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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万花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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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最近负责美浓的安全,说的这么好听,其实也就是控制进出的人口或者调节一下邻里纠纷。这种事通常都是由一些衷心武士和一个小队忍者负责的,但现在斑把守卫的人手扩大了一倍,这种重要的事只能由信任的人管理。
但是对于天生燃烧着战士血液的泉奈而言,简直太痛苦。
或许哥哥想锻炼我的耐心。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天晚上,他同往常一样带队在美浓内巡逻,今天斑似乎让守城的忍者轮换休息,防守力量有些弱。
突然接到有间谍要逃出城送消息的警报。他来不及多想,马上赶往出事地点。
当他到达的时候,武士已经倒在一边,有的中了幻术,有的直接就死了。但是间谍似乎也受了伤,鲜血蜿蜒着伸向远方。
泉奈突然觉得发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全身肌肉绷紧,跟着那血迹向前走。
他看到了一个人,满身血迹,被围在在墙角。
泉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家康家里一直很穷,而母亲又病的不轻。小时候他每天饿的都快要死了就偷东西吃。
他坐在菜市场的阴影里,看着贵族派来买菜的仆人都趾高气昂。他一边诅咒着命运的不公,一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
每天都能吃饱,还不让人家蔑视。他给自己定下目标。
但这个目标遥遥无期,他每天还是饿,累,总有干不完的活,总是那么卑贱,好像一只蚂蚁,只有被人踩死的命。他绝望了,又继续卑贱的活着。活着。
然而一天,他的大姐因为照顾母亲开销太大惹了婆家的不满,被暴打了一顿休出了家门。这种耻辱的事情马上就在八卦小平民的空间里传开了。
家康恼火的看着每个那这件事添油加醋开玩笑的人,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他继续进行着这种遥遥无期的幻想。
“家康,你姐姐要跳楼啦!”一个大婶急急忙忙报过来。
他大惊,远处已经围了一堆人。他站在楼下,看到姐姐在寒风中飘动的破烂的和服的裙角,带着伤的脸,散乱的长发,还有飘散在风里的绝望的眼泪。
他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
“怎么还不跳啊!看这么久,还不跳,胆小鬼。”一个仆从大笑着讽刺。
家康愤怒的看着他,但又能怎么样呢?
姐姐颤抖了一下,向前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家康闭上眼睛,他想尖叫,但是发不出声音。
他听到咚的一声。姐姐。
“你没事吧?”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少年忍者救下了她,温和的笑着。旁边的仆人看到没事,觉得无聊还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小子,你管什么闲事啊!”
泉奈没说话,一拳就把那个仆从打晕了。其他仆从知道不好惹,警告他小心点,他们的主人可是左近长老。
泉奈冷哼一声。
“我是泉奈。你叫什么?”夕阳下,两个孩子坐在湖边。
“我,我是家康。”他很不好意思,第一次看到对他这么和颜悦色的人。那么纯粹,简直在发光。
“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
“家,康?”泉奈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被围住的血人奋力地抵抗攻击,听到这一声,全身一顿,腹部就捅进了一刀。
“停止攻击,押住他。”泉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旁边的忍者虽然听令停下了,“泉奈大人,这可是企图把重要资料漏出去的要犯啊!”
泉奈强迫自己走过去,“家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家康虚弱的笑笑,把刀递给泉奈,“当时你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很感谢你。现在还做了这么多坏事,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了。就用这条命吧!”
他握着刀,拉住泉奈的手,捅进了心脏。
“不。不要。”
斑坐在会议室,喝着茶。轻笑着念着最近流行的戏剧台词,“呵呵,人们的笑里藏着刀。”
泉奈失魂落魄的走回来,瘫倒在椅子上,扶着头。
“尼酱,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
“家康竟然是叛徒。我杀了他。”
“哦。”
“??”哥哥的反应好平淡,“!!!”泉奈突然回想起之前,斑开玩笑说,要他杀了家康,为了万花筒。
“宇智波斑!!”
“我早就知道他的背叛,但没有抓到现场。泉奈,你立了大功啊!”
弑友的痛楚不足以开启邪恶的力量,因为真相往往更加残酷,逼得人们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泉奈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即使哥哥利用他来骗牟庆,他也可以接受。但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设计让他杀死好友,以求天下无双?
他一拳捣上斑的脸,他真的好想,好想杀了斑。
“泉奈,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再把机会给你。家康为了钱本身就存了背叛之心,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睡?”
“你!!宇智波斑,别再让我看见你!”泉奈睁着的双眼,流出血泪,化成了一个图案。朋友,一个个朋友,命运被捉弄着,成了这双眼睛的活人祭。
不过是双眼睛,为何如此令人疯狂?
愤怒,愤怒!!悲伤,悲伤!!
天下无双,何足挂齿?!!
轰隆——
积蓄在云端多日的雨,随着一声闷响倾泻而下,美浓上空浓重的阴黑,就像是被泼满了污水,一声声落雷沉闷的响起,雨帘刷刷的落下,汇集成这城市巨大的心跳。
泉奈静静的往前走,身旁的人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把手上的包挡在头上,或是急急忙忙的跑到旁边的建筑物下躲雨。他在这一片急切中静默的往前走,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落,浸透他的衣领,他的全身,然后随着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打落地面。
几缕黑色的长发拂过他本就苍白而在雨幕中几欲透明的脸庞,淡色薄凉的唇和身上的一袭白衣,浓重的黑色和新雪般的白一如那宣纸上的一笔泼墨。他的表情淡淡的淡淡的,如同被无数次雕刻定型的面具。
斑站在黑暗的会议室里,看着窗外泉奈的身影。命运的不可琢磨,对贺子的歉意还有杀死牟庆的绝望,这些空白拿什么填补呢?他还拥有什么呢?
那就用野心吧,日益疯狂的野心。虚伪,矫饰都只是疯狂的粉底,那些浓墨重彩尚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