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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栖邪的NPC分为可刷新与不可刷新,可刷新的大部分都是山贼流氓小偷、副本里或低等级带有重复任务的NPC和某些比较特殊的NPC,高等级或带有一次性任务的、位高权重的NPC通常都不可刷新,剩下的平民百姓大概以百分之五左右的几率随机分配可刷新NPC的名额。

      想要知道一个看起来像是平民百姓的NPC是不是可刷新NPC,唯一的确认方式就是弄死他,看看会不会被刷新,但由于大部分NPC死后数据消失,除了某些设定成心理变态或有任务在身的NPC,或误杀、为了经验杀了NPC的玩家,基本就没人做这种事。

      不可刷新NPC死亡后一般会有官府前来调查,若真的被当成了“杀人犯”,除非江湖事江湖了,一般情况下不管是不是玩家都将受到官府的通缉,整个游戏大致按照正常的状态运作着,某些地方玩家没有踏足的地方甚至脱离了“游戏”这个范畴。

      傅欺酒看着地上那明显没了气儿的元家下人,垂眸十分认真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席玄楼这个杀手组织本身就是官府重点关注对象,只因为行事低调几乎没有落下什么明显的把柄而已,虽说也属于江湖势力,但并不是犯了命案便不会捉拿,席玄楼成员谨慎细心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犯了大案子的基本都会消声灭迹一段时间躲躲风声,要被官府捉拿后,基本也就是个死罪。

      巷子外的主道上人声沸腾热闹依旧,应该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傅欺酒至少还要在阚城呆上半个多月,原本不想惹出什么事,可谁知道这小鬼跟踪他还被误杀……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应该没人知道这是他干的。

      ……直接离开最好,反正最多也就是阚城发生了一起破不了的案子。

      做好决定的傅欺酒收了匕首,在离开前他看着地上的尸体,最后还是伸出手指轻轻将元夏的眼皮合上。

      于是元夏连看都看不见了,只能听着玩家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不远的地方就是欢乐热闹的街道,可他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系统显示的时间以及是否刷新的选项。

      此时刚天黑没多久,算起来也就七点多而已,这就意味着离他刷新的时间还有4个多小时,要他四个小时全身全脸躺在这个脏兮兮的小巷子里,这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元夏只好委屈地选择了下线。

      原本他以为自己遗留在巷子里的尸体会被人发现,许是大家都在高高兴兴地过节逛灯会,也可能是傅欺酒的运气太好,因为夏至节元府给除了部分护卫外的所有下人都放了假,不少人会在外头过夜,因此根本就没人会因为元夏晚归去寻他,于是在被人发现巷子里死了人之前,元夏刷新了。

      穿着那身除了带上点血迹之外被完美地避免了任何毁坏的衣服,元夏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从巷子里默默走了出来,在周围五颜六色的灯光中那血液喷射的痕迹并不明显,虽然此时是凌晨,但街上却依旧挂着不少花灯,偶尔有醉醺醺的路人从他面前经过,见状元夏非常不开心。

      死了一次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连个好好的节日他都没赶上,他怎么就这么恨的慌。

      都怪傅欺酒!

      阚城的街道上几乎都收了摊,除了高高悬挂的花灯和偶尔路过的零星路人外,只留了满地的帕子、花瓣和花灯的残骸,阚城最大的酒楼门口原先悬挂着的那盏做工精美的大花灯早就没了,也不知是被哪个公子哥儿花大价钱买下去讨好心上人的,连个热闹都没看上的元夏凄凉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元府得了。

      恹恹地路过元府隔壁街一个路口的馄饨摊子,看着灯光下氤氲的热气和朝着自己飘来的香味,饿了的元夏摸了摸几个小时前还装着碎银的口袋,估计在他死的时候那银子被当做掉落物品让傅欺酒捡走了,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连口馄饨都吃不起,想到这里他更颓唐了。

      ……都怪傅欺酒那个灾星!

      等元夏回到府里,元家大部分下人都已经回来了,元初元乐之类已经成家的和家人过节并且第二天允了假,还有些没成家的单身青年去逛花楼大概是要留宿在外,元府的夜里显得有些冷清,元夏在回落雨阁的路上拐去厨房想跟帮厨讨点吃的,恰好碰到几个元出云身边的丫鬟要厨房准备茶点。

      元家大爷元出云今晚也出去了一趟,现在正在墨梅院里和二爷元流云关了门谈他离家那段时间元家的事,那几个丫鬟小姐姐没见过元夏却知道有这么个人,笑着打了招呼,还给了他一块二爷不爱吃换下来的点心,听他说要回落雨阁,就笑嘻嘻地邀他跟她们一起走。

      元夏帮忙端着盘点心跟在她们身后,直到人工湖边长廊处才将手里的东西交还给其中一个丫鬟,目送她们踏上廊桥往湖的另一边走去,直到她们进了那灯火通明的院子,这才转身往落雨阁走去。

      在迈进院子前,他恰好遇见了正从外面回来的傅欺酒。

      这名心狠手辣的玩家见到他后一愣,不太明显的意外在面上一闪而过,没错过这神色的元夏见他这表情抽了抽嘴角,差点将丫鬟姐姐给的点心丢到傅欺酒脸上去。

      傅欺酒看着默默后退的元夏,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然后在元夏警惕的视线中,他沉默地将那一小粒碎银递到NPC少年的面前。

      认出这就是自己在巷子里被当作打怪掉落物拣走的银子的元夏:“……”

      这是要还给自己?为什么?这人有这么好心?

