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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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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樱下酒会,或许对于当时许多的斩魄刀而言,都是他们作为无主之刀时那枯燥而又乏味的前半生中,难得记忆深刻的存在。
即使日后其中有些斩魄刀已经正式站在了镜花水月的对立面,但是每每想起当日的场景,却仍会莞尔。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是非纠葛、更没有利益纠葛。他们抛开了所有的成见与个人恩怨,即使是众人皆知的冤家对头都能在同一株樱树下喝酒聊天,甚至偶尔开起了玩笑,然后吓住了在旁围观的众人。
那是对于他们作为依附死神方能存在的一生中,最宝贵的日子。
也幸好他们这些斩魄刀的出生之地一直都比尸魂界还要落后,他们没有那时在现世都为罕见的摄像产品、而他们这些以战斗为本能斩魄刀中更没有擅长绘画的。
否则那一日他们一起喝酒的画面真的被保存下来了,那可能是红姬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她是无论任何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能够和镜花水月和平共处。
那日酒会之后,红姬与镜花水月的关系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每每当两人见面时,红姬的脸上总是不会什么好脸色,哪怕是刚刚听完一个笑话,只要一见到镜花水月,红姬的脸立刻就会冷下,对于这一点包括镜花水月在内的所有斩魄刀都习惯了。
在好几轮季节交替之后,似乎又过去许多年。
这片土地上许多旧面孔早已不见了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新生的斩魄刀与新的力量。
渐渐的,关于红姬与镜花水月之间的是是非非早已不再是众口相传的八卦新闻,早已被自己和镜花水月的消息扰得火大的红姬,如今听到的也越来越多是关于其他新生斩魄刀的故事。
比如前些天有一个桀骜不驯的斩魄刀降生了;又比如那个喜欢无事生非的斩魄刀终于被别砍了;或者是某个许久没有找到主人的斩魄刀在某天夜里忽然化作灵子消失了。
斩魄刀的世界里永远也不少各路消息。
有些事情红姬原本也不怎么关心,然而她的身边可以随时掌握最新消息的捩花,所以即使她每天都宅在自己家里,也总是可以从捩花那里知道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各式各样的事情。
虽然不是刻意去在意什么,但慢慢地,红姬也终于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些许改变。
比如说某个讨厌的家伙出现在她眼前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别说是出现在她眼前,就算是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偶尔他也会回来一次,紧接着又匆匆地离开。
也不是红姬特别去注意他的行踪——这对于她而言是不可能的——捩花也知道她讨厌那家伙,因此对于镜花水月的行踪也是从未提及过。
之后的某个晚上——大约是在黄昏时候,镜花水月忽然找到了她、然后进行了一番短暂的会谈。
等到镜花水月离开她家之后,红姬便再也无法从这片土地上感受到属于镜花水月的灵压。所有他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这把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这还正是应了他的名字。
镜中花、水中月,他从一开始就是虚无缥缈的。无论是存在也好,还是那层温柔的表象也罢。
红姬在认知到镜花水月是彻底离开之后,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依旧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想要练习始解招式时就找片没有人的地方活络一下筋骨;想要偷懒的话便在晴好的日子搬张椅子、泡壶茶坐在家门前晒太阳。
对于她而言,镜花水月的消失不过是少了一个她厌烦的存在,她非但没有任何困扰,甚至还乐得自在。
毕竟他是无论如何都抵不过当初逆拂的。
况且,镜花水月会离开的理由多多少少她也是清楚一些的,无非是因为感应到主人的关系,或者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未来主人的情况。
其实对于镜花水月未来的主人,红姬多多少少也能够猜测得出一些来。
至少她还依旧还是坚持着当年樱下酒会时的观点。
(真是的,我没事去想那个家伙做什么。)
想到了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红姬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替自己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满上了茶水——那些茶叶还是之前逆拂带给她的,从尸魂界。
(在这种只适合晒太阳的日子里想到他,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么。)
若是换做平时,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会想起那个家伙,只是最近几天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弄得她有些恍恍惚惚的,甚至现在居然还想起了某人。
虽然她大致也猜测到了这种不安感可能是和什么有关。
“难道我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么?”
“你在说什么?什么更年期?”
