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佐樱/中篇）》NarrateRain

3、第三章

　　夕阳如血，树林间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火光虽然距离她还很有些距离，春野樱却觉得那热气直直扑面而来。血腥味，混杂着刚刚烤熟的食物的味道。
　　没有了宇智波的遮挡，春野樱更够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吵闹声，呼喊声她似乎都不怎么听得见，眼前的一幕幕亦像是在慢镜头播放。人群中宇智波染血的白衣格外亮眼，他舞剑的姿势潇洒又利落，白刃红光，冲向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春野樱的视线凝固在他的脸上。
　　那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刻隐隐显露出一种得心应手的残酷笑意。他很会杀人，掌握的杀人方法数不胜数。他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人死得快，也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人死的痛苦，尽管他没有这么做。
　　那种在战斗中杀人的从容的表情，春野樱从未在任何熟悉的人脸上见过。好可怕，佐助君。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轻响，一只手里剑不知从何处飞出——“该死的，蹲下！”宇智波佐助忽然仰头对着春野樱大喊。
　　一个已经被他放倒的岩忍不知怎么看到了树上的春野樱，向她掷出了一把手里剑。春野樱当然也知道要躲避——如果她可以移动的话。但是她不行，拜宇智波佐助的定身术所赐，她只能眼看着那只苦无向自己飞来。视线却不知为何移动到了宇智波佐助的脸上。
　　好奇怪，他看起来很焦急——即使不久前被木叶六人包围，他看起来也没有这般焦急。“该死的！”她听到宇智波佐助低咒了一声，接着他也迅速的抽出了苦无。
　　他想打掉那只手里剑吗？春野樱淡淡的想，虽然那只手里剑掷出的速度并不快，可两个人的角度差的太远了，在这树枝密布的丛林里……太难了。但宇智波佐助仍旧掷出了手中的苦无……那方向！竟也是向着她而来！

　　右肩被刺中的痛楚尖锐的刺激着春野樱的神经。宇智波佐助刚刚掷出的苦无准确的扎进了她的右肩，但也因为这只苦无，定定站在树上的她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倾倒向左边坠下。嘭的一声，刚刚那岩忍掷出的手里剑刺入了树干——那正是不久前她咽喉处的位置。
　　“就算是……得救了吧……”这么想着的春野樱能听到耳边的风簌簌向上而去。她闭了眼睛。先是战斗，又是赶路，春野樱觉得自己稍有些吃不消了。耳畔传来宇智波佐助习惯性不满时发出的一声轻轻的“啧”，有什么温暖粘稠的液体沾染上了她的脸颊。
　　睁开眼睛，春野樱发现自己已在宇智波佐助的臂弯里，他左手托住她，右手握着草雉向前划出，一个岩忍的咽喉被精确的割开，血液喷洒到她的脸上。接着宇智波佐助又迅速的将手中的剑向下一刺，贯穿了刚刚那个向她掷出手里剑的岩忍的手。
　　空出的右手轻轻抚上春野樱的脸，似乎是想把喷溅上来的血迹擦掉。然而宇智波佐助指尖原本就有血迹，怎么也擦不干净，半晌他叹了口气，“做人质也争气点儿啊。”
　　狼狈不堪的春野樱却稍稍弯起嘴角勾出一个笑容，“谢谢佐助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谢谢你救了我。
　　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铺衬在两人的周身，恍然间竟有种温暖的错觉。

　　最后一丝亮光照亮了春野樱的笑容，宇智波佐助有一瞬间的失神。那笑容他好像很熟悉，但是也已经许久未见了。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应该弯起嘴角，做出笑容来说“久违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春野樱僵在宇智波佐助怀里，保持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宇智波佐助又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她的定身术还没解开，他结了印，又松手，先行去拔还刺在她右肩的苦无。
　　多么奇怪，习惯杀人的宇智波佐助第一次向一个人掷出苦无，是为了救她。然而即使是为了救人，他下手并不轻——那苦无毕竟破坏了树上的她的平衡。伤口有点儿深，宇智波佐助皱了眉，迅速的拔出苦无后解开了定身术。春野樱的身体稍微一僵，瘫软到了他怀里。
　　宇智波佐助叹了口气，把草雉回鞘，从未灭的火堆中拿起一支作为火把。夕阳迅速的沉下去，两个人的身影湮灭在黑暗与树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