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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约定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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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一道长廊,又是那片熟悉的景象,桃林里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那时桃花开的很艳,此时却早已是繁花落尽,剩下那骨干的枝头在大雪中婴婴颤抖,不久,满树便介是雪白。
少年一身白色的锦衣貂裘,就连脸色都那般的苍白,似乎是不注意看,他便淹没在了这纷纷的大雪之中,少年站在雪地中,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忧愁,目光淡淡的望着这孤寂的桃林。
目光淡淡却似乎是穿越了这天与地,不知是望向了何方。
“凉薄”从长廊里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乍眼望去,又是一个少年,一身青色的锦袍,边唤着边向着桃林的方向跑去。
白衣少年没有做出回应,依旧是望向那桃林,随后身子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护,白衣少年这才收回了目光,也不去看身后是什么人,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
一丝很轻很淡的笑。
“桃花落了,烟非陪你等下一季吧”青衣男子搂着那白衣男子,抵着他的肩,眉眼带笑的说出这一句话,话语间还伴着那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袅袅升烟。
“嗯”那白衣少年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了身后少年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身后的温暖与前方袭来的寒意,思索了一会,对着身后的少年说“烟非,明年我们去芳菲寺吧”
青衣少年似乎是觉得这气氛太过于清冷,眸中带了一丝邪气,有些揶揄的回应道“我不想带你去呢?”怀中的少年听了稍稍的转过头来,他便衬着这个空隙,吻住了那清冷的人儿。
“唔”白衣少年被偷袭起先是一怔,慢慢的也闭上了双眸,大雪纷纷扰扰的下着,落在了两人的肩头,发上,落在了两人触着的唇间,受不了这热便消融了。
等到怀中的人儿有些缺氧了,青衣少年才放开了他,满意的看着那有些肿胀泛红的唇,轻笑出声“再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芳菲寺”
白衣少年听到揶揄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不管是如何都会带自己去,便不再理会他,
那青衣少年见怀中的人不理会自己,笑嘻嘻的将脸靠近少年的唇边,眸中闪着亮光的看着他“凉薄~”那白衣男子却是仍然不理会他,别过头去,淡然。
青衣少年久久等不到心爱之人的吻,索性用手捧过少年的脸,将唇畔贴上去,狠狠的吻了一下后立马往后退开几步。
果不其然,那白衣少年生气了,目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盯着那青衣少年,也不说话,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青衣男子这才又上前搂住那白衣男子,笑着道“凉薄我错了,我们明年一起去芳菲寺吧”
“叩叩”烟非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公子,该起身了”
烟非应了一声便起来梳洗,又是那样的梦境,又是那两个与他同名的少年。
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凉薄了,就算是生活在同一个府里,相隔不到百步,却是有一个多月没有相见了吧,自从那一次他与凉薄散步后,他在那院子中淋了一夜的雨。
那一夜凉薄没有再出来寻他,次日他便得了风寒,休养了几日凉薄也没有来看望他,只是命人来告知他几句话,凉薄在躲着他,是因为那一夜他露骨的心意。
只是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奇怪,每隔七日便...而后却不记得是谁,问侍从也倒是从青楼找来的姑娘,烟非试图找到自己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觉得...不好,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又是同往常一样的被侍从叫起身,烟非打开房门以后看见侍从还站在门口等候,便礼貌性的问了声好,“公子早安”烟非点点头,打算到院中散散步。
“公子留步”烟非停下步子,问侍从“怎么了?”那侍从的脸庞很清秀,白皙的肌肤上还泛着红润,看着烟非也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回应道“凉薄公子让您去大厅等候”
烟非听到是凉薄的消息心中不禁的有些欣喜,脸上也露出了如那晨见花儿那般的笑,烟非对着那侍从道了声谢,便往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侍从从未见过这么好心的公子,对于烟非也是欢喜的紧,那白皙的脸上的红润更加的明显,低着头默默的跟在烟非的后面。
烟非到了大厅没有见到凉薄,却又想到那侍从说的是让他在大厅等,于是烟非便坐下,侍从马上给烟非添了双碗筷,烟非边用早膳边等着凉薄,眉目间洋溢着喜悦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烟非时不时的望向大厅的门口,终于,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墨色的发丝只是用绸带随意的系着,松松垮垮的落在背后,凉薄永远给人一种如那三月桃花般的感觉。
不妖,不娆,淡然,清冷的中不失美丽的傲。
“凉薄”烟非温柔的唤了声,凉薄走到烟非的面前淡淡的扫了烟非一眼,“带烟非公子去换装”
换装?烟非这才发现凉薄身后的侍从手中托着一套衣衫,一旁的侍从还拿着五颜六色的脂粉盒子,“这是...”
