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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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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不知我是何时开始失去知觉的。当重有意识之后,迎来的第一句话。
偏头于声源处。薛百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撑着头颅盯着我。
想要坐起身来,才发现手腕上锁着铁链。
薛百生开口解了我的疑惑:“你是被抓的贼,自然得锁好了。”
吐了口气,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也没何话想说。
薛百生笑着调侃道:“可还有不适?”
摇摇头,却又觉得好笑:“薛家庄的人让你来看管我?”
薛百生放下撑着头的手:“那倒不是。”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薛百生回应的理所当然:“守着你。”
我道:“与看管我有何不同?”
薛百生起身,直接坐到床边:“看管你是他们之意,而守着你是我之意。”
我偏头避开他凑近的容颜,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薛百生似自言般说道:“还是清宁好听些。”
“你…”我惊诧的只是他怎会知我本名。我记忆中除了碧斐煜应该没有人会知晓。
薛百生笑言:“宵隐门灭门之前的事,你又记得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我无从回答。只因我记得的只有宵隐门被灭门,只剩我一个。其余的事就像从记忆中抽除了…
“宵隐门与薛家庄一向是世交…”
“你想说什么?”
“如果宵隐门没有事变。那一切就不同了…”
“……”我往后坐了坐,避开了与薛百生的距离。
薛百生站起身:“饿了吗我替你备食。”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不知为何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忘了许多事,却将有些事记得刻骨铭心…
薛百生说的也对。如果宵隐门没有被灭门…或者我现在还是宵隐门那个无忧无虑的少主,而不是江湖第一的杀手…
也只是如果。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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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之后,送食来的是一个丫鬟。什么都未说,只是将饭菜放下便离去了。
被锁足于屋中,连外边什么时辰了也无法知晓。
能走动的范围,最远只能达到窗户边。
说来可笑,天下第一的杀手,既被囚禁于一间屋中。连武功都无法使出。
梓良应该已经向碧斐煜复命了…
一度想着他可能会来寻我。转而又为自己这想法觉得好笑。
明明心知从来只有我寻他的…
窗外的黄叶飘零,落了一地。
想到了夜鸣宫的院子。满园的梨花树…
而他总是会在那片梨花院中的凉亭一个人下棋,自乐其中…
我曾想将他一直留在那里,与我一同…
岁月流逝,我才懂得,他有他所想做的事…而我…也有我的使命…
“在想什么?”
回头,薛百生不知何时开始站我身后的。
所谓的正派一向视夜鸣宫为江湖的毒瘤。而我作为江湖第一的杀手,夜鸣宫的人。按理说被薛庄主这般“正气凛然”的人抓住,定是会处之而后快的。
如果不是薛百生,怕是我没有这么好命处理伤口又呆在这种上房中。
“想你们何时处置我。”略微调侃的说着,心里到也觉得。
薛百生走过去,拿过我的手,将我手中的铁锁打了开。言道:“我好不容易求得的机会,你若逃了,我便遭遇。”
我不由觉得好笑:“何必呢?解开我又怎会不逃?
薛百生笑笑:“我可也是帮凶。不过只丢了半截蛇尾,待我与庄主说说,过几日放你走。”
“我不喜欢欠人情。”
薛百生:“如若你能打赢我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的确,我打不过他。更别说现下连内力都使不出来。
到是嘴上不想服输:“封了我内力自然能这般说。”
薛百生:“封你内力,只是想你伤口能早日恢复。”
“说的到是挺好听。”
“对你所说,重来不假。”
忽然想到那日的事,便问出了口:“我想你没有无趣到半夜跟随我。”
薛百生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卷纸条递给我。
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了四个字———清宁,密室。
这笔迹…是碧斐煜…
“他为何…”
“我会帮你。”我狐疑着未说完的话,让薛百生接答了。
“你与他相识?”
薛百生点了点头:“算是吧。”
碧斐煜这人除了夜鸣宫的六刺,重来不会对其它人接近。更别说会有何友人之类的了。
如同江湖人的传言,他就是一个孤傲淡然的人。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们相识,为何又要让我去多染枝,多此一举…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是个女子的声音:“大少主,庄主有请。”
薛百生朝着门口看了眼,又转回视线冲我道:“薛家庄是何地方我想你也清楚。”言罢,转身便朝着门那边而去。
听着关门声。我也只能一笑作罢。
的确,薛家庄如今是所谓的正派第一大庄。我连武力都使不出来又谈何从这里落跑。
我没听错的话,方才门外的女子唤薛百生为“大少主”这般看来,更确定了我所断定的不假。薛百生的确是薛青留的长子。薛家庄的大少主…
江湖上薛青留的名声不小。人人都知薛庄主膝下有一位公子两年前替薛青留出席武林大会,夺得十甲其一。名:薛思翎。
而薛百生,江湖上还真未出现过他的事迹…就算有人知晓薛青留有二子,怕也不知其名。
从入密室起,我便知他与薛家庄关联匪浅。却不想他会是薛家庄的大少主。如若不是方才那女子这么唤,我还真不能确凿。
碰,一声巨响。方才薛百生出去前顺手带上的房门被狠狠推开。
“魔头!”闯进来的人手中持一把剑直朝我逼来。眼中尽是被仇恨笼罩的恨意。
如此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这般坦然的横冲过来。这胆魄还是值得赞扬的。
侧身躲开袭来的剑,抓住来人的手,本想夺了他手中这剑,却连制止住对方的力气也不够。一时间的晃神,手臂的衣衫已让他反手一剑划破。
后退数步,回神之余,用手抓了直刺而来的剑。
手掌顿时一阵刺痛。对方却誓不将剑刺入我胸口不罢休。
说来好笑,做了这么多年杀手,此刻居然会手无缚鸡之力。
而眼前的人,对我的仇恨不可小视…
手掌中握着的剑,随时会刺入这紧贴剑尖的胸口。
要是真死在此人手下,那还真是枉费了某人这些年来的栽培…
“啊!”一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刺耳。伴随着一声兵器落地的清脆声。
手中的香炉还飘散着屡屡轻烟。而眼中的人双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右眼。
多年前便习惯了别人在眼中痛苦…挣扎…随后死去。碧斐煜曾告诉我,想要杀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所以不要心软。
我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弯身捡起地上的剑。在站到眼中人跟前时,我对视上了他放大的眼眸。
刺穿此人胸口的剑令血腥味扑鼻。
松开握剑的手,任由着此人在我面前跪倒在地。抓住我衣袖的双手在衣袖上留下了血迹。
我转头,不远处站着的丫鬟瞪大着眼傻立在那边。而地上是打碎的盘…
“啊!”一声惊耳的叫声,随着丫鬟转身如逃命般冲出屋的背影。令我不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