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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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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沢田纲吉喜欢并盛的偶像笹川京子是初三.(A)班人尽皆知的事,尽管在国中的前两年被大家当成笑话来谈论。
浅川颖雪喜欢并盛著名的废柴纲也是初三.(A)班每个人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的事。
没错,浅川颖雪喜欢沢田纲吉,很喜欢很喜欢,并不是从他初二那年请假许久之后有所改变开始,而是在那之前的初一他还被大家叫做废柴纲的时候。
尽管那个时候她就清楚的知道,那个少年的心里、眼里只有京子一个人,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他腼腆的说抱歉的样子,喜欢他哪怕被嘲笑还能露出那么清澈眼神的样子,她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喜欢的人——那个每次笑起来都像清晨沾满露水的百合花一样美丽的女孩。
所以,浅川颖雪在初三.(A)班也算一个传奇人物,她和京子、黑川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可以经常看见三个女孩在放学之后结伴而行。
她和脾气差的出名的狱寺隼人经常拌嘴,却看得出两人很相处的来。
当然最传奇的地方还是暗恋了沢田纲吉三年,其中两年还是他废柴得出名的时候。而且要知道浅川颖雪在班上也算是比较漂亮的女生,但这些都可以不提。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并且,这一喜欢,就是三年。
(2)
沢田纲吉自从初二请了一段假之后就变了很多,可是除了成绩变到了中等,体育没有以前那么差了之外,其他还有什么具体变化也没人说得上。
但是颖雪知道,他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连待人相处也不像以往那么不擅。
也许和京子说话的时候还是会腼腆的红了脸,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慌乱。
他能变得优秀,她很开心。
于是某个阳光明媚的课间浅川颖雪连拖带拽的把狱寺带到了走廊上,“喂,你干什么啊!”少年仍是一脸的不耐烦,却没有立即走进教室。
“呐,狱寺君,”少女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沢田君他…….”顿在这卡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那时候请假的那段时间你们究竟去哪了?”
“哈?”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件事过去了很久,狱寺这样开口后就再也没了后话。
静静的等了半晌还不见狱寺开口,少女终于停下了疑问,“嘛,你要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摆了摆手,突然向他眨了眨眼睛,“不过沢田君可真是变帅了很多呢!说不定现在和京子告白她会答应哦~”还不等后者做出反应就笑着转身跑回了教室。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逞强吗?”看着她径直走向教室的背影,银发少年手抄着兜,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也走回了教室。
于是那天浅川颖雪又发了一天呆,直到晚霞把天边的云都染成了金黄色,仍然保持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样子。
“颖雪,”见女孩还没做应答,又试着叫了一声,“颖雪?”
“啊?哦哦……京子啊!”这一次终于把女孩的神唤了回来,颖雪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诶,花呢?”
“小花她的社团今天好像有什么事似的,”京子用的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回答道,然后歪了歪头,笑了起来,本来就看着很美丽的眸子,在这个时候更加温暖起来,“所以我们先走吧!听说那家蛋糕店又有新品种了,今天一起去尝尝吧!”
“好啊!”颖雪也笑了起来三下五下吧书包收拾好挽起京子的手,“那我们走吧!”
*
一路上都是两个女孩聊天嬉笑的声音,夕阳的余晖给她们的面颊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有星星光点点缀在少女的眸子中。
“嘿嘿,听雅美说今天京子又收到情书了哦~”颖雪转过头来调侃道,满意的看见身旁的女孩脸红起来,“呐呐,有没有去看看对方长得帅不帅啊!”
“好啦,对方是木村学长啦!”如实招供到,在她的注视下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在那一瞬间突然展开了笑容,“阿纲君!”
一个名字让颖雪彻底愣在原地,有些慌张的抬起头,男孩的面容就在那一刻映入眼帘,过长的棕发盖住了他的前额,同色调的眸子中就像有光芒流转,倒映着他们聊的身影,夕阳的余晖让浸在其中少年的面孔更加柔和,男孩的旁边站着的银发少年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他此时的不耐,而那个黑发少年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爽朗灿烂。
浅川颖雪的视线一直没离开中间的那个少年,愣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拉着京子的手上前几步,“好巧啊!沢田君。”
“嗯,京子ちゃん,浅川同学。”看到她们之后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颖雪自然看见了他脸上浮现的红晕,而且她百分百确定绝对跟夕阳没有一点关系。
心里有点不舒服,闷闷的很不是滋味,颖雪垂下头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异样,然后又重新看向京子,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啊!京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要不今天你就和沢田君一起去吧!”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纲吉,“呐!沢田君,拒绝女性的要求可是不好的呦~”然后两只手一边拉起山本,一边拉起狱寺,“因为很麻烦,所以就借用山本君和狱寺君来帮忙喽~!”
