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世界最强之恋》哈尼雅

43、第四十三话

　　卡洛儿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很久以前的梦。

　　那个有着双黑的女孩对卡洛儿来说是最重要的朋友，像姐妹一般的存在，不过对女孩而言她才是姐姐那一方吧。

　　记得，她们渐渐长大，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去玩，一起谈论未来，一起取笑对方嫁不出去，一起……那些美好的日子，牢牢印刻在脑海里，直到那一天，化为了过去式。

　　[呜哇！！冉冉慢死了啦！！]那个时候的卡洛儿还是秦瑜，那个时候的她不过十八岁。

　　依稀记得那年的圣诞节下了一场适时的大雪，漫天的雪花好似随风飞舞的蒲公英般美丽纯洁。她手捧着一杯温热的布丁奶茶，后背着一个红黑色的书包，站在毫无人烟的车站台边上，等候着那个叫李冉的少女到来。

　　[小瑜！！]等了很久很久，抱怨了很久很久，冉冉终于出现了。她那天打扮格外好看，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般耀眼。

　　[笨冉冉，你慢死了！！]吸了一口奶茶，她的脸上终于还是出现了不耐。卡洛儿记得那天的她非常怨念，因为李冉这丫头片子竟然让她在这车站台边上等了足足一个钟头。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难道不知道她是会担心着急的么？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她会晚到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这丫头绝对是因为自己好说话，好脾气才这样故意的。

　　[抱歉啦！]李冉赔笑，那模样有多有趣就有多有趣。

　　[理由！！]

　　[小瑜，一定要理由吗？]

　　[废话，你丫的就是让我白在大雪天里等你么？]

　　[好啦，好啦，别这么生气，为了我的半辈子幸福，你委屈一下下嘛。]

　　[什么？半辈子幸福？]

　　卡洛儿记得那天她听李冉这么说时，满脸的迷惑。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总是和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同年龄少女也会有隐瞒自己偷偷谈恋爱的一天。

　　[我有男朋友了。]

　　[……请问多久了？]她那天貌似很淡定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月了。]

　　[靠，一个月后才告诉我？李冉你欠抽是吧？]如果是夏天，她一定抡起衣袖了。

　　[哎呀，这不是落实了才告诉你嘛！！爸妈都不知道，你可是第一个呢！！]

　　[……]听她嬉皮笑脸的说这么一句话时，卡洛儿记得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了十五度，接着就是狠狠地抽搐了。

　　[小瑜，我请你吃必胜客，你在里头等我行么？]

　　[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懂的。]

　　[靠，有异性没人性啊。得得，反正有得吃我也不算吃亏，今天就帮你一回。]虽然李冉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她就是明白这丫头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天，她坐在必胜客里看着李冉笑嘻嘻地离开了。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美丽灿烂的笑容。

　　……

　　梦结束，卡洛儿醒了过来。

　　冰凉的泪水划过脸庞，落在了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她，很久没有做有关于冉冉的梦了。

　　抬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卡洛儿木讷的抹了把脸。看现在这个天色，应该离清晨还早吧。心里这么想的她将视线移向了床头柜上的顽皮猪闹钟，此时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她睡得够沉，不知不觉都已经凌晨三点了呢！幸好，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没有把她送进那个冷冰冰的医院，否则自己是爬也要从医院爬出来。

　　那个地方是噩梦，那个地方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人。

　　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卡洛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时间过得太久了，导致于有许多事情都没法太清楚地记起来。她和冉冉的童年有许多已经渐渐模糊，也许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以后，她会把那些和冉冉在一起的细节全部忘记。

　　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健忘的生物。

　　她匆匆换上衣服，刷牙洗脸等一系列动作都花了很快的时间，仿佛上班快来不及似的，她下楼时的模样如此匆匆，可脚步声却格外的轻巧，也许她是怕惊醒大家睡觉吧。再者，这个屋里还住着一个连花瓣掉落都会清醒过来的非人类。

　　卡洛儿一人独自站在落地窗户前，外头除了隐隐约约略微闪烁的路灯外就什么亮光都没有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梦里与周公约会，除了她。

　　忆起当年——

　　李冉，那个和自己同年龄的女孩。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以完全体验在她们两人身上。

　　可惜，老天爷和那个冰冷的地方终究还是结束了冉冉年轻美好如花般的生命。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记得那天，她跑去医院从医生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

