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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拂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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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外安静了下来烟非才放下了紧提着的心,毕竟他的房中莫名出现一名女子之事传出去并不好,或是怕乱了这姑娘的清誉,或是怕凉薄知道罢。
一阵风袭来,下身的凉意提醒着烟非此时的窘况,在这尴尬的处境中,烟非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只见对面的女子正撅着嘴,睁大了眼睛巴望着自己,这眸中尽是潋滟之色,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完全没了方才那霸气侧漏的姿态。
话语就这么哽在了喉咙中,可又不容得烟非...最终,烟非的薄唇动了动。
“姑娘,不知可否转过身去”
女子对着烟非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扯着一个烟非看不到的奸诈的笑容,没有听烟非的话转过身去,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不看,你穿吧”不仅行为不同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成了柔柔弱弱,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烟非听到也是一愣,又见这女子将手捂住了双眼,想来也是看不见的,仅仅愣了一会烟非才手忙脚乱的穿起了衣裳。
穿衣裳的过程中想必是会有些春意就这么倾泻,若不是这房间只有这么大,烟非也不会在一个女子的对面换衣服,与此同时烟非也没有注意到。
捂着双眼的手间大开的缝隙..
那女子微微张着唇,一脸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美色,惊叹于这身子的美妙,同时也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没有防人之心。
见好就收,等到烟非快要穿好的时候她很不舍的合拢指尖。
“姑娘,好了”
烟非尴尬的对着那女子道。
随即那女子便放开了手,对着烟非露出一个柔柔弱弱的微笑,烟非也同样的回了一个笑,又觉得两人这么站着不好,径自走到了茶桌的面前。
“咳,姑娘请先坐吧”
那女子先是有些羞涩的低着头,随后才跨着莲步向着茶桌走去,屈着身子慢慢的坐下,看起来端庄而优雅。
烟非实在是不敢把现在的女子与刚才那番姿态想必,那哪里是女子,分明就是强盗,可事实又摆在了眼前,这女子足足的闺中之味又是让烟非迷惑不已。
两人相对着,烟非不知该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将这女子怎么办,只能是尽着地主之谊,摆弄起茶具来。
“公子...奴家..奴家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此的”女子的话语中隐约带着些哭腔。
烟非将视线从手中的茶具转到那女子的面上,只见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路划下至了脖颈,而那双眸子正满含伤悲的看着自己。
烟非一下子乱了阵脚,刚才怀疑这女子的心也被这泪珠打破。
“姑娘”便轻声唤着边慌忙的寻找可以为她擦泪的手帕,怎奈他一个男子的身边怎么会有那女儿家用的东西,情急之下烟非索性将衣袖递上略带粗鲁的擦拭着她的脸颊。
女子抽噎了几声,推开了烟非递上来的衣袖,目光潋滟,又接着道。
“奴家姓司,名曰凝兰,年芳15,三围..呃..前几日爹爹将我许配给一个肥头大耳,丑陋至极的纨绔子弟,只因他有权势,我自当是不从,于是爹爹便将我关在房中不能见天日,好在儿时曾学过些皮毛,才有幸逃出..那纨绔子弟却..呜呜呜”
说着司凝兰又是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看了真是心生不忍。
烟非有些同情的看着司凝兰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想到这么一个美人却跟了一个样貌丑陋的纨绔子弟,着实是浪费了。
因为司凝兰的事迹在这时是常有发生,烟非也就信以为真,却忽略了她话中漏洞百出,就连这女子一开始从房梁上跳下来时的举动也都忽略的一干二净。
烟非本就生的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怎奈的住一个女子这般的哭诉。
“司姑娘,不如...”话音突然戛然而止,从门外突然折射进来的阳光照在烟非的脸上,让眼睛有些不适。
当烟非看清楚时,看到的是凉薄一袭白衣,满脸冷漠的盯着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凉薄一进门就见这番场景,心中莫名的生出些怒气,说话的口气也自然的带着责备。
“凉薄,我们只是..”看着凉薄带着寒霜的脸,烟非急忙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凉薄表述。
“我们..并无其他”支支吾吾烟非也只憋出个并无其他,反而越描越黑,这让凉薄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情更加糟糕。
这时在一旁哭诉的司凝兰忽然插话进来,“公子..你说兰兰该怎么办..呜呜”
烟非匆匆扫了一眼司凝兰,又急匆匆的将视线转回凉薄的身上,眼眸中满是焦急,急的是怕凉薄误会,却不想他的这一表情看在凉薄的眼中却成了心虚。
“这是我宰相府,由不得你一个外人随意带一个女子回来!”凉薄一时气不过丢下这一句刻薄的话就拂袖而去。
却不想这一句话划开了烟非和他之间的界限,一个外人更是让烟非千疮百孔,又是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凉薄离去的冷漠的身影。
站在一边的司凝兰眼睛的骨碌骨碌转悠着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个计划就这么在她的心中形成,收好了表情又是那副柔弱的样子,这烟非实在是太好骗了吧,不过那唤作凉薄的就...