夕阳渐渐没入地平线,洒下的余晖把道路都染成了一片橙红,对于这些事他们虽还说不上特别了解,却早已不像初一时那样单纯,于是两位少年干脆跟着颖雪离开了原地。
在夕阳的渲染下橙发少女的脸颊也同样有些泛红,“那么阿纲君,要一起吗?”
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笑容腼腆,“嗯,走吧!”
而与他们相反方向的另一旁颖雪拉着两个少年向自己家走去,她始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夕阳下的两个身影——
而狱寺发现,少女的手,在颤抖…….
(3)
自从那次长假回来,似乎所有的事物都改变了,颖雪知道,京子的改变她也看在眼里,那个少女依旧单纯却不再那么天然。
女孩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被夜幕笼罩的世界,路灯投射下来的光被铺成一条暖黄色的光毯延伸向远方未知的道路。
她知道,尽管京子自己还没有发现,但是她知道,京子多多少少已经喜欢上了沢田纲吉。
既然这样,握着窗户的指节微微收紧,那就好办了吧!身后有水珠顺着少女乌黑的头发滑落而下,滴在地板上,听不见一点声音。
“颖雪?”温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颖雪回过头,嘴角瞬间就勾了起来,橙色短发的少女拭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床边,“说起来颖雪找我有什么事吗?突然邀请我来你家住?”
“嗯,”听见她这么问浅川颖雪走了过来关掉大灯后坐到的床上,双手环住膝盖把头靠在大腿上看着京子有些疑惑的脸庞,在黑夜中她的声音轻的像梦中的呓语,“那么我就问了,京子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了呢?”
“诶,”旁边的少女少见的那么坦诚,京子稍稍愣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点点头,“应该……有吧……..”
“是这样吗……”女孩咛喃到,声音轻的连身边的京子都无法听清,颖雪换了换动作,墨色的头发忽然滑过肩膀,遮住了她的侧脸,在黑暗中更是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闭了闭眼睛,手轻轻抚上胸口,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语气,却还是没有勇气把脸转过来面对京子,房间沉寂了许久之后,少女似乎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开口,忽然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只见京子暖金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随后笑着摇了摇头,“颖雪,不要再问了。”
浅川颖雪看着她眼里真诚的光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这个女孩,她是永远比不上的。
她做不到那么善良,做不到那么真诚。
做不得……….明明知道了对方喜欢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还那么的温柔。
所以,就算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也要配站在他身边…….
这样想着颖雪终于还是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话语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丝颤抖,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夜风的轻柔在耳畔响起
———“对方,是沢田君吧……….”
(4)
在初二的时候因为狱寺君的一句无心之语,再加上初一那些点点滴滴,沢田纲吉相信了浅川颖雪是喜欢自己的。
她是喜欢那个时候的那么差的自己。
微微侧目就能看见坐在侧后方的那个少女,上课的时候总喜欢把目光投向窗外,成绩却还是很好,那双黑曜石般眼眸总是带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说不上深邃却并不像同龄女孩一样的单纯。
明明是个很出色的女孩,成绩不错,长相也很好,却在班上掩去了一切的光芒,总是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不去参乎与自己无关的事,安静的像不属于这个班级。
于此同时,浅川颖雪略微侧目发现了少年的目光,却又装作不知道般继续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在国三开学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学校竟然种上了几棵樱花树,比这更让人诧异的是委员长居然没有把它们砍了。
不过这倒是让颖雪很高兴,可以在校园里就见到自己最喜欢的花。
此时已经快到三月,树木抽出了枝条,嫩绿的树叶装点着原本光秃秃的枝干,给冬天离去的校园带来了几分生气。
不出多久就要毕业了,用手托着下巴,女孩虚了虚眼,她想在毕业之前,在她离开之前,完成自己的心愿,看着他完成心愿。
“浅川同学…….”温柔的声线在风中化开,“可以请你出来一下吗?”
颖雪笑了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么快就来了吗?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当然,那么走吧,沢田君!”
两人一路无话,跟在沢田纲吉身后的浅川颖雪一直垂着头没有去看面前少年的背影,他们的俩的脚步声回旋在空旷的楼道上空,最后终于到了天台,随着一声“咔哒”声,铁门被纲吉推开。
颖雪率先进去,踱步走到了护网的旁边,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北边校园的全貌,因为还是午休的关系,偌大的校园中并不见人群走动。
关上门之后沢田也向这边走过来,在颖雪前两米的地方站定,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很快少年略带不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浅川同学……..”
