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90、个人外传：玛努尔

　　1976年冬至
　　“他们是什么人呢？”
　　玛努尔不知所以然地，混混沌沌跟在哈玛丽尔身后。哈玛丽尔转头看向他，从微启的嘴唇中飞快吐出一个单词，稍后她又讳莫若深地低下头去。两人一起向着圣巴比伦之门的方向飞跑。朦胧的天光为他们照亮了道路。
　　大圣堂的神之威光像是不灭的火炬，透亮的光自内向外，呈饱满的半圆形放射状，照耀着世界。光之所及，一切令人惊艳：蝴蝶与毛虫，花朵和枯叶，年轻的生命与年老的生命，美丽的生命与丑陋的生命，不分彼此，充满欣欣向荣的活跃。但是玛努尔知道，这是战争的预兆-----雅赫维已经在准备了。
　　圣巴比伦之门就是一道大约有一斯塔迪亚高的，以石料构建的大门，造型有点像是神殿的大门，庄严而肃穆。还带有一丝神秘。但是没有人能够认清构造圣巴比伦之门的材质是什么。门墙上有许多精美的浮雕，每座雕像都各有特色：出发远征，凯旋归来，和平生活，英勇抗争。门的顶部的装饰品并不是持剑的天使，而是一头石雕的，瞑目沉思的金色巨龙。它的羽翼展开，爪子轻轻地搭在石门顶部的左右两侧。
　　据说这头巨龙肖像的由来，是为了纪念高贵的金色巨龙贝罗希尔公主。这道门下的石阶上正在发生一场惨烈的战斗。还没有靠近，他们就听见了武器与武器互相撞击的声音。哈玛丽尔拔出剑来，指向前方，对玛努尔说：“快走！”
　　门下战斗的天使军们，他们的制服已经发生了规范的变化：在铠甲下方都是黑色的紧身制服，遮护脖子的立领，短披风，长筒战靴，腰带之外另有一条武装带，武装带上挂着剑。在朦胧不清的晨曦之中，军容整齐，焕然一新的部队却陷入了往复飘荡的混战之中，战况差不多是不明的。唯一可以证实的是已经有许多天使战士倒下了，他们都是各大部队中抽调的精锐。
　　“敌军才有三个人……”哈玛丽尔恨恨地道。
　　三个人……玛努尔的心中猛然一紧，是的，他看到了战场上纵横交错的痕迹，泥土仿佛是被利刃切割之后，又被翻上冻硬，那是名为‘冬将军’的暴风雪肆虐的痕迹。许多伤者，他们的伤口是异常整齐的-----造成这一切的，毫无疑问是个剑术高手。
　　以及随处可见的粉碎的力量，一些透明的，类似星际物质的烟云还在那些破坏的痕迹上飘荡。那是什么？他记得莉莉丝使用过这种力量。
　　“我们的人打不过他们。”哈玛丽尔说着，将手中长剑向前一指。圣巴比伦之门的方向顿时风起云飞，将那些来袭的人悉数围困在其中。稍后，她召唤出了一把相当结实的扫帚。
　　“坐上来！”
　　哈玛丽尔像是骑马一样，跨坐在扫帚上，玛努尔懵懂地跟了上去，同她一起坐在了扫帚上方。这是一种巫术-----使用扫帚飞行比使用翅膀飞行省力多了。只是玛努尔觉得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未免有些像是傻瓜。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哈玛丽尔罩在铠甲之外的黑色麻布斗篷在他面前飘动。
　　哈玛丽尔的扫帚突然猛然震颤了一下，两人险些跌落到地面上，玛努尔好不容易坐稳了身体。便听见哈玛丽尔低声说：“我的幻想魔法被破除了，还是一秒之内。”
　　玛努尔的惊诧不亚于她：哈玛丽尔是天界最优秀的幻术师之一。圣巴比伦门前已经是一片天清气朗。那些天使军战士已经失去了踪影，他们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吸进了另外的空间之中。哈玛丽尔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圣巴比伦门之下。
　　“你藏在圣巴比伦的阴影之内。”哈玛丽尔对玛努尔说：“掩护我。”
　　现在他们的战机都被封存了，他们只好用普通的方法来对敌。
　　这句话说得相当自然，不过，如果玛琪迪尔在，一定是要抗议哈玛丽尔伤害他身为大男人的自尊，而奋不顾身地冲向前方去的。
　　然后第一个被敌人砍倒。
　　三个身穿长斗篷的黑衣人正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哈玛丽尔跳下扫帚，走到他们面前。那些人将脸遮蔽在兜帽的阴影之下，看起来居心叵测。其中一个人的指尖还萦绕着旋律般优美的淡蓝色的尘烟。在哈玛丽尔走过来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摘下兜帽，现出斗篷之下威严厚重的纯黑魔界铠甲。