忽然冒出的人影吓了正在自言自语的红姬一跳,只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毕竟会在这时候来找她的,除了捩花之外不会再有旁人。
“没什么,”红姬示意他自己进屋去搬椅子,然后往习惯性地准备好的另一个空茶杯中斟满了茶,“你今天又带来了什么消息?”
这么说着,她将温热的茶水递到了坐在她旁边的捩花手中。
“你还真是了解我!”
捩花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指红姬的茶水,还是指她的那个问题。
虽然斩魄刀不需要饮水进食,也不会感到饥饿与干渴,但是许多斩魄刀都将这视为一种消遣方式——不过大部分的斩魄刀都喜欢饮酒,喜欢喝茶的倒还真是在少数。
“不过说到这件事我就来气,他们居然说……”
捩花大口大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然后将空掉的茶杯拍在了身边的小方桌上——这是红姬最早做出来的家具之一,愤愤地说道,只是的他话才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也没有了下文。
原本还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红姬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既然你都开口了,如果我不让你继续说下去岂不是扫兴?”
红姬呷了口茶,然后轻轻地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方桌的另一侧,“再说,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
捩花不语,只是用几近幽怨的眼神看着红姬,像是不满她这样的说法。
红姬被捩花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恶寒,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和那个家伙有关?”
如果是能够让捩花斟酌再三的人,或许也就只有那个已经跑得没影的家伙了。
“那些斩魄刀们怎么说?”
听到红姬这么问,捩花也就不再隐瞒,甚至像是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将抱怨的话全说了出口。
“那群家伙里居然说有人那晚看见镜花水月去找你,然后镜花水月就失踪了;还说可能是你看镜花水月不爽很久了,所以趁着没有人注意就把他杀了!还有的人说……”
红姬算是明白逆拂曾经的心情了,自己的名字一直和自己讨厌的人拴在一起,这着实不是什么令人觉得愉快的事情。
等到捩花说完之后,红姬将再一次满上茶的杯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好让他润润口。
“你说那群家伙过不过分!”
捩花接过杯子愤愤不满地说道,倒是让他杯中的茶洒掉了大半。
“倒也不全是猜测。”
红姬静静地听完了他然后缓缓开口,“那家伙消失前最后见的人是我,这个的确是真的没错。”
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镜花水月来找她的时候,正好被人撞见了。也不知道是无意间看见的,还是故意尾行的了——只是若真的是后者,她倒是有些好奇镜花水月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以他的本事……
“诶?”捩花错愕地看着红姬,然后尖叫,“我可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这件事!”
“我没事去提那家伙做什么。”
红姬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家伙不和”一样,“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存心给自己添堵。”
捩花看着红姬,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镜花水月消失真的是你……”
他的语气里充满着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八卦的成分在内。
“我倒是想这么做。”
红姬轻哼了一声,但捩花也算是明白了镜花水月的消失和红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暗自松了口气,捩花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他来找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红姬没好气地再一次冷哼,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阴沉,就当捩花看得心惊胆颤想着要不要换个话题的时候,红姬却开口了。
“没什么,只是来说了一通废话、顺带秀了下限罢了。”
关于镜花水月未来主人的说法她想自己可能需要再修正下。
他未来的主人非但是满口谎言的虚伪野心家,肯定脱口而出就是通篇的废话,说不定是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还会气定神闲发表演讲的那种。
虽然说出来的话肯定没有什么实质内容,无非就是动摇人心连带着秀智商上的优越感。
一想到镜花水月的主人将来可能摆出一副和镜花水月一样的、高高在上的悠闲姿态她忽然就觉得有些莫名地不爽。
“啊?那是什么?”
捩花一脸茫然地看着红姬,前面那个一通废话他还知道是什么,但是后面那个秀下限……那是什么东西?
红姬敷衍地挥了挥手,“没,口误罢了。”
见红姬不愿多提这件事情的样子,捩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了一个话题。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么?”
“不知道,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吧,”红姬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远方,“说起来,那家伙诞生的时间其实和我差不多呢。”
“诶?”
一直以来捩花只知道红姬与镜花水月不和,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当年的那些事情,所以现在只觉得有些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没说过嘛。”
红姬摊了摊手。
“就算有出入也差不了几年。”
“但是这和镜花水月的消失有什么关系?”捩花这才想起来他一开始的问题——虽然他的确对过去的那些事情挺感兴趣的,但是看红姬的样子却也能猜出这对红姬而言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我最近也感觉到了啊,”红姬叹了一声,“主人的感觉。”
这话一出,捩花立刻惊讶地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样子倒是有些取悦了红姬。
“你说什么?!”