“不要说对不起,”一直低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头来,墨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少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沢田君的错,”说到这少女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所以,请不要道歉……”
道歉代表心存愧疚,她不想让他对自己存有这个感觉,一点都不想。
如果她的喜欢最后给他留下的只有自责的话,那么她这三年的心意到底算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穿着婚纱站在他旁边;从来没有想过剩下的时间可以在他身边度过,甚至没有想过他会一直记得自己。
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啊!只要他能好好的,只要他可以开心,这些都没有关系,所以,她不想让他自责,不想让他心存有愧。
她喜欢的这个男孩,这个叫沢田纲吉的人应该好好的,绝对不应该为这种事苦恼。
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半晌少年才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随后他笑着看向浅川颖雪,嘴角流露出的笑意就像这三月的春风一样柔和、温暖,和记忆中如出一辙,“浅川同学一直是我很好的朋友。”
果然,还是拒绝了吗?浅川颖雪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面前的这个少年,朋友啊!真的是,明明都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啊!然后她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流动的空气中散开
———“呐,沢田君,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一下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生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呐,你为什么要那么善良呢?为什么还要说做朋友呢!
为什么不干脆和我断了关系,彻底的拒绝了呢!
难道你不明白你的善良在这个时候会显得很残忍吗?
可是……..可是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啊!那么温柔包容任性的我…….
你看我果然是个很过分的人,明明已经被拒绝了还在利用他的那份善良提一些无理的要求,可是……..
却不想收回去,想靠近他,在离开之前,哪怕一次也好。
少年没有拒绝,于是女孩上前几步,动作很轻的搂住了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像是想要控制什么情绪一样,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身体却还是在忍不住的轻微的颤抖。
春季的衣服并不像冬季一样的厚,沢田纲吉站在原地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浸湿了衣衫,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既然要拒绝就不要留下任何念想,否则会给对方带来更深的痛苦。
自始至终女孩都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几次想张嘴唤出那个在心底默念了几十遍的名字却还是被懦弱止在了原地,可以,对不起,必须要说再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再怎么抓紧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
“沢田君,现在可以请你离开吗,还有,不要回头………”
真的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
她松开了环住他的双手,感觉到了少年转过身去离开了天台。他走的很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浅川颖雪站在原地,世界在自己的眼中都好像模糊成一片,刚刚拂过眼睛的手臂上留下了有些冰凉的液体。
女孩有些惊讶,把左手也抬起来,抚上眼睛,而透明的液体就这样顺着眼角滑出,在脸上留下一条看不见的轨迹后滴落下来,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女孩终于无奈的蹲了下来,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把头埋在环住膝盖的双臂里放声大哭。
谢谢你,在那么美好的时光中给了我最单纯的那一点念想。
对不起,也许自己自始至终都在给你带来烦恼。
再见了,或许将来的我会去一个很远很远再也见不到你的地方。
可是,最终的最终自己终究是一句话也没对他说……..
感觉到天台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少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她身边,颖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断断续续的话就从嘴边窜出,“我以为我不会哭的…….明明都知道结局了不是吗?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女孩的声音带着哽咽慢慢小了下去。
为什么最终的最终还是为了他哭成这样………
(5)
每年的四月,reborn都会威胁沢田想尽所有办法把家族成员聚在一起拍合影。
今年也同样如此,在拍完合照大家都各自去赏樱了之后,沢田纲吉纠结了N久终于鼓起勇气向喜欢了三年的笹川京子告白。
不远处的樱花树下,巨大的树干遮住了此时少男少女是身影,在这个角度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却能很清楚的看见女孩微红着脸颊点了点头。
浅川颖雪的手轻轻的抓住一旁的树干,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身侧的少年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语气没有丝毫好转,一如既往的带着万分不耐,“嘁,你就一点也不后悔。”
听到这句话,颖雪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眉毛皱成一团,眼神带着为棕发少年成功的喜悦,又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她的担心。
“呐,狱寺君~”女孩的尾音愉悦,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无法看清她的情绪,然后她看着远处的少男少女终于开了口,“你好像忘了呢!我原来对你说过哦~我呀!很喜欢阿纲君,非常非常的喜欢,所以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拂来的春风,使周围的绽放的樱花的花瓣顷刻间如雨般落下,曾今似乎在女孩看的一本无聊的要死的小说上看到过一句话,出乎意料的那种文绉绉的话他居然一直没有忘记,它说——樱花开的最好的时候也是它凋零的最厉害的时候。
在狱寺隼人这三年的记忆中,眼前这个女孩只叫过两次十代目的名字,第一次是还在那位大人不算出色的时候,她看着樱花中笑得腼腆和橙发少女对话的人笑得就和此时的春风一样柔和。
那时候她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但也许因为很相同的缘故,女孩似乎对他很信任。然后在那时她说了和现在一样的话,她说,“狱寺君,我喜欢阿纲君,非常非常的喜欢,我想看他笑,想看他好,想让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幸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与现在如出一辙,墨色的眼眸中满载着笑意与幸福。
然后他终于记起了最后隐没在风中的那句话
———“所以阿纲君可以完成心愿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