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爱我什么之余默灵》余默灵

5、失踪

　　十六寻找

　　向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买个饮料的功夫这小默怎么又不见了。他拿着超市的塑料袋四处张望，那些树木似乎为了回应他的着急，跟着搞不清方向的他一块儿转起圈来。汽车，妇女，孩童，小吃店，五金店，这些可能见过小默的物和人都说没注意到那抹——他不能失去的身影。他是他的宝，心头的牵挂，爱恋的源泉，他的美丽，他浅淡的笑容，他的面无表情全是他的珍宝。他宝石般光泽的柔发，他琥珀色的双眼，他玛瑙般的唇瓣。他思念他，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开始思念他。他爱他，不知从何时起就爱他，他似乎才爱上他在这失去的时刻，又似乎早就爱上了他，一个世纪，几个世纪，他不知道，却已是如此深的爱他。可是他失去他了，找不到他了，他像流水从不让他抓住，在细小的指缝中毫不留情的流走。
　　他沉浸在失落痛苦中，他寻找爱人的影踪，漆丽的天空，时光的匆匆，每个熟悉的转角都嘲笑他一时的放松。
　　——我就这样轻易失去了他。
　　混乱的思绪闪现些微线索，失踪——公园！
　　他想起家附近有个不小的公园，这个时间应该快关了。他疾步跑去消融在路灯的微光中。
　　保安告诉向阳再过10分钟就要关门，之前已经用喇叭通知过还在园内锻炼的人们尽快出园。
　　10分钟仅仅是10分钟，他了解到一个世纪间历史的兴起、落亡，胜利、挫败，直到保安关上公园的门他才回归现实。
　　学校，对，回学校。
　　他飞快地奔跑，差点被一辆摩托车撞上，他大力挥手拦着开过的轿车，他焦急的在原地转圈跺脚。街头的杂乱灯光映照他急切的身影，默在黑暗的角落默默看着这一切。

　　十七成长

　　他只是想去看一眼，我只是想看一眼，默儿对自己这么说，我是为了安心和向阳在一起才去看一眼。
　　当他走进那个小区，那个让他欢喜让他苦痛的小区，当他走至那栋楼下，那栋楼里属于他的窗口——亮着灯。那个窗口曾陪伴他多少个夜，陪伴他多少个等待。
　　他回来了？他果然回来了......眼泪无声掉下。
　　泪陷在衣服纵横阡陌的纹路里，陷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里。苦苦等待的结果一点也不让人喜悦。过长的时间让回忆变味，让记忆错乱，让思念欺骗自己。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再见的画面，他们相拥嬉笑，互相诉说这几年各自的经历。他万万没有想过其实他们是可以就此分开再不相见的。
　　就这么分开也好，何必纠缠。
　　他再看一眼那窗口，莹白的灯光，像极他当初的爱恋，干净纯粹，不懂掩藏。白即是白，爱就是爱。不耍心机，不会刻意，也不懂相处的道理，得来伤害总是很容易。
　　他说过喜欢自己的单纯，却忍受不了他的率真。他说过喜欢自己的青春，却等不到他的成长。他是那么残忍，说走就走，他太残忍，回来毫不吱声。——他们多像啊。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个不懂爱的人，不值得。
　　默儿回过头去，不想再看。
　　放下吧。他告诉自己。反正他也有了新的开始。

　　默走在街上，辉煌的街头，霓虹灯的刺目，让人想逃。梧桐树扭曲的枝杈，斑白的表皮，让人害怕。他走在路上，唯一的宁静是空中的月亮。洁白浑浊的月光洒下的是恍如隔世的苦涩。
　　他想起那个夜，那块刻着爱字的玉，它像这月光让他安宁。
　　他想那个夜，早就奠定这爱情的终结。
　　他看着地上路灯拉长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不复从前，他知道他必须放下学会真正长大。
　　成长总是沉重的话题，好似一道厚重的门，推开后，看到的从不是意料中的景色。成长充斥着疲惫、眼泪。快乐的事也会有，可那些快乐映衬了悲伤的酸涩。成长是一副艳丽的油画，红红黄黄，在被不注意的角落里，湛蓝浓烈的反衬。

　　十八我不知道

　　“他可能回家了吧。”余默灵的舍友说。
　　“如果他回来了发条短信和我说下好吗？真是谢谢你啊。”
　　关上门的瞬间，向阳感到自己的心被夹了一下。
　　没有回学校，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应该打听好他住哪儿才对，可我......，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爱看什么节目，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儿，我不知道他要好的朋友是谁，就这样失去联系。我怎么有资格说我爱他呢。爱一个人却对他一无所知。

