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侠客处理计划（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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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拉尔稳住侠客，我匆匆跑回家。气喘吁吁地一把推开门，无视从厨房探出头的母亲的问话：“酷酷？怎么跑这么急？午饭还没好哦。”
径直闯进书房，我拉开抽屉，取出里面厚厚的文件。
父亲会将护卫队的资料记录下来，包括任务，我要找的东西应该也会记录。我坐在地上一页页翻着，快速浏览完换下一本，任务记录并不详细，大部分只有时间、地点、执行人和结果，而且都是些帮哪家买什么东西、购买书籍和武器之类的小任务。还有本人员更换的名册。
不在里面。
我停下来，低头沉思。之前在书架上看到过一些文件，但是不可能放在那种随便的地方吧。到书架前翻找，我突然发现一本很薄的册子，取出来一看……
居然还真是我正要找的，看来父亲一点也不重视这东西，虽然它很重要。叹口气，我抽出几本书一起抱着坐到桌前。
封面只在右下角写了小小的一行字，1965年1月21日。是父亲的字迹。从那时到现在也二十年了，还保存的很新，看来并不常用。
我心里想着，慢慢翻开。
1965年8月2日，十人，杀。
1969年3月23日，十六人，杀。
1977年6月17日，二十人，杀。
……
……
1981年9月6日，五十人，杀。
简简单单的一排数据，没有其他任何多余记录。
这么简单的东西，如果不清楚它所记载的东西，任谁都不知道它背后的触目惊心。
薄薄的册子只有十来页，现在刚用完第一页，用黑色笔记载，字迹刚劲有力却有些凌乱，每个“杀”字的最后一笔都将纸张戳破，在下页留下个小黑点。
我合上册子，夹在书本中间放回原位。
最后一次是1981年，来的时间并没有规律，只能靠运气了吗……
正好，可以进行计划的另一部分。
我又匆匆跑出门，刚才没时间和拉尔说太详细，就这么跑了不知道侠客会不会起疑心。刚转过弯，我看到侠客和拉尔从后山的隐蔽小道边往回走边说话，下意识地躲到了旁边。
“酷拉皮卡跑哪去了？我还找了这么多野果想让他看看有没有毒的。”侠客手里提着很多水果，不满地抱怨。
“大概……需要些时间。”拉尔回答。
“咦——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嗯……”拉尔说，“会让人着急到跑开的问题也就那几个……”他板着手指数，“房子着火、女朋友翻墙、认识的人出事……上厕所。”
“所以酷拉皮卡上厕所去了？”侠客说，“话说你居然知道女朋友翻墙……”
“看他跑得那么快好像很严重，拉肚子？”拉尔一本正经的问。
“拉肚子不能跑吧？”侠客疑问，一抬头看过来，“啊，酷拉皮卡，肚子好点了？怎么还蹲着？”
蹲在路边的我：“……”
路上经过拉尔以前住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抱着布娃娃望着隔壁。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大婶家，上次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中午了，肚子好饿。”我揉揉肚子，拉着他的手往隔壁走，“好想尝尝大婶的手艺，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最好可以打包带走晚上当宵夜，是吧？拉尔？”
拉尔看看我，抱紧布娃娃低头抿了抿唇，笑道，“也要把明天的份也打包。”
“你还真贪心。”
“我只记得每次吃饭，大部分都会让你吃掉。”
“……”
本来走远了点的侠客跑回来，听到我们说完话问：“认识的人？”
“嗯，手艺超好，你也绝对会喜欢的。”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前，我推开门大声打招呼，“大婶，中午好！”
她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惊喜道：“拉尔？酷酷？你们怎么来了，快点来坐下，我给你们多炒几个菜！”
“我要吃那个拿手菜！”
“我要……”拉尔皱着脸想了一会，吸吸口水，“都想吃。”
“太贪心了，这样不好。”我拍拍他的肩膀，叹气。
“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会堕入欲望深渊。”我拉长声音吓唬他。
“听不懂。”
“……”
“今天菜很足，我全做给你们！”大婶开心地呵呵直笑，“这孩子是谁？以前没见过？”
“他是侠客，从外面来做客的。”我介绍他们认识。
侠客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大婶听到他是外面人时恍惚了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从厨房拿出三副碗筷放到我们手里，揉了揉拉尔的头发笑着说：“你们先吃，马上就做好了。”
桌上只有一盘菜，碗里已经盛上了米饭，大婶刚才出来时手里只端着杯水，如果我们不来，她大概只是这样简单的一菜一饭吧。
