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从那天起，沈书墨的攻势从医院转到了Tomatos。
关玉还记得那天那个混蛋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束花来给自己，还调笑地说，“师弟，你唱得这么好听，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知道在床上叫起来会怎么样呢？”
关玉恨不得直接把花敲在他脑袋上。
之后每天都过来送咖啡送书，香水蛋糕再循环一遍，看着旁人羡慕的目光，在瞄一眼男人逗小猫一般的表情，关玉只想杀人。
虽然前几天还怀着“也许他不会出现”的侥幸心里再过来瞄一眼，虽然抱着“凭什么得我让”的心态坚持了几天，可当这天男人直接占据了James的吧台给他拉出了“I love U”咖啡花之后，关玉终于决定再也不来Tomatos了！
太可恶了！关玉看了一眼笑得有点阴邪的男人，特别想给他一拳，可是又忽然想起这家伙好像是什么跆拳道黑带，打量了一下自己地拳头，只能气愤而又讪讪地地抓起包就走。
惹不起还躲得起不是咩？
可是在关玉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James拦住了。
“小关关，”老男人一八卦就叫的亲热，把关玉的鸡皮疙瘩都雷出来了，“来来来，给我说说，你和那位渣攻是什么关系啊？”
关玉正心烦着呢，看到James那张欠扁的脸也想出拳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那么对你？”，老男人继续八卦得不行，“人家可是特地跟他借了吧台给你拉花的喔。喂，是不是他忽然想通了决定回头追求你呀？”
“没有！”关玉努力地回想着，似乎没有听说过James考过什么柔道啊散打之类的。
“没有？我才不信。”老男人依旧没有死心，厚着大脸盘戳了戳关玉，“哎，就算他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再去试那么一试？反正你现在看起来也挺正点的，再去追求他也不会有人笑了估计成功率也不错。”
“……”恩，可以准备出拳了。
“我是说真的嘛，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残啊，反而时间久了更有味道了，不试试？”
“……”如果可以的话，关玉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八卦的老男人啊！
看关玉还是不出声，James突然换了风格，讪讪地说，“你也别这样，我是为你好而已……不认真地话，和这样的人玩玩找点乐子也不错，总好过看你整天闷闷的一副抑郁症的样子。看你老是发呆的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什么郁在心里面……”
听到James这么说，关玉的火气才下去了些，看着老男人一大把年纪还没什么皱纹的脸，瞬间觉得挺温暖，自己就是这么软弱，人家对他好一点就看不住，而且这个家伙是真的对他好的，关玉知道，“坦白跟你说吧，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减肥么？我胖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屈辱都走过来了，就连我最爱的那个男人也没能让我定下决心减肥。直到那个时候……被他拒绝的那个时候。那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只要一想起别人的嘲笑，想起他的冷漠，我就觉得怎么样都走不过来，连呼吸都困难，那不是一种失恋的压抑，而是一种关于自尊丢尽的折磨，把自己的自尊都丢光了的那段日子，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完整了。”
“……”老男人很识趣地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就想通了，我觉得这个坎如果不靠自己我是怎么样都过不去了，也许只有等我减肥了，把这身带来屈辱的脂肪都减了去，再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让所有人看着他跪着求我，我才能重新站起来。”
“……”
“所以从那天起，我以一种几乎折磨自己的方式减着肥，一天只吃一顿饭，跑两个小时的步，哪怕饿得两眼昏花也不碰一块肉。可是等肉真的都没了的时候，当我看着镜子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个瘦子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James似乎有些动容，却没有出声。
“自己的自尊是自己给的，谁也抢不走谁也给不了。当年的自己，努力向上，善良勇敢，怀着一颗真心去追求一个人，如果能这样的生活，无论别人再怎么看不起，我都不能看不起自己。”
“关玉……”James擦了擦眼角，有那么感动么？
“只是我也是个凡人，这么开阔的心态还真的不容易从头持续到尾。所以之后我都没有再去找过沈书墨，也决心不要再和那段过往有任何纠结，因为我怕只要见了我就会在那个脆弱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让这个人证实一下我现在很不错，再一次把自己的自尊交到别人手上。”
“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和沈书墨再有任何牵扯。”
谁都可以，就是他沈书墨不行。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关玉刚说完，就看到沈书墨的身影从身旁走过，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近了他。经过他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了一半，却又转回来，看着关玉，一字一顿地说：
“抱歉，我不会再出现了的。”
————————