      惊疑不定的元夏只觉得对方不安什么好心,瞪着眼睛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傅欺酒见他就是不接,轻轻啧了一声道:“手伸出来。”

      被他那之前见过无数遍的,似乎都能成为清怪前下意识就会露出的表情震慑到的元夏缩了缩手指,屈服于恶势力(……)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那颗碎银就这么被丢到了他的手上。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失而复得的零钱,被男人确认为可刷新NPC的元夏完全不感动地抬头,就看到了对方脸上那似乎又在认真思考什么的神色,下一秒,手掌中又多添了一锭银子。

      十……十两银子???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头发都要飞起来的元夏手一抖,差点将手上的银钱跟着另一只手上的糕点一起掀到傅欺酒的头上,好半天才记得捡回自己的声音:“……这是干嘛?”

      傅欺酒拿走他手里的点心,咬了一口淡定道:“算是错杀你的赔偿。”

      元夏:“………………”

      十两银子就是一千块钱,就算真人NPC的游戏币不能兑换,但偏远的城镇里普通人家一年也指不定能赚到这么多钱,这购买力可想而知,虽然没法在阚城大酒楼吃一顿,但买买街边的小吃能买好久!

      “就当买了你一条命吧。”将糕点几口吃完的玩家用拇指轻擦了下嘴角,顺手拍了拍元夏的脑袋,“晚安。”

      元夏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发愣地看着他进屋的背影,直到也同样在落雨阁里伺候的元达提着两桶客人要的热水走进院子,见他呆站在门口拍了拍他:“发什么愣呢?快帮我把水抬进去。”

      “……啊,哦。”回过神的元夏手忙脚乱地将钱塞进自己怀里,提起了一桶水。

      因为栖邪内练功并不像一般的游戏一样读了技能书就学会这个技能,过招只能凭玩家的感觉与自身武学精湛程度,不管入了什么门派,都必须一招一式地学会门派的基础招式和内功,每个招式都有对应的熟练度,重在训练所谓的肌肉记忆,等熟练度满了后,玩家在心里想到这个招式就能做出相应的动作,甚至可以在现实里也比划的有模有样,只是这样的练习非常辛苦,就光是这么一个要求就劝退了不少玩家,放弃PVP(玩家与玩家对战)转战休闲玩法,毕竟玩游戏就是为了高兴,要是真没那个耐心和技术,比起入门派,在栖邪里体验人文风情也不错。

      傅欺酒就是那种意外享受练武过程的玩家之一,平常白日里早早就出了门,除了偶尔接个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内寻找可刷新的NPC或是当下地点附近的副本,前者给点钱练习一下技能的熟练度,后者就刷经验和行走江湖的药物等掉落物品。

      所以次日清晨,当元夏洗漱并吃完早餐后推开里间的房门,准备收一收某玩家估计又随手丢在一旁的衣物,在绕过搭着几件衣服的披风却看到大床上有个人形凸起后,有些意外地愣了愣。

      ……这人居然这个点了还没出门?

      下意识就想要退出去的元夏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见床上那坨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动静醒来的玩家用手臂将被子抬起一点,露出了那双睡眼惺忪的眸子,看见元夏后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那半梦半醒间的模样简直慵懒又性感,元夏不知道为什么就倒抽了一口气,面皮发紧,赶紧转身,手上将屏风上挂着的一溜衣服收了起来,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慢慢清醒过来的傅欺酒静静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就皱了一下眉头:“我之前见过你?”

      “……”被杀了自己那么多次的人问这种话还真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元夏却头也不回,说道,“少侠莫非是失忆了?你说的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院子里我把你救回来那次还是昨个儿在巷子里弄死我那次?需要我去给你找大夫吗?”

      傅欺酒好像完全没听见元夏语气里的嘲讽一般,他一只手撑起身体,平静地看着元夏的背影,语气里也不知哪来的笃定:“在来阚城之前,我见过你。”

      想起清风寨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元夏顿时脸也不热心脏也不狂跳了,捧着脏衣服的动作一顿,甚至想把手里的东西全丢这人头上。

      忍了忍他还是没动手,如果真这么做了会不会直接被这人杀死在房里?清扫血迹多麻烦。

      “……如果产生了错觉就要赶紧去看大夫,拖久了小心成不治之症。”元夏面瘫着一张脸,“在来阚城之前我一直在山上,下山后就直接被带来元府了,可没空去认识什么江湖中人。”

      傅欺酒:“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席玄楼的人?”

      闻言元夏往外走的步伐一顿,回头面无表情:“你猜?”

      傅欺酒:“……”

      目送这个NPC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离开房间,男人直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边拿起明显是刚刚被元夏放在边上的衣物,对方虽然保持着一脸因为被杀而不满的样子,但也并没有把这衣服剪了几个洞或者故意做出什么泄愤的事,不急不缓地将这身衣服换上,傅欺酒的指尖一闪,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小刀。

      那把匕首柄上坑坑洼洼,像是本来镶嵌着的装饰物被人抠了下来,似乎因为使用的频率略高而被磨得光滑圆润,而刀背与刀锋则是亮的不像话,用手指颠了颠手中的利器,傅欺酒眸光幽深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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