“还是老样子。”我打量圈周围。之前我们住在隔壁时偶尔会过来吃，那时候这里就是这样了，屋子里空荡荡的，连空气也跟着清冷起来。
“嗯，大婶一个人住。”拉尔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拿起筷子就吃。
“怎么没见过大叔？”
“死了。”
我怔住，看了眼旁边桌上阴影处的相框，看不清里面三人的面容。两人中间那个小孩子……也死了吗？
“哦，这个好吃！”侠客已经吃掉一半的饭，把盘子里的菜往自己空下来的碗里扒拉。拉尔用筷子挡住，瞪过去：“不准你吃了！”
“凭什么啊。”侠客不服。
“你吃的最多，还占了那么多，要留点给酷拉皮卡和大婶啊。”
“后面不是还有？再说抢到自己碗里的才是自己的！”
“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我不准你吃了！”拉尔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布娃娃扔在一边不管，两手用力将侠客的筷子按住。
“好啊，能阻挡我就试试！”侠客冷笑，手上巧妙的用劲就挣脱开，很快又拨了些到碗里。
“你……”拉尔脸涨得通红，举起盘子往厨房跑。
“啊，你耍诈！”
“拉尔？你们怎么了？”大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慌慌张张地劝，“别打架……”
侠客很快抓到了拉尔压着他的脑袋往下按，一把将盘子夺过来，仰头将菜往嘴里倒，还哼哼唧唧斜视下方：“稀哩呼噜……唔，让你抢……我……你以为我是谁啊……”
“还给我！放开！”拉尔死命挣扎，无意中抓住了裤子，他全然不顾地猛力往下拉。
“啪。”盘子摔到地上晃了晃，侠客一脸呆滞。
我撑着脸叹口气看他们闹，流星街出来的，“抢”才正常吧。安抚完大婶，我上去把同样呆滞的拉尔从地上拉起来，拍干净他的衣服，又把侠客的裤子提上去，拉着两人回到桌边一左一右推着坐好，手里塞上筷子。
直到饭菜的香味再次飘散出来，两人才恢复正常，很快开始了下一轮争夺。
吃完饭又打包很多，我们和大婶聊了很久才告别依依不舍的大婶。回家路上又遇到上次给我饼干的大妈，她高兴地招呼，指着桌上的盘子：“酷酷，还要草莓饼吗？”
“好像很不错。”侠客抹抹油光发亮的嘴唇，眼睛亮闪闪的。
“都那样了还吃啊？”我鄙视地看他鼓起来的滚圆肚子。
“我要吃！”之前没抢过侠客的拉尔气嘟嘟地说，跑过去抓起一把就往兜里塞。
“喂你又耍诈！”
我扶额，走过去两人一人踹一脚，将饼干塞在他们手里，“食物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争的。快点吃吧。”
“……”拉尔磨磨蹭蹭地把兜里的掏出来放回去，抓着手里的小口小口吃。
“不是用来争的？”侠客看着手里的食物，撇撇嘴咬了口，“就是用来……唔！”他捂住嘴，惊讶道：“好脆好酥！这是什么！”
“饼干。”
“咦，这就是外面的饼干啊？”
“你不知道？”我好奇地问。流星街就算再资源缺乏，过期的饼干应该会有吧？
“以前那些的都很难吃。”他老实回答，“有很多霉点，还都是碎渣渣，我们都是抓一把塞嘴里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整？干净？”侠客侧头想着形容词，“还散发着香味，所以很意外……”
“喜欢？”大妈问。
“嗯。”侠客点点头，重新拿起几片饼干，两口啃掉。
“慢点，喜欢就多吃点，这些全部给你。”大妈慈祥地摸摸他的头发，我看到侠客下意识地颤了下，却没有躲开。
“嗯。”他轻声回答。
侠客低着头，慢慢地咬着，看不清表情。
我看看天空，想了想开口说：“侠客，要不要留下来？就留在这里好了。”
“啊？”他显然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惊讶地看着我。
我趴在桌子上板着手指一个个道：“你看，这里生活安宁，空气清新。粮食可以自己种，森林里还有很多野兽，所以绝对不会有食物危机。族里也有些空房子，你想和我们住或者单独住都可以，是居住的最佳选择哦。”
“……”拉尔咬着饼干，看都没看我。
侠客沉默不语，良久后，只是低声说会考虑。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将之前当仓库的房间整理了出来，又铺好床铺和被子。侠客似乎很累，洗过澡之后就把自己锁在里面。
我坐在床上，旁边堆放着几本书，翻开却没有心思看，仰头看着星空。就像漆黑绸缎上散落的钻石珠宝，星星们亮晶晶的，突然，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芒滑破天空。
如果流星代表一个人的死亡，那么流星街这个名字，就像是死亡之后的灵魂的聚集地。
我趴在窗户上，轻轻呼出口气。
“酷拉皮卡。”
清澈的声音在寂静夜里荡开，我回头看着拉尔。他的银色眼睛在黑暗里发亮，轻声问：“你是认真的？”
是指什么？
“你说呢。”我笑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侠客处理计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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