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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血洗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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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涯走在华山山门的小路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夜过后,彼此将彻底沦为仇人,既然连普通朋友也做不得,那么仇人总要比陌生人好些。
华山山门,总是有弟子日夜轮值守卫着,作为武林名门中的佼佼者华山派,即使是在夜晚大多数人们熟睡的时候,每一寸地界也安排有弟子轮番坚守,一面有些居心不良的江湖人前来寻衅。因而当雪涯看到山门前那两个仗剑而立的十七八岁小弟子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
“咦,这位姑娘是?......”小弟子对于半夜三个忽然有女子造访相当意外,心想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妖狐鬼?
“我叫雪涯,我找秦莫承。”雪涯只是淡淡说了这几个字,原本她并没有打算报上名字和来意,只是她对华山的人还并不反感。
那小弟子听到雪涯的名字竟似乎大吃一惊,支吾了半天才道:“啊,是,是雪涯姑娘,秦师兄吩咐过,若是,若是你来找他,就说,就说让你请回吧。”
“这样......”雪涯轻笑,原来,他已经做得这么决绝了,甚至连门中弟子都吩咐过,不让自己上山,那么也就别怪她雪涯不念旧情了。
似乎是低头想了想,然后她缓缓拿出手中的天渊法杖,紫色的光芒微微闪现,紧接着衣袖轻轻一挥,那两名弟子已无声地倒下。她只是从他们的身子旁从容踏过,就如同欣赏这山中飞雪一般,缓步向山上走去。
路过山腰几处有弟子守卫的关卡,雪涯同样运用法术将其打倒,已不用再理会什么人界的江湖规矩,因而此刻在人界使用法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是,只是在她打倒那些华山弟子时却有意放走一些,然后便听得漫山遍野都是华山弟子的喊声:“有刺客袭击!准备迎战!”
一时间,几乎大半个山上的弟子都被吵起来。
子夜时分,雪涯来到华山之巅,这一路,不费吹灰之力地踏平了无数关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已是华山之巅所住的入室弟子及部分客人。
秦莫承、章台柳、陆云轩、沈明漪、翩婳。
当秦莫承看到雪涯的时候,眼中闪现的是明显的痛苦与愤怒之意。明知没有结局,可为什么还要纠缠,自己已竭力地避开了,可她依然不懂。
此刻漫山遍野的,都是受伤倒地的华山弟子,秦莫承手中的长剑,已缓缓出鞘。
“雪涯,你做什么?”陆云轩见此情形,已抢先一步拦过秦莫承的剑,而是自己上前,来到雪涯面前。他知道若是秦莫承当先出手,只怕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雪涯手中的天渊法杖亦缓缓出手,却是隔过陆云轩,而指向秦莫承,幕天席地的紫色光芒从天渊法杖中倾泻而出,她只是望着陆云轩的目光有了一丝缓和,然后幽幽叹道:“云轩哥,我说过,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不会伤害你。”言罢,更为凌厉的攻势向着陆云轩身后的一众华山弟子而去。
陆云轩心中着急,却完全阻不住她神族的法力,秦莫承挥剑上前,接过雪涯的招式。看到秦莫承出手,雪涯反倒是收回法力,而仅以天渊法杖代剑,二人相斗起来。而此刻其他的人全都屏住气息,紧张地观望这一场决斗。也都知道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旁人插手也无济于事,而今既然秦莫承亲自出面,那么也唯有让他来解决,只是唯一让大家担心的是,秦莫承不一定能赢,然而雪涯却一定不会输。
其实雪涯只是在试探,否则已她的法力几乎可以在瞬间将秦莫承置于死地。她只是想与他再比试一次,就算是最后的一次切磋。雪涯的功夫几乎全部是翎溪所授,翎溪用剑,因而她的功夫大多也是剑招。天渊法杖可长可短,短及三尺时,使出来的也是剑招。而长及七八尺时,用的却是翎溪曾经从天楚那学来的几分刀法。只不过,神族中的澄影一脉更多注重法术,因而雪涯对于近身搏斗的招式还完全不是秦莫承的对手。并且,从这短短一刻的交手中,她已感觉到这三年来,秦莫承的武功又大有进境,并且每每出手均狠辣拒绝,再也不留半分情面。
既然如此,那么还在等什么呢,她想到此,招式一转,天渊法杖中的紫色光芒骤出,紧接着包括秦莫承在内的一干华山弟子均被震飞出去。
一时间,血溅山巅,哀鸿遍野。
秦莫承愤然起身,几步来到她面前,“我的事你冲我一个人来!不准连累我的师长同门!”
