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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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题记
康熙五十一年，我和她彻底决裂。在那之前，我以为我和她会一直幸福下去，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然而却没想到，一切会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离去而改变。而那个孩子，也成了我和芸薇行同陌路的导火线……
第二次，那是她第二次小产，不同的却是——是我亲眼看着那个孩子不见……
我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碗汤药里有藏红花，我要是知道……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的倦缩成一团；我惊慌地看着她的血染红了床单……
手中的碗颓然的滑落，掉在床踏上，再滚到地毯上。一切，似乎都有了回声……
我看见她痛苦的呻吟，却听不见那呻吟的声音……
我然愣在了那儿，愣愣的望着她的血，越流越多……
惊醒我的是她那不解和充满恨意的眼神。我慌了，拼命的想说出“不是我”，却无奈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
许就——
“来人！快去请太医！！”
她全身湿透的昏倒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仿如一张白纸。我不敢碰她，害怕她会在我面前碎掉，害怕她会死在我面前。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似乎会全身的血液都被释放了出来！她，疼吗……
太医还没来。
屋子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不让她们进来。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围着……
为什么小春去了这么久？
你的呼吸声越来越轻，身体也渐渐发冷。我恐惧的用被子紧裹住你的身体，“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脑海一片空白，语无伦次的呢喃着这两句话。
太医来了，我被雪絮劝了出来。看着她身边的年氏，原本空荡荡的脑子顿时有了头绪。
用力的甩了她一耳光。她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她并不发怒，只是一手用帕子拭去血丝，一手捂着脸笑着，神情像一个打赢胜仗的将军，高傲无比！
我厌恶她！
作势又要打她，她却笑着说道：“打死了我，你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震住，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愈发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撕碎！但是我不能……
她说的没错！若我当真杀了她，就是一无所有了……
她妖娆一笑，在我怔忡间福身离开。
雪絮告诉我说，事情已经如此，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芸薇没事。
我一怔，没事之后，她还会相信我吗？还是……
她昏睡了很久，躺在床上就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只要一闲下来，我便会守在她身边。我无法面对失去她的痛苦，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伸手想替她掖好被子，却怔怔的停在了半空中。脑子里盘旋着年氏得意的笑声，和讽刺的话语……
她说的没错，就算她下了药又如何？那碗药，是我亲手喂下去的，也是我亲自哄着她，一口一口喝掉的！而我……不仅没有保护好她，反而亲手害死了我和她的孩子。芸儿说过，她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叫清。男孩叫弘清，女孩叫清儿……
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没人比我更清楚……可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却还是走了。他（她）走了，也将我和她之间的信任带走，与信任一并离去的——还有我们之间那少的可怜的爱情……
爱情？
我至今还不敢确定，她是否爱过我？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或者说，那些让我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的风花雪月，仅仅是我错觉而已？这场多人的爱情竞争中，最后赢的还是十四，尽管他们还是未能在一起，但她自始至终都爱着十四，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入了戏，误以为她失忆后的顺从是爱情……
在娶她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多幸福，不想说明，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珍藏。她的离开……是我始料不及……我竟然……会亲手误杀了她……也杀了自己的心！心痛，却喊不出声；心碎，也无人听见；心伤，更无人相慰……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可以这样认为吗？芸儿，你、恨我吗……或者说，无爱——亦无恨……那才是最大的可卑！你连恨都不屑给我，真是残忍。芸儿，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我恨你，很恨很恨你……恨你不珍惜我的心，恨你不理会我的付出，恨你如此护着十四！恨你为他挡刀！更恨你一点都不留恋这个世界！你怎么可以死掉？你爱十四就该努力的活着……可是，你还是走了，走得很远很远，我追也追不回了……用十四也不能留住你……所以，我就更加恨你了！所以，十四想要殉情的时候，我想方设法阻止！我监禁他，日夜命人看着他。这样，他就不能死了。这样，他就不能去找你了。这样，你就也能偿到孤单的滋味了。这样，也许你忍不住寂寞就回来了。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离去……
你……真的回来了……
“皇上吉祥。”
我朝小春微微颔首，浅笑道：“芸儿又出去了吗？”
小春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垂下眼睑，挡住了她眼中的挣扎，轻声道：“回皇上，郡主溜出宫玩去了。”
我一怔，随即无奈的摇摇头，这倒满符合她那古灵精怪的性格的。“朕去芸儿房间等她，你忙你的去吧。”
推开她房间朱红色的漆门，走进她的房内，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飘进鼻中，刹是好闻。我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香薰味儿。横躺在她床上，有着呆滞的看着床帐，恍惚她就在身边一般。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抱着被子，闻着她似乎还残留着的体香，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赶紧将脸埋进被褥中，这样，就不算哭了……
芸儿，我很想你……
“皇上……”
小春忽然叫住我，满眼蕴涵着泪水，心下意识的一紧，想要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话却还是来不及。
“皇上，小春知道您心中苦，小春也知道您有多爱主子。可是，主子已经死了！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虽然小春也怨过您，恨过您，可是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主子若地下有知，见您这副模样也会难过……”
“胡说！她明明还在，昨天朕都还同她聊天来着！不许你咒芸儿，不要以为芸儿宠你，朕就不会砍你的脑袋！”
小春的眼泪滑过脸颊，仅仅咬着发白的下唇。忽地，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直视着我说道：“奴婢有没有胡说皇上心中有数！这房间的摆设都是按您的意思原翻不动，每日燃着主子生前最喜的薰香，被褥上也是命人左右调试才制成和主子体香差不多香味儿的香粉，您自个那也撒了，还有……”
“够了！”我爆怒瞪着她，最终只是颓然的摆摆手，示意她下去。我已经杀了芸儿，不能再伤害她在乎的人了。不然，将来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的愤怒……
我逃避了十三年，自编自演了十三年……常把空气想象成她，与她说笑、聊天、吃饭、睡觉……连我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了，几乎就相信她不曾离开过我，仿佛她真的还活着，好好的活在我身边，那些恐怖黑暗得另我窒息的日子似乎只是我的一个噩梦一般……然而，小春却硬是将它戳破！十三年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的内容是——芸薇不曾离开……现实与梦境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可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却被小春打碎。为什么要喊醒我？这样不是很好？至少，有芸儿在我身边，她说了，会和我白头偕老的……
八月 圆明园
我一直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你，却没想到那个刺客长得竟与你一模一样……当我扯下她面巾的那一刻，恍惚间，我以为你回来了……
“芸儿……”
胸口一阵刺痛，血从心口处不断涌出。手艰难的抓住剑柄，又向内刺入几分，穿透胸膛……
看见她眼神中的错愕。
微笑。
芸儿，你知道吗？我曾对自己立过一个誓，倘若你回来了，即使是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看，我没有食言……
你说过的，我会记住；你想要的，我会努力争取；你走了，把我的心带走了；你回来了，将我的命也一同拿去吧！这样，你就会欠我很多很多，多到你一辈子都还不清，那样，或许下辈子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黑暗袭来，疲惫的闭上眼睛。恍然间又回到了初遇你的那一年，是康熙四十七年……有你，有皇阿玛，有皇额娘，有大哥，有二哥，有老八，有老九，有老十，有十三，还有十四和小十八，一切都那么美好，大家都还在，只不过是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而已，梦里只剩我自己……只要梦醒了，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我们，都好好的，很开心、很开心……
胤禛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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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接下来写[胤祯番外]。但是，因为开了《芸薇》外传，所以十四的番外就不打算在这写出来了。可能会保留到那边。稀饭《芸薇》的亲们可以去外传那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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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激ing……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