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之回到最初，陌路伊始》何以谓我思

19、我们还有以后吗？

　　医院
　　一位护士从众人期盼的急救室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一句“大人还是......”仿佛这种事对她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实属稀松平常。其实他们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多愁善感，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勇气在这个天天有死亡的地方呆下去，多少人的痛苦与崩溃都是在这里上演的，死亡能让人们轻易地卸下伪装。
　　“大人！”贺峰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护士的话,但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眼神茫然空洞的紧盯着急救室的门。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孩子的爸爸吗？”从年纪上看并不像，不过这人的气质真的是蛮好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见过不犹豫的，没见过你这么不犹豫的，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吧！”护士小声嘀咕着回了急救室，不用等贺峰回答，康家每一个人都给她刮了一个冷刀子，示意她最好闭嘴，毕竟那是贺峰的亲骨肉，他也是逼不得已......
　　“daddy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她不会有事的”贺哲男上前安慰贺峰，扶着他要他坐下，他看上去很疲惫，要是平时贺峰会很欣慰贺哲男的体贴和关怀，可是现在“啪”
　　“你认为这样叫没事？雅思流了那么多血叫没事？孩子没了叫没事？......你最好祈祷雅思没事，否则我贺峰以后没你这个儿子！”众人都还在震惊中没有完全清醒，毕竟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遭受到了接连不断的震撼事件的打击，贺峰打了贺哲男一巴掌，这不是幻像，因为贺哲男嘴角仍有血迹，儒雅温和的贺先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而且还是对他的儿子，贺哲男明白这是贺峰在怪他不顾阻挠非要去菲律宾。他真的发怒了，没有贺峰的帮助，贺哲男什么都不是，也没有办法再嚣张下去，贺峰刚才也是这个意思吧！白筱柔在心里这样想着，贺峰还真的很绝情......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贺哲男歉意的说完就颓废的坐在医院的座椅上，双手抱头。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顶撞贺峰，可能他真的愧疚，又或许是他害怕这样的贺峰......
　　苏醒
　　雅思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紧张，不知道她昏迷了几天......贺峰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望向贺峰轻轻地动了动嘴唇“你没事”声音沙哑无力，但她还是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仿佛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贺峰一样。
　　“嗯”贺峰沉重的点头，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沧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在她知道......“孩子没了？”雅思虚弱的问了句，又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她的，他的。众人默然不语全都低下了头，而贺峰的手又紧了一分“你当时的情况......”
　　雅思闭上眼睛再没有说话，也不想听贺峰的解释，只不过眼角流下的泪水表明了她的伤心。
　　“你们都出去，好吗？”雅思话里难掩哽咽。
　　“康先生康太太你们大家都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雅思就.......”
　　“包括你，都出去！”雅思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抽回被贺峰握在手里的手，冷声说，却仍是谁也没看。
　　气氛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尴尬的看着已转过头去看着雅思的贺峰的略微颤抖的背影。
　　“贺峰，你先回去吧！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来照顾小妹”白筱柔打破了寂静，上前一步看着深深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雅思的贺峰，那眼中的悲痛还来不及收回就全部落入白筱柔的眼底。
　　“走吧！贺峰！”康青杨看贺峰仍是没有要动的意思，直接上前拽过贺峰向外走去，出了病房门口那一瞬间，贺峰应声倒地，众人的呼声他听不见，他的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话“她，不会原谅他了......”
　　几天后
　　“再喝一点”白筱柔端着粥温声无奈的劝着雅思，几天来几乎不说话，无论做什么只是为了不让大家白费力气象征性的吃几口，她现在真的有点猜不透这个小女儿在想什么了。
　　“......”雅思摇了摇头，拨开白筱柔的端着粥的手，又要像每天一样吃完就躺下。
　　“你这几天怎么对贺峰这么冷淡，你受伤的时候贺峰急得......”她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那天听说贺峰出门之后就晕倒了，她有些害怕，虽然雅思对贺峰很冷淡，但是她知道她还是很在意贺峰，要不然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更不会在醒了之后下意识的第一句就是对贺峰说“你没事！”......只不过雅思现在......贺峰每天都会来，晕倒之后醒来他几乎都没有在病床上停留，就要来看她，可是，她不让他进去......后来白筱柔在雅思睡着的时候，让贺峰进来，然后自己就出去了，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她知道，雅思没睡着，她一直都睡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只会独自躲在被子里哭......而贺峰只能站在窗外，看着病房内那缩成一团的影子，到底是谁太痴，逼着自己面对残酷的折磨......
