为戏子。哦，这是一曲权利的狂想曲，因为争权夺利者都不得善终！！”
“这话倒是实话。”春道抿了一口酒，称赞道。
“因为在他们的头顶上顶着一尊虚妄之冠，那是死神驻节的宫廷。
妖魔鬼怪高坐于庭，揶揄他的尊严，哂笑他的荣华，
准他一个光辉瞬间，去称孤道寡，受人敬畏，狂妄恣意，
把妄自尊大的思想灌注他的心头，
让他觉得这包裹着生命的血肉之躯入铜墙铁壁一般。
他所不知的是，正当自得意满时，末日将近，只消一根小针，就可以刺破他的壁垒。
再见吧，君王！”
“好极了！！！”春道带头狂呼，“让我们这位喝口酒！！！”他挽着千春的手，拿起扇子就开始跳舞。
“所以啊，凡人们，不要用恭敬的样子来讥笑这血肉之躯，
丢开恭谦，惯例，礼节与习俗，
用真心来体会这悲伤的故事吧！
那些君王们，同你们一样，
需要吃饭，拥有欲望，懂得悲哀，需要朋友。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以虚妄之心来称他为王呢？”龙男假惺惺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收起了三味线。
“你叫什么？走调的歌手？”千春调笑道。
“尊贵的小姐，我是这里的大热门龙男。”龙男说着，还挺着大肚皮摆了摆腰。
“你可真是有趣！！！”
……
泉奈平静地睡着了，依然穿着漂亮的衣服，头发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平常淘气的样子。斑温柔地抚摸着泉奈的头发，脸蛋。他不敢正视那黑洞洞的眼眶，那里宣告着他的罪行——这是泉奈死亡的根源。
斑轻轻地抱起泉奈，他真的不想要泉奈孤寂地长眠在大名府的墓地。他想要看到泉奈的脸，而不是冰冷的墓碑上镌刻的名字。
泉奈是这样轻，这样安静地熟睡在他怀中，就像多年之前，安睡在哥哥怀里的小男孩。泉奈永远是个小男孩，斑笑笑。他抱着这个男孩慢慢走出房间，外面依旧寒风呼啸，春日新开的花瓣摔落一地。
他踽踽独行，黑夜下没有他的身影。
他将以玫瑰为床，芳草为被，汲取天地精华。斑捉着泉奈的手，恋恋不舍地把泉奈放进了使用秘术的结界里。在那里，他永远是泉奈，可爱又调皮的弟弟。他只是熟睡了。
斑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身子，就像每一个小时候的夜晚一样，在花香中唱着催眠的歌谣，讲着无聊的故事。斑带着笑容，慢慢哼唱。
斑的影分身正以冰雪为冢，拼死搏杀。归云飞扬的雪被黑色的火烧熔了，泥泞的土地只留下一地残尸。千手翔太，千手柱间的大儿子，他的头颅被钉在树上，黑黢黢的眼眶瞪着远处飘渺的天际。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泉奈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