之后的日子渐渐流过，关玉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上班前说个冷笑话，下班后窝在家里幻想和邓轲同居。仿佛一切又重新回到轨道上，沈书墨再也没有出现，邓轲也没有再更新过微博，日子平淡而有意思。
大概是自己那天的话打动了沈书墨，礼物停了人也消失了。这么说来，那个男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直到两个月后。
这天早上，关玉依旧早早地先回病房看看病人。
八点还没到的时间病房里总是比较热闹的，病人刚起床，陪床的家属也刚买来早餐，阳光打进房间里，映着这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总让人觉得医院也不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只是今天关玉管的其中一个病房比起昨天更热闹了些，除了一如既往的交谈声还夹杂着阵阵哭闹，关玉循声看去，很快发现了始作俑者——住8床的小盆友正在闹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针为什么要做手术？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不用？为什么我特别奇怪？”小朋友哭得声嘶力竭地，听着特别让人揪心。
关玉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8床的小朋友是个先天性心脏病的患者，挨到了6岁，连上个楼梯脸都发紫，终于到了不得不手术的地步。只是小朋友总是比较难搞的，明明太阳花一样的年纪，却看着别的小朋友在外面活蹦乱跳，自己只能一遍遍地打针吃药，别提有多痛苦。家长也没有办法，哄也哄过打也舍不得打，只能跟在旁边流眼泪。
这时候，只能看我小朋友杀手出招了！关玉理了理衣领，摆出灿烂的笑容投入作战。
“小朋友，你又怎么啦？”
“哼……”看到穿着白大衣的恐怖分子，小朋友立马敢怒不敢言地转过身去，拿个小屁-股对着关玉。
关玉摆摆手向家长示意，慢慢坐到小朋友身边，结果还是只收获一个小屁屁。初战……好像情况不太妙呀。
“小朋友，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呀？”
“哼……”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喔，“从前呢，有一只长颈鹿和一只小兔子。”
“……”小屁屁没有说话。
“有一天呢，骄傲的长颈鹿说：‘小兔子，真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长脖子是多么的好。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吃的时候都会慢慢的通过我的长脖子，那美味可以长时间的享受。小白兔，你能想象吗？’小朋友，你猜小兔子怎么样了呀？”
“……”二战继续惜败，关玉钢铁侠不懈战斗。
“结果呢~小白兔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嗯？”小屁屁轻微侧过一点点脸，好了，现在能看到耳朵了。
关玉偷笑一下，继续，“长颈鹿又继续说了：‘并且，在夏天，那凉水慢慢的流过我的长脖子，是那么的可口。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白兔，你能想象吗？’小兔子还是不说话。”
“……”小耳朵又转过来一点，好了，现在能看到小脸颊了。
“ 长颈鹿还说：‘有香味的时候，那味道慢慢地穿过我的长脖子，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白兔还是没说话。”
小脸颊直接转了过来，十分干脆地整个人趴在床上看着关玉，“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呀，”关玉轻轻刮了一下小朋友的鼻子，“小白兔慢悠悠地说：‘你吐过吗？’”
“额……哈哈哈哈。”小朋友哗地笑了，直接在床上直打滚，连身旁的父母也跟着边抹着眼泪边笑起来。
好了，戏玉来了！趁着热闹，关玉一把抱起小朋友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他，耐心地说，“你看呀，虽然长短不同，长颈鹿看起来很好，可是小白兔也没差呀。那我们小朋友虽然跟别的同学不一样，可是也没差呀，对不对？”
关玉心里面默默地学着花轮同学的样子甩了下刘海，“我真是哄小朋友的高手啊，哇哈哈哈！”
“这样啊……”
“对啊！”灭哈哈哈。
关玉还在得瑟呢，谁知小朋友突然甩出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做手术啊，现在就很好呀！”
关玉和家长同时绝倒——小朋友的思维果然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因为医生叔叔要给你做个新脖子，既没有小白兔那么短也没有长颈鹿那么长，让你只能享受美味不会经历吐吐呀？”
正在尴尬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关玉回过头，只看到一位约60岁的阿姨站在床边，笑容灿烂，耐心地看着小朋友。
“哇！好耶！”
终于搞掂了小朋友，关玉连忙下床走向刚才那位阿姨，“这位阿姨，谢谢你呀。”
阿姨身上穿着不合年纪的卡通T恤和牛仔裤显得特别年轻，身姿却站得很直，笑容如方才般灿烂却又得体，她微微点了点头，“您客气了。”
“真多亏你了。”关玉还是有点尴尬，挠挠头说，“这位阿姨是哪位病人的家属吗？怎么之前没见过？”
阿姨又笑，“我刚准备办入院呢，您就是关教授吧？您好啊，我是沈书墨的母亲，是我儿子带我来拜托主任给我做搭桥手术的。”
“……”阿姨……您把刚刚那三个字重复一遍？
“哪，我儿子在那里呢，听说你们认识？”
顺着阿姨的目光，关玉果然看到沈书墨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口，朝他点头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