“我说,我感应到主人的灵压了。”
时至今日,她也算是明白了当初逆拂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当死神……或者说有自制成为死神的魂魄到了一定年纪时,斩魄刀即使身处出生之地,也可以感应到他们的灵压。
当然,也仅仅只是感受到罢了,这并不代表斩魄刀必须在这个时候臣服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镜花水月也感应到他未来主人的灵压了?”
“可能是这样吧,但具体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呢。”
红姬坐起身,拢了拢因为靠在躺椅上而有些松垮的发髻,“只是如果是他的话……我想可能光是给主人的考验,他就可以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捩花虽然信任红姬,但是对于她的形容却也是觉得有些夸大,“你又来了。”
毕竟镜花水月平日里给他们的印象便不是这样的人,可能这片土地上的人除了曾经的逆拂和如今的红姬外,谁也无法想象平时温文尔雅的镜花水月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出来。
“果然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么。”
红姬似真似假地叹息了一声,却也没有在意捩花的不信任。
真要说的话,或许她也只能说是镜花水月平日里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到位了,如果不是他不愿意再继续装下去的话,可能绝大多数的人都会继续被他欺骗下去的吧。
“既然今天正好提到了这件事。”
这么说着,红姬的表情逐渐地也变得有些认真。
“那么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捩花被红姬的表情一惊,却仍然是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摆出这样的表情太吓人了。”
红姬笑了笑,但是却完全没有放松的样子。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也思考了很久了,这几天想着差不多到这么去做的时间了。”
“嗯?什么事情?”
“我打算去流魂街后面几区去历练一番。”
红姬顿了顿,然后在捩花不赞同的眼神中又继续说道,“顺便去找一下我未来的主人,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但那也不至于去流魂街后面几区吧。”
虽然他们是斩魄刀,但是对于尸魂界里的情报却不是全然不知,至少他们都很清楚流魂街后面几区是什么地方——那可能是比他们所在的这片土地更为残酷的世界。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
红姬摇了摇头,打断了捩花的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想去那里看看。可能是因为最近练习始解遇到瓶颈的关系吧,我想若是去流魂街看看的话,可能会发现些什么。”
斩魄刀的作用是辅助死神,除去一些治愈属性的斩魄刀,其余绝大多数的斩魄刀今后都是要跟随着主人一并上战场的。
而今他们所在的这片出生之地虽然残酷,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流魂街后区的那般严苛地遵守着生存的法则。在这里,她可以躺在躺椅上享受阳光和茶点,甚至和捩花聊天说笑;但是在流魂街靠后的几个区,或许除了厮杀外就没有其他生存下去的方式。
一开始她总觉得自己的始解里少了些什么。
如今她明白了,她的始解里,少的是对战斗的渴望与畏惧。
她少的,是斩魄刀的本能与人类的本性。
或许是因为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遇见的那把斩魄刀的关系,导致她对斩魄刀本能的认知产生了一些偏差,以至于之后在练习始解的过程中都刻意地避免了“本能”这一条。
她恪守着作为人类时的本能,却忽视了如今自己作为斩魄刀而存活着的方式。
但同时,她却又无时无刻地告诫着自己,她是作为依附死神才能存活的斩魄刀、她的生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故而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也就变得不再畏惧战斗、不在意自己的能力是否影响自己的生死。
这也就导致她现在既失去了斩魄刀渴望战斗的本能,也失去了人类畏惧着战斗的本性。
说难听一点,现在的她不是人类却也不是一把合格的斩魄刀。
如果她想要在找到主人之前修正这一点,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在战斗中唤起作为刀的本能——若是她不想成为只为喋血而获的工具,便要在同时找到人类的理性加以约束。
而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她同时达成这两个目的的,也就只有流魂街后区这一个地方。
当然,这些都不是她能告诉捩花的。
捩花看了红姬许久,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红姬要去流魂街后区的真正理由,但是从红姬的脸上他却又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如果红姬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可以隐瞒得一丝不漏。
——这也就是当他第一次看见红姬对镜花水月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时,会如此惊讶的原因了。就是因为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才更不像是红姬的作风。
“我想知道,去流魂街后区对于你而言是不是真的是必须的。”
他问道,爽朗的笑容早已不在,捩花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红姬忽然发现,平时爽朗乐观的人一旦认真起来,或许才是最恐怖的。
“是的。”
想也没有多想的,红姬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那里才可以帮助我完成。”
或许连虚圈都没有流魂街后面几个区那般有效,毕竟大虚如基力安者,不过是一些空有战斗力却无思考能力的存在,又怎么比得上人类——尤其是为了生存而不断战斗的人类呢?