“你一个人?......”雪涯只是冷笑着,然后沉吟道:“那么好,你把她的命交给我。”言罢伸出天渊法杖指了指沈明漪。
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是个魔女。
沈明漪只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雪涯。秦莫承已上前两步,冷眼不屑地看了雪涯一眼,然后道:“除非我死。”
雪涯抬头,带着一丝好奇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这是秦莫承么,是曾经那个潇洒乐天豁达从容的秦莫承么?此刻的他,竟然愿意为一个女子去死,甚至抛弃他的江湖他的武林而去隐居。想到此,不由得反问,“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你曾经的梦想呢?你的江湖呢?”
秦莫承只是没有表情地冷冷道:“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吧?”
“好……”雪涯冷笑,言罢手中天渊法杖闪电般出手,却不是向着秦莫承,而是直指沈明漪。
“啊!”一道强烈的紫色光芒如电闪雷鸣般击出,沈明漪大惊倒地,口中吐出鲜血。这还是幸亏翩婳在关键时刻出手,手中双剑阻住了天渊法杖的大半攻势,否则只怕此刻沈明漪早已没命。
秦莫承与陆云轩一齐出手,向着雪涯,翩婳亦将手中双剑化为无数道剑芒,与雪涯相斗起来。
雪涯舞动手中天渊法杖,其实面前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放在眼里,即使是修行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倍的翩婳。只因她了解翩婳,翩婳也会打架,也会出手不容情,只不过那却是向着魔族的敌人,对于神族的人,她就算出手也不会真的伤了自己人的。于是雪涯再无顾忌,索性拿出一半功力来与翩婳周旋,而另一边挥手将秦莫承与陆云轩震开,紧接着将其他奔上前来的华山弟子成片地打出去。
那一刻,她早已不是曾经的神女,而是可以让这片土地血流成河的魔女。
若非是魔族这类绝对的敌人,翩婳作为有着悲天悯人心肠的神女璇梦,是不会出手伤人的,尽管雪涯也算是她的半个敌人。因而此刻她只是用尽全力再不伤害雪涯的情况下,阻住她伤害华山弟子的行为。当她看到雪涯的天渊法杖使出刀法的时候,不由得微微愣住了,她知道雪涯的所有功夫都是翎溪教的,而翎溪本是是用剑的,可他的刀法呢?看着雪涯的招式,与天楚是那么相似。
她知道,翎溪的刀法,一定是天楚教的。为什么天楚的功夫甚至可以流传在雪涯身上,而她翩婳却什么也没有?想到此,不由得心中一阵黯然。
终究是翩婳技高一筹,当雪涯用尽全力却再也发不出招的时候,地上已躺着一片横七竖八重伤的人。她从来不曾这般放肆地发泄过,尽管知道过了这一夜,彼此再也没有退路。
看着秦莫承正俯下身去查看沈明漪的伤势,雪涯只是冷笑了笑,然后转身,随着一道紫色的光芒消失在落满飞雪的华山夜幕。
走在望不到出路的迷途中,前方是渺茫无痕的迷雾,身后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她只是在这漫天飞雪的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感觉到自己体内一神一魔两种灵力又在搅得气血翻涌。每当她情绪激动或是受到什么刺激时,这两种灵力都会激发出来,从而使身体变得极为虚弱。
实在没力气走动了,索性便在华山脚下找了处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抱膝坐下,运用曾经翎溪教过的调息方法尽量使自己的灵力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中,身心已倦,不由得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依旧飞雪连天,她知道,自己是该离开了,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可留恋的东西。天边依旧雪落无疆,像极了澄梦渊与凌波殿的终年冰雪。不过,她不喜欢呆在澄梦渊,只有凌波殿才会使她感到温暖。
凌波殿,那是一个梦,三年没有回去过了。
想着,思念着,当她真的离开人界华山的时候,脚步不由得指向神界凌波殿那片浩渺无痕的雪原。
周围是雕栏玉砌般的冰凌,四周透着清凉的微微寒意,抬头就如同那落雪般的苍凉天空似乎在诉说着神界北方每一处寒宫玉楼中的故事。
雪涯只是缓缓走在这冰凌砌成的桥上,桥下没有水,却落满了洁白得让人不忍心去碰触的雪。尽管三年未见,可这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百年,千年,万年,对于神族而言都没有意义,只有无尽的思念,在悠远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风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