　　[呜哇哇！！]医生的话落下，李冉妈妈便大哭出声。

　　[救……救她，她不会就这么走掉的！！]她记得自己扑上去死死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可对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拉开了自己扯着他白色大褂的手。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医生说话永远是这么的冠冕堂皇，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为什么明知救不了还要给他们希望呢？医院里都是大骗子！！

　　外头风雪呼啸，里头温暖如春，可所有人的心却已经冻成了冰霜。

　　她想上前，却被妈妈给拍住了肩膀。回头，看着妈妈哀痛流泪的面庞，她的表情木然哀伤。

　　[我知道，这一次不是小瑜的错。]妈妈是这么说的，清晰简短带着痛苦的声音。

　　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她不该放任李冉和她那个什么男朋友去过那该死的圣诞节，她就该形影不离的陪着她，这样也不会出事了。

　　一时间无比地悲伤，而后生活慢慢回到正轨。

　　这就是大家面对死亡时的心情。

　　可她却比谁都明白……这份悲伤永远也不会结束，以各种各样的形式。

　　李冉的葬礼很普通，她不是她的直属亲人，所以没有资格为她披麻戴孝。

　　坐在灵堂内，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

　　[小瑜，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李冉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她走到自己的身边递给了自己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抬头看着她和李冉相似的面容，卡洛儿那个时候根本没法对着她露出什么悲伤的神情。

　　[嗯。]

　　[吃吧。]

　　一瞬间悲伤停下绽放出笑容……可是冉冉呢？李冉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夺出，冰凉的液体划过了脸庞，卡洛儿伸出自己的手再这张没有任何表情脸庞上将泪水给抹掉了。

　　真是该死，难道她的泪腺系统也坏掉了么？眼泪神马的没事干嘛总落下啊，冬天最容易干裂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熟悉好听的嗓音响了起来，不用回头卡洛儿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云雀先生，早啊。”她回头，那张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挂起了淡淡地笑容。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云雀恭弥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才不过凌晨三点多的时间，竟然跑在楼下发呆。

　　“我的病都已经好了，昨天谢谢你和沢田先生的照顾。”这一次她生病能够痊愈也全靠他们两人，虽然一开始自己着实被他们两人的样子给吓到了。

　　能让她这么快就药到病除，应该是叫了那个传说中最喜欢美女的夏马尔大叔吧。

　　“时间还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发呆啊。”睡不着自然是发呆了，七想八想什么的本来就是经常做的事情。

　　轻轻地一句话令云雀恭弥再度皱眉，这个笨女人竟然凌晨多不睡觉在这里发呆？他走到卡洛儿的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哇哦，凌晨多不睡觉的跑在这里发呆？”

　　“云雀先生，我不会吵醒你们睡觉的。”

　　“你觉得就这么点声音能吵醒我吗？”指腹贴上皮肤的触觉很细腻，云雀恭弥想起了她对自己顺从的那个晚上。“回去休息。”

　　“我睡不着。”退后一步，卡洛儿已经不想回去睡觉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自己又不是猪圈里养的大肥猪。

　　听了她的话，云雀恭弥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虽然客厅里很暗，但就着落地窗户外的亮光，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浅浅地泪痕以及略微红肿的眼睛。

　　“为什么哭了？”

　　“欸？”

　　“你哭了。”手指上的冰凉触觉是眼泪，她竟然在这里哭？

　　听了云雀恭弥的话，卡洛儿发怔。

　　哭了？是啊，她哭了。

　　李冉死后，她一直不哭，只是因为她根本不想去承认，那个总是叫自己小瑜的少女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世界上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生物，人就是其中一种。

　　即使活着也有些人再也看不到，本来人死了和[再也见不到]应该是一样的吧。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两者的本质根本不一样。即使，是再也见不到面也好，只要知道那个人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地，也就足够了。

　　“哈？我怎么哭了？真是丢脸。”

　　卡洛儿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无措，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用自己身上的毛衫衣袖擦着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很快袖子就湿了一大片。她的表情哀伤极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已经不再了。

　　秦瑜的身边永远一直会有李冉在。

　　誓言从那一天仿佛灰姑娘的魔法般被打破了。

　　无论何时，有你相伴。

　　不管开心的时候，还是悲伤的时候……

　　“呜哇哇！！”从李冉死到穿越再到今天，她终于为她哭出了声。

　　面前这个穿着和服的冷峻青年没有说话，云雀恭弥明明最讨厌弱者的眼泪，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恼怒半分，低头安静的看着卡洛儿攥紧自己的衣物哭泣着。

　　她，在今天之后会坚强起来。

　　他，知道眼前这个卡洛儿.威廉斯是一个坚强的奇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