只是就算她想要去虚圈,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且不提去虚圈时会不会被尸魂界尤其是瀞灵庭的人发现,光是打开黑腔的方式也就只有虚才会。连死神都尚未研究出来的原理,她一把斩魄刀又能做出什么?
“我知道了。”
捩花点了点头,表情依旧严肃,却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去流魂街吧。”
他说。
这个回答轮到红姬傻眼了。
最终红姬还是坳不过固执起来的捩花,同他一起离开了这片他们的故土。
虽然只要斩魄刀愿意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回到这里,但是红姬却是以“一定要完完全全体验一把流魂街后几区的生活”为信念而去的,这也就造成了他们无法像上班一样,白天去流魂街晚上回斩魄刀的出生之地。
也就是因为知道红姬打算一去就是好久,捩花便更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独自前往。
即使红姬无数次表示她是斩魄刀,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但最终却还是比捩花以她是女性、需要更多的保护为由一一驳回。
当然,捩花也为他这条因为略带偏见的发言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流魂街最后几区的生活条件比红姬想象中的更加困苦。
土地贫瘠、寸草不生什么的都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斩魄刀的世界也有类似于荒野的地方,许多斩魄刀——比如她,偶尔也会选择去那里修行。
没有水与食物对于她和捩花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是斩魄刀,本就不怎么需要粮食。
但是对于魂魄而言,这样的环境便只能用恶劣来形容了。
那里天空在白天的时候,仿佛永远都是灰蒙蒙的,这倒是让红姬想起了她出生时的那一天,天空也是铅灰色的一片,阴沉沉地似乎马上就要坍塌一般。
然而流魂街后几区的状况则是更为严重,因为那里几乎都没有什么树木,土地也是龟裂的样子,一看便知晓那里并没有什么水。荒凉的土地与阴沉的天空,似乎可以使抵达那里的人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坏了许多。
若是有好的环境与资源,居住环境与治安自然不会太糟糕;但一旦生存的环境变得恶劣,那么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也就唯有强者。
“说到底,这个世界的法则原本就是由强者制订的。”
在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后,红姬坐在火堆旁对捩花如此感叹道。白天与众人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对于作为斩魄刀的她而言,那说到底左不过是一场修炼,她只带了一把在流魂街前几区购买的浅打,却没有用到自己本身的能力。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她失去的那两样东西,而并非是为了杀生。
“这样的话还真像是你说的。”
捩花手里拿着一根木柴拨动着面前的火堆,眼中映着的是红色的火光,在这个冷冽的夜晚带着几分暖意。
“那么你找到了吗?你想要在这里找的东西。”
红姬有些惊讶地瞥了一眼捩花,她只说过自己必须来这里,却从未对他提及过是为了要在这里寻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被捩花发现了。
“可能吧。”
她回答的有些模糊。
她认为自己应该可以答得很准确,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然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为什么会这么含糊,含糊到有些不像是那天义正严词地表示一定要来这里的那个她了。
“难道是方向不对?”
捩花问道,然而红姬却摇了摇头。
她并不认为自己选择来到流魂街这个决定是错误的,相反的,她这些天的确在这里体验到了许多,可惜的是这些都并非是她想要的。
“或许……”
——是因为还没有找到真正能够她感到恐惧的存在吧。
红姬垂下了视线,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她虽然觉得感受良多,但是这里的魂魄大抵都是一些没有灵力的,她即使能够在这里磨练战斗技巧,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到畏惧与对战斗的渴望。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或许?”
捩花有些疑惑地看着红姬,他总觉得红姬应该是找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
红姬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始思索着是不是真的应该选择另一条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一直以来陪伴着自己的捩花,但是……
“呐,捩花。”
她忽然开口,声音却是很轻、轻到捩花几乎都快要听不见了。
“什么?”
“我们去流魂街前几区吧。”
或许她可以先去找找看她未来的主人,等观察他一段时间之后,再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