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56、19

　　19
　　以深黄、银白、浅棕为保护色的战车部队，骤然从锋矢阵一分为二，形成仿佛两条海龙同时窜出水面的姿态，朝着幻烨的纺锤阵型猛力扑击。
　　交火时间非常短暂，战况却是异常激烈。在上下指挥官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光芒与冲激波形成的花朵便在战车的群落中爆发出来，幻烨的纺锤阵型的尾部濒临溃散，沙地上顿时留下了成百辆战车的残骸。但是幻烨也迅速做出了对策。
　　“全体前进，按照逆时针方向迂回至敌人后方。我们必须要快些。”
　　“你可真够大胆……”
　　伊特·阿替洛尔对他露出一抹森冷的微笑：“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撤退吧？”
　　“你以为撤退之后我们还能全军而退？”
　　幻烨谨慎地抬起棕褐色的眼瞳，审视着屏幕：“我觉得你这时候应该去休息，以及闭上你的嘴巴。”
　　“我的地位和你同等。第三使徒，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伊特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现在我已经有了。”
　　华丽的舞会面具下方的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却又转瞬消失在面具投下来的阴影中间：“阁下，这次战斗……首尝败绩的是您。如果返回的话，主神极有可能会追究您的责任，这并不是凭空的威胁，因为在包围战中失败的是您啊。”
　　伊特·阿替洛尔蹙着眉，稍后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
　　幻烨开始冷笑：“现在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人数优势了。虽然减弱到了近乎一对一的比率，我想我们还是有胜利的希望的。”
　　三分钟之后，神圣自由工会军和魔界军双方的阵列扭成了一个８字形，仿佛咬着尾巴的沃洛波罗斯一般，开始展开了消耗战。双方的指挥车上和阵列中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激愤的声音：
　　“这他妈是在干嘛啊？！”
　　“硬生生地打成了消耗战啊……”
　　嘉烈压低声音喃喃道：“我们应该从战场脱离了。”
　　“但是敌人……”雷欧纳德意识到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指着屏幕说：“敌人会追击的。”
　　“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时间……”嘉烈站起来，显示屏银蓝的荧光模糊地勾勒出他身穿紧贴着身躯的魔界军制服的剪影，他面对着雷欧纳德，但后者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抬起拳头，放在锁骨下方，说：“撤退吧，将军，我们已经阻挡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您的老师的主力部队已经赶上来了。如果再奢求任何什么，就是过犹不及了。”
　　“别跟我提那个老东西！”雷欧纳德气呼呼地伸出手说：“好，就听你的，撤退，但是我再也不想听到老东西的名字啦。”
　　而在神圣自由工会军的指挥室内，幻烨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上显示的各种数据以及敌我双方态势。
　　不过他更加关心的还有一点，就是燃料问题。
　　“我们的燃料已经下降到仅仅能够保持撤退的危险等级了。”幻烨对坐在一旁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情绪的伊特·阿替洛尔说：“战况胶着下去没有任何好结果。”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自己决定一切不就可以了吗？”伊特愤然道。
　　在不久之后，敌我双方的魔法炮火逐渐稀薄，阵型也开始拉开，随着距离的增大，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可怕的爆炸声已经听不到了。
　　“我还真想要会会那个人。”幻烨心说：“那个往卡萨斯头上扔一个彗星的人。”
　　无论如何，发生在西里苏斯沙漠中的会战告一段落。此次会战，神圣自由工会军的损失达到新魔界政府军所受到的损失的一倍。历史以及军事学家是如何评价这场战斗的，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人，必须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会战上，
　　与拉希奥的援军汇合的部队，在沙漠中展开坚固的防御阵势，不过，指挥官可不能将权力交给其他人，自己就呼呼大睡。
　　他们的任务很多：收容残兵和被破坏的战车，监督医疗救治工作。处置俘虏，清扫战场……任何事情都是非常麻烦的。嘉烈也开始将战况报告传达给各个部门，并且监督他们完成战斗的后续工作。
　　雷欧纳德匆匆地吃了一块巧克力酒糖，看着参谋主任往来忙碌的身影。有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这家伙，身材还不错。不知道触感如何。前一段时间踢了他一脚，发现可能会不错吧。
　　稍后，他拍拍脑袋，把这种不正常的妄想从思维中驱逐出去了，无论怎样，嘉烈·阿莉斯贴尔已经有了妻子，孩子也有了。自己不能打他的主意。
　　暂时不能。
　　收尾工作也已经进入尾声，高级指挥官们也可以放下负担休息了。嘉烈飞回了自己的宿舍―――还是那辆被改装的汽车。
　　被褥和书籍都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将身体放在被子中的时候，他轻声吸了口气：雷欧纳德那时候踢了他一脚，用的力气可不能说不大。
　　被他踢的地方痛得厉害，刚才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尚不明显，一放松下来就出了问题。如果有点止痛片就好了。他迷迷糊糊地想。
　　不过，当睡意一点点侵蚀疼痛带来的清醒的时候，他也陷入了灵魂的沉睡之中。至于拉希奥和雷欧纳德之间的争端，以及克罗塞尔的事情，他暂时可以不用去想。
　　还有很多时间，对于他来说。
　　在此刻，脱离战场后撤的幻烨也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吸着烟。由于烟中含有的违禁的药物的作用，他的精神振作了一些。不过，这仅仅是一种虚假的振作，他的真实情况早已经是力量透支了。他很想睡下，但整支部队都需要他的精神力来维系，否则就会陷入溃散。
　　“很有意思的指挥官。”
　　他从嘴角取下烟卷，指尖在烟身上轻轻敲打几下，一些灰从烟卷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