烟非垂下的眸子下满是失落,他想追着凉薄前去,可无奈屋中又还有着一个人,只得悻悻打消了念头。
回过头,烟非对着司凝兰露出一个带着苍白的笑,“姑娘...恕烟非无能,帮不了你,请回吧”
这也在司凝兰的意料之中,对着烟非也回了一个笑,笑中喊着一个苦涩与无助,看在烟非的眼中更是激起了他的同情,可又能怎么样呢
烟非闪躲着不去看司凝兰的眼神,帮不了她,他又怎么好意去面对她。
司凝兰见烟非已经别过头去,心知是留不得这里,于是便柔柔弱弱慢吞吞的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就在路过烟非身边时,佯装有些虚弱,玉手抚上了额头,向着烟非的身上倒去。
烟非一惊,接住了司凝兰的身子,而那润红的薄唇微微的张开,带着诱惑性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柔软的胸脯又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弄的烟非是面红耳赤。
“冒犯了”烟非赶紧将司凝兰抚好,松开她,道。
“来人...”烟非本想唤侍从将司凝兰送到门口,又想到凉薄方才拂袖离去时丢下的话,只好收声。
司凝兰低下头狡黠的一笑,而在烟非的眼中则是小女儿的羞态,烟非对于司凝兰总觉得有那么些歉意。
“我送你出去吧”
语毕烟非便做了个手势示意司凝兰跟他走,随后便走在了前头,一路上受到了府中侍从意味不一的目光,更是听到了侍从们低声讨论。
烟非听到这些心中五味杂粮,只能是对着走在身边的司凝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连自己的心都安抚不了的笑又怎能去安抚别人?
侍从们的指指点点司凝兰通通看在眼里,可现实中又不好发作,只能是忍着,还是那个端庄的大家闺秀,下次看她怎么整死这些侍从!
司凝兰刚在心中又增加了一个要整死侍从的计划,别过头去便看见烟非对着她微微一笑,这样的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另她也有些不忍。
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在司凝兰在反思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一扇金色嵌玉的大门已经赫赫在进入了自己的视线,于是司凝兰的思绪就直么被打断了。
司凝兰收回了正在神游的思想,站定了对着烟非羞涩的笑笑“到了,公子回吧,我...回府了”
烟非只得是点点头,又原路折返,一路上侍从的低声讨论依旧在耳边嗡嗡作响,扰的烟非的心乱作一团。
送走了司凝兰,府中到处是下人们的讨论声,烟非只得回到自己的房中,房中的茶香早已经飘散不知何处,烟非关上门远离那烦躁,寻得片刻的安宁。
可扔然是坐立不安,脑子浮现的均是凉薄离去时的身影,还有那一句疏离的话语。
侍从们说什么烟非可以不去在意,可凉薄呢?
不管那是有记忆时的烟非还是失去记忆时的烟非,凉薄对于烟非来说始终是一个不能失去的人。
烟非觉得实在是心烦意乱,又除去了鞋子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合上眼,依旧是凉薄。
凉薄,凉薄、
烟非索性一个翻身,随意踢掉覆在身上的薄被,匆匆的穿上鞋子便推门而出。
一路上步履匆匆,烟非目光焦虑而急切,终于是到了一处屋子前,烟非目光复杂的看着高悬着的一处牌匾,又看了看朱漆的门,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脚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艰难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到了门前想要敲门,而门却自己开了...
凉薄一开门就看到烟非举起手想要敲门的姿势,也是一愣,又想到刚才的事情,面色一凌,眸中折射出寒意。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