　　进入病房后的贺峰，轻轻地坐到床边，白筱柔只看到贺峰伸到半空中的手停了半天，又收了回去，他是要抚摸雅思的脸吗？她只能这样猜，因为她听不到病房里的雅思冷冷的对贺峰说“别碰我，否则你现在就出去”为什么不直接赶他出去呢？那时的雅思也不知道，无意听到雅瞳不小心说漏了嘴的话，她还是会担心他，他，怎么会晕倒？......
　　贺峰不再动，只是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天天如此......
　　雅思这些天以来，情绪头一次这么激动，奋力的甩开白筱柔阻止她躺下的手“他说不去菲律宾，他和我保证过的.....他怎么可以骗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雅思已是有气无力。
　　“那他也是......”白筱柔也找不到为贺峰说话的理由，因为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贺峰不说，贺哲男这两天也没怎么来，估计是贺峰不让他来的，他知道可能雅思不会想见到贺哲男，她甚至连他都不想见......
　　“妈我不想再谈这件事”雅思直接躺下，不再给白筱柔说话的机会。
　　“那你好好休息吧！”白筱柔给她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一个多月下来，雅思伤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贺峰和白筱柔说还是接她回家调养比较好一点，他怕雅思经常呆在医院里会觉得不舒服，贺峰的一切交流都是和白筱柔，在这段时间里雅思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卧室
　　雅思侧躺在床上，贺峰从浴室出来上床想抱着她，像往常那样，手刚刚绕上她的腰间，就被雅思挪开，背对着他说“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孩子没有了，我很难再有孩子，你知道的......”雅思清淡的声音就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事实上，她多么希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对不起.......”
　　“这是事实！”雅思打断想要解释的贺峰“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而且明早我也有事和你说”雅思平淡的说完这些话。不知因为她正在气头上，所以不想听贺峰的解释，还是她......对他彻底失望？
　　早上
　　雅思和贺峰正在餐桌上静默的吃着早餐，似乎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愿，有人不想听，有人不敢开口。
　　“我要和你说件事情”雅思放下补汤，语气像是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等我回来再说！”贺峰放下没吃完的三明治，向门口走去，像逃跑一样，那背影甚至有些狼狈，不似他平时泰然自若的作风。聪明如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雅思想要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雅思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努力了两世，不顾那么多的阻碍要和他在一起，如今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到底是谁的错......
　　贺峰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停，也没有回答雅思，看着他僵硬的背影，雅思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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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家
　　“小妹，你怎么回来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贺峰怎么会让你出来！”雅瞳很惊讶“你这是干什么？”雅思提着行李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回答雅瞳的问话，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小妹！”康青杨急了，上前抓住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行李箱。
　　“我要离开贺峰”雅思面无表情的留下这句话，迅速回到房间，反锁住房间的门，不管愣在当场的康青杨。
　　“她说什么？”康青杨没反应过来，看向白筱柔。他三女儿说要离开那个她爱的义无反顾的男人，曾经她为了他甚至不惜违逆父母。
　　“英姐，你给小妹熬些补汤，她脸色很差”白筱柔不理会康青杨的惊讶，忧心的吩咐了英姐一句，在医院时，她猜到了，可她没想到雅思真的忍心离开贺峰......
　　“怎么了，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小妹要离婚”雅言接到雅瞳的电话，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贺峰那么好的老公，为什么她的小妹要和他离婚。
　　“嘘......”雅瞳示意雅言小点声，不要大惊小怪的，显然她已经有点接受这个事实了。“我已经通知哲男了，让他问问他爸爸到底怎么回事”雅瞳又低声的补充一句。
　　雅思房间
　　雅思抱膝坐在床上，回想着贺峰曾经对她说的话，记忆里的温和声音像刀片般划破耳膜。
　　简讯里他说“除非你主动放弃我”......
　　宴会上他说“你认为我能陪你多久”......
　　医院里他亲昵的刮着她的鼻子说“你真霸道”......
　　“别担心，到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晚他说“嫁给我，好吗？”......
　　回忆像潮水般涌现，一如雅思此刻不知不觉间流出的泪水，源源不断......