凉薄不回答烟非,朝着旁边的侍从使了一个颜色,侍从俯身朝着凉薄点点头,对着烟非道“公子请随奴才来”烟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着侍从到了一个房间。
凉薄跟在后面进了房间,坐在主座上,侍从把门关上便向着烟非靠近,烟非起先还不知道侍从是要干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侍从们向着他靠近,等到侍从开始扯他身上衣服的时候。
烟非一惊,本能的开始挣扎,“你们要干什么!”边叫喊边向着后方退去,手扯近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
侍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将求救的眼光转向了在一旁主座上喝茶的凉薄,凉薄抿了口茶,目光淡淡的望向烟非“只是帮你换衣服而已”
烟非见侍从又想靠近,急忙辩道“我...我自己穿可好?”
凉薄放下茶杯,“你不会穿”凉薄这话让烟非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还是不肯,侍从上前去为他换装,被烟非猛的一脚踹中了那处,疼的脸色扭曲的蹲在地上。
无奈侍从们又不敢伤了烟非,有些更是被烟非扔过来的异物砸中,最后一群人围着烟非实在是没办法,面露难色。
凉薄等的不耐烦了,站起身来,侍从们让了条道,凉薄走到烟非的面前,烟非也不知凉薄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对着凉薄有一种信任,便将手垂在凉薄,看着凉薄想要辩解。
“凉薄...”
“嘶”烟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锦缎撕裂的声音打断,随着凉意也向着烟非袭来,烟非本来就有些凌乱不堪的衣服就这样在凉薄的手下成了两半。
“凉薄你...”烟非痴呆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愣愣的站在那与凉薄对持着,见了凉薄那已经起了些怒意的眸子更不敢说什么。
“你们继续”凉薄见了烟非那白皙的身子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却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向着身后的侍从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回主座。
烟非最后还是安分的由着侍从摆弄,被侍从伺候着穿上了一件红的有些刺眼的袍子,由着侍从摆弄他的发,由着侍从在他的脸上描摹着。
等到侍从们的动作停了下来,烟非松了口气,因为这一折腾就是两个时辰,侍从们忙活完以后都识相的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烟非和凉薄两个人。
烟非站起来,试探性的唤了声“凉薄”
烟非对上凉薄的目光,发现凉薄正在打量着自己,烟非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红色的袍子,腰带上嵌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诡异的是那朵花竟然是红色的,而这袍子全是黑色与红色的搭配。
红色的底衫上描着一种诡异的纹路,似乎那纹路会自己生长,似乎会蔓延全身,最后会被吞噬一般,烟非看着这袍子心中咯噔一下。
“凉薄,可有铜镜?”烟非忽然想要看看自己的装扮,心中隐约的猜出了几分,却仍想要一睹。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凉薄悠悠的念出这句诗,看着烟非的眸中也闪着一丝赞赏,只是那赞赏之中怕是多了一些东西。
烟非没有被凉薄的一句诗而呆住,“凉薄,可有铜镜?”
凉薄换回了那淡然的眼神,拍了拍手,立马有侍从抬着一面有一人高的铜镜进来摆在烟非的面前。
烟非痴痴的看着这镜中的自己,那长发一半被别起用一个赤色的朱冠定住,额前还留着几缕发丝添了风韵,而那搭在了胸前的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衣衫的缘故,烟非看起来竟觉得就连发也变成了红色。
让烟非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脸,他眼角那青色的图纹被描上了红色边,青色陪着红色在闪耀竟然有着一丝别的意味,唇上被抹上了淡淡的红。
烟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转过头去茫然的盯着凉薄,喃喃道“凉薄,这不是我...”
凉薄看见烟非眸中的茫然竟然心中一痛,面上不改,道“烟非,这是你”或许是不忍心烟非这般茫然的站在那,凉薄站起来走到烟非的身边。
那淡然冷清的眸子盯着烟非的眼睛,声音清清冷冷却带着一种坚定“烟非,相信凉薄可好?”
烟非眸中闪着一丝痛苦,却是跟着凉薄,点了点头,攥紧了凉薄的衣袖,凉薄只是顿了一顿,手指动了动又垂下去,就这样陪着烟非站在那里,等到烟非平静下来。烟非好像忽然之间想明白了,有些迟疑的松开了凉薄的衣袖,低着头道。
“凉薄,走吧”
烟非总是喜欢看着凉薄,现在却是低下了头,凉薄被这一幕刺痛,手握成了拳又放开,淡淡的看了烟非一眼,“走吧”语毕自己走在了前面,打开门时阳光照进,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马车跌跌撞撞的行驶在路上不知要去哪,车上那绝色的人儿不再有炽热的目光,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