　　向阳颓丧的走在学园的小路，他扭曲的身影倾诉出疲乏痛苦，他狠狠给了自己一拳倒上一块草地，眼泪流出浇灌了小草的干枯。他突然很想和谁说说自己的苦楚。

　　电话响过第23声，终于接起。
　　“刘鸣”，向阳低哑的声音透出了虚脱，“他不见了。”他伸手盖住自己的脑门，想干脆就此失忆好了。
　　“别急，八成是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人给气跑了吧！”刘鸣肯定的说道，“明天好好道歉，他总会来上课的。”
　　“是啊”，向阳叹口气，“明天我再去找他，那就先这样吧，我累了。”
　　“哎，别呀！你还没说你干什么好事呢，和兄弟分享分享。”刘鸣在电话那头贼兮兮的笑着，盼着能问出什么八卦来。
　　“能干什么好事，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嘿！我说你啊，我好心好意帮你，教你怎么生米煮熟饭，你还不领情了哎，有你这么哥们儿的人么！”接着发出一声奸笑，“你真干啦？”
　　“不说这个，......”向阳把今天的事简略和刘鸣讲了。“就是这样。”
　　“那你觉得他喜欢我吗？”向阳想起了流泪的小默，心里又不好受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下弯。
　　“你笨得跟猪似的，他要不喜欢早把你打跑了！”刘鸣咂咂嘴，唾弃的说道。
　　“你说的挺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这恋爱中的人啊，这智商啊——应该不用我讲了吧？哈哈。”
　　和刘鸣聊过一番向阳的心里总算通透起来，他开始笑自己确实笨，一向开朗乐观的他竟愁眉苦脸起来。他这颗惶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渐渐跳平稳了。他想起初见小默的笑容，他再次暗自认定，默就是他的天使！
　　早晚有一天，小默你会和我一样开朗，我会给你我所有的快乐，让你明白在你身旁的是我。

　　十九 爱情需要勇气

　　向阳一早就堵在了教学楼门口，兴冲冲地等着心上人。
　　“小默，小默！我在这儿。”他大力地挥着手臂，绕过来往的同学走向默儿。
　　“这是早饭，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我每样都买了点，你要是吃不掉没关系，嘿嘿，我就吃你剩下的也挺开心，啊，最好是你咬过的，那样我就更开心了。”向阳眯眼笑得一脸灿烂，眼睛下的两块肌肉无赖的抖动着。
　　笑什么笑，大清早有什么好笑的。默儿弄不通这个人怎么老一副开心的样子，笑的这么没脸没皮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真怀疑她们的眼睛是不是瞎窟窿。
　　正想到这儿，手已经被某人抓了过去。默想把手抽回来，拉了好几下愣是拉不出。他抬起头有些生气的看着向阳，细眉皱起让人想起林黛玉。
　　“怎么了？总算发现我很帅啦。”向某人用毫无遮掩的赤裸裸的调戏目光回应默儿。
　　默则又低下头，轻轻说了个“切”字。
　　有时默会想这么和他在一起也挺好，即使有一天不幸要被抛弃，自己这颗心如死灰毫无生气的心应该不会再痛。可他又怕过分亲密的相处会让自己恋恋不舍，到要被抛弃时又是一场伤心欲绝的苦情大戏。他非常了解恋爱中的一些小心计——新鲜感是最好的调情剂，而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维持剂。
　　他是不想失去向阳的，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想失去。如果非要追究个时间问题，他想也许是在他拉起自己手的那刻（温暖），也许是在他找到自己的那刻（感动），也许是在他安慰哭泣自己的那刻（温柔），那是一种彻底的温柔，是多愁善感的他最渴望的，像他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一个没有男子气概的男孩，彻底的温柔从来是他最渴望的。这种温柔，不会在自己哭个没完的时候抛下自己。这种温柔，面对自己的笨拙只会一笑了之。这种温柔，会默默等待他的成长，静静守护他直到他真正长大。
　　向阳是唯一一个他死不回应仍死缠不休的傻瓜。一个傻瓜的爱，好过聪明人的爱情百倍，他们不会欺骗不知道遮掩，让你容易明白。他们不会设了陷阱等你去钻，只为得一个答案。他们不会刻意伤害你，只为试探你是不是真爱。和傻瓜在一起，你可以做一个单纯的傻瓜，享受简单的幸福。
　　可爱情不是这样简单，要想过得顺利需要双方的配合，要想过得长久需要双方共同坚持，一方的走神会害了全局，有幸回到正轨，那伤害存在的事实不能被磨灭。爱情牵扯了两个人的心，要让两颗不同的心贴合在一起，需要很大的精神力。可默儿尽管倔强，却没有坚强的力量，没有强大的信心。以前的他和大部分人一样在没有准备好决心的时候就上路了。当相处过后发现付出是这么辛苦，未来遥远得看不到尽头就开始退缩，更不要提那种相守一生死不抛弃的勇气了。默儿认为自己这一颗脆弱的心若能得到安定的力量定是会鼓足勇气的，前提是对方也得有才行。得有那种彻底的温柔，让他可以摒弃怀疑从而相信。而向阳他又能温柔多久呢？
　　一顿晚饭没吃，饿过一整个夜，默觉得胃已经不存在了。看着中式的西式的各种早餐，他隐隐有了想吐的感觉。
　　原来我的胃还是在的。他这么对自己说。

　　模模糊糊中听到向阳叫他的声音，接着是黑暗落幕。

　　梦中无尽无穷的暗黑空间里，他看到一扇门，一扇闪着光圈刺眼的金色大门。未开启的门中伸出一只散发热气的大掌，抚过默瘦小的身躯。他颤抖着推开沉重的大门，忍受刺眼的金光，门后是熙攘的人群，是浑浊泛黄的江河，是飞扬的白玉。
　　接着又是没有温度的黑暗。
　　一个模糊的修长身影渐渐浮现，他背对着默儿无声的走着，他越走越远，脚下是波光鳞鳞的海浪，然后那个黑暗中的身影也开始泛起波光。默大叫着不要走！冲向那个影象，在手指尖触碰到的一刹，一切粉碎了。
　　不要碎！

　　PS：感谢你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