　　天堃
　　“daddy”贺峰望着手中的幸福指环，被突然闯入办公室的贺哲男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不知道，此刻他和雅思都在回忆着属于他们的曾经。
　　“康雅思要和你离婚，是真的吗？”他虽是问句，却很小心，不似以往的气势汹汹。
　　“你来有什么事？”贺峰闭目靠在座椅上，不愿答话。
　　“看着她不顾生命危险去救你，我才发觉她可能是真的爱你，并不贪图你什么.....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和你离婚？”贺哲男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和贺峰对话。
　　“她叫我不要去菲律宾，我食言了”贺峰抚着额头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疲惫的爸爸，贺哲男忽然间很心疼“那是因为......我去找她解释”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太晚了，她不会原谅我，孩子没有了”
　　贺哲男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但是他却听进去了他的话，康雅思的孩子没了，和他也有关系。他有些愧疚，他在想爸爸并不是永远强大，他也有脆弱的时候，至少...面对康雅思时是这样......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家人怕雅思待在家里会生出病来，寡言少语的，也不怎么吃东西，而且她又刚流完产。所以让想让泰禾陪雅思出去散心，雅思拧不过爸爸妈妈，也不想在家里听他们唠叨，她知道他们是为她好，可她现在只想清静一下。
　　“泰禾，如果你有事，可以不用管我”雅思和泰禾面对面的坐在一间安静的咖啡厅里，雅思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轻声对泰禾。外面有多少人为了爱，失了心，最后却还是丢了心爱的人。
　　“我没什么事，我的事就在这里陪你”泰禾微笑的看着她，但眼里确实未能深藏的担忧和关切......过了这么长时间两人就只说了刚刚那一句话，此后又恢复了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他们的椅背很高，看不到彼此以外的人和客人。不知过了多久，泰禾犹豫又坚定的开口“雅思，我知道这么做或许是乘人之危，但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好吗？”泰禾忽然激动地握住雅思的手，雅思对于他这个举动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的收回手。
　　“啪”身后传来响动，或许是谁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吧！不过雅思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些“泰禾......”雅思很无奈，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她不爱他，他们之间不可能......她突然间不说下去了，只是淡淡的望着她背后的方向。泰禾还以为她是在看他，好像受到鼓舞一般继续说“我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你只要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就可以了”
　　“石泰禾！”他身后的宋子凌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掰开石泰禾握着雅思的手“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要你这样低声下气”雅思笑笑，她在想--宋子凌还是不明白，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多么的好，而仅仅和他在一起就算心痛你也心甘情愿，而且“非他不可”......
　　“你笑什么？前任丈夫骗光了你的钱，还背着你在外面玩女人。现在呢！孩子没了，没有护身符了，要离婚了是吗“豪门弃妇！””宋子凌的话雅思并不在意，可是当她听到“孩子没了”顿时心如刀绞，
　　“谁告诉你的！”雅思平静地问她，咽下心中那层层迭起的波澜。
　　宋子凌的手搭上石泰禾的肩“告诉她呀？”声音说不出的得意。
　　泰禾低下头“雅思我不是故意的，听我解释......”
　　“我累了，要回家了”雅思起身就走，她现在没心情听任何人废话。
　　“我和你一起回去！”泰禾急忙说，紧跟着雅思。
　　“怎么听不惯了想走啊！”宋子凌抓住雅思的手“我还没说完呢！贺峰为了打败我爷爷连虞苇庭都能出卖，你算什么？”她附在雅思耳边低声说，还讽刺的轻笑着。
　　“子凌，你怎么也在这儿，在和雅思说什么悄悄话？”贺峰从雅思后面的座位站起，微笑着走向雅思，不着痕迹的握回雅思被宋子凌抓着的手。
　　雅思此刻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如果能赶走宋子凌，那她可以不抽回贺峰紧握着她的手......这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贺太太一声，我先走，改天再找她叙旧”宋子凌很忌惮贺峰，特别是她爷爷被贺峰打败之后......宋子凌转身欲走，贺峰突然淡淡开口“你爷爷还好吧？菲律宾那笔生意，不知他有没有什么损失？代我问候他，顺便叫他放心，我无论如何会查清楚的，并且......"一定给他一个交待"”
　　“谢谢贺伯伯！”宋子凌听着贺峰的话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逃也似的离开了，甚至没有拽上石泰禾一起。
　　待宋子凌离开，泰禾上前牵着雅思没有被握的手“雅思，我们走！”泰禾瞥了一眼贺峰说，语含不满的说。
　　“......”没有动，雅思用力挣贺峰握着她的那只手，一下，两下，还是没挣开。
　　“贺先生，你还嫌伤雅思伤得不够深吗？”泰禾终于忍不住对贺峰发火，上次贺峰告诉他不要再找雅思，他照做了，可这就是他退让的结果吗？
　　贺峰对他完全置之不理，只是紧紧地扣着雅思的手，深深地死死地盯着她，只等她开口。他眼睛里有血丝，面色也很憔悴，看得出来他最近并不好，雅思别过头轻声说了句“明天我叫二姐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手上一下子没了禁锢，雅思跟着泰禾走了出去，只留下贺峰还怔怔的望着她刚才站着的位置，她真的要离开自己......
　　“贺先生，你的手？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Ringo提醒他，他的手刚刚被热咖啡烫红了一大片。
　　“送我回家吧！”贺峰淡淡的说，但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回只有他一个人的家，没有她的家......Ringo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本来应该norman和贺峰一起来的，可nor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