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破碎的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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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在想，幸福就像那手心里的沙子，你拼命想要攥住，到最后却悲哀的发现它一点一滴从你的指尖流去，再也住抓不住。
原初晨和方萌活在他们自己的小天地里，摒弃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卑微的身份与不堪的遭遇在死亡的面前变得那样微不足道。
方萌辞去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离的守在原初晨的身边，陪他做检