　　以及严密的头盔下方那头曾经令玛努尔神魂颠倒的金发，还有……温和的，略显狭长的海蓝宝石般的眼睛。他怎么能够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安比尔·亚斯塔露……！”玛努尔险些失声喊出来。
　　另外两个身穿魔界铠甲的人也摘下了兜帽，分别自我介绍道：
　　“冰精灵亲王凯麦拉·阿克瑞亚斯。”
　　“魔界奈落军事学院教官黑曜·铁·哈纳尔。”
　　半年不见，他们都长成了成年人。
　　“Virgo,好久不见啊……”
　　亚斯塔露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哈玛丽尔，她没有注意到玛努尔，也许是注意到了，但是又将他忽略了。
　　“没错，我的女士，是我。”
　　哈玛丽尔的声音清亮优雅，带着稚气，却冷硬刻薄：“魔后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吗？”
　　魔后？什么？安比尔已经成了魔界的皇后？玛努尔觉得一阵晕眩，他觉得他就要昏倒在地，如果有一口烈酒就好了。不过可以庆幸的是，亚斯塔露没有选择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啊。
　　哈玛丽尔觉得这些话对于玛努尔的打击太大了―――她原本是想要用诛心战术让玛努尔六亲不认地攻击安比尔·亚斯塔露的。没想到玛努尔直接瘫倒。
　　“让开，哈玛丽尔。”魔后冷漠地命令着：“你不知道阿斯卡正在天界受苦吗？我要通过圣巴比伦之门，带她离开。”
　　哈玛丽尔将一边的嘴角牵动上去，表示鄙夷，说：“殿下，我是特意站在这儿等您的，刚才的幻术魔法也是我放出的。我怎么能说走就走？”
　　她将长剑坚定地指向安比尔的眉心：“Gemini，若想要通过圣巴比伦之门，除非有主神的命令，否则不得擅入。”
　　“你想要对抗我？”
　　安比尔轻轻地蹙了一下眉头，说：“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小天使。你不会忘记阿德纳切尔和阿零死在谁的手上吧？”
　　“没错，是你，Gemini，刚好你自动找上门来，我可以在此代表人民和正义清算你的罪行：□□罪，杀人罪，阴谋颠覆政府罪……真是罄竹难书。”哈玛丽尔义正词严地声讨着安比尔：“你有连魔王都无法包庇你的觉悟了吗？”
　　“你真是天真过分，别忘了他们两个也曾经是你口中的叛徒。”魔后以轻蔑的表情嘲弄着故友：“Virgo，你以为你真的代表人民吗？别强，奸，民，意了，你只是代表芭碧萝和乌瑞尔那些鬼鬼祟祟的酷吏和奸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向乌瑞尔和芭碧萝汇报了玛琪迪尔看望阿斯卡的事情，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将毒药放到玛琪迪尔的水杯中的――那种下三流的药，吃了会让人失去神智，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主谋，你只是一个执行者。我那时候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那时候没有制止它发展的力量。芭碧萝狼心狗肺，希望你好自为之！”
　　战斗开始。
　　当嘴炮，骂战，互相揭短，诛心和恼羞成怒发展到了顶点，当文斗已经发挥了它的最大效力之后，就是武斗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现在对方立场迥异，已经没有沟通的必要了，如果能够沟通，也就不再有战争了。
　　四个人同时飞跃到圣巴比伦之门上方，耀眼的光芒从魔后的手中旋出，哈玛丽尔以本质冷冽的禁锢魔法回击，然而这更加激怒了已经成为魔后的安比尔的力量，光芒乱舞，构成气体的原子，分子以及其他的微粒子悉数在狂舞之中爆裂，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了。他们都没有使用格斗技，因为量子力场的激荡，彼此都无法互相接近。
　　三，打，一。三位一体。屡见不鲜。
　　是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攻击六翼天使路西法？
　　还是路西法，萨麦尔与撒旦叶联手回击雅赫维？
　　我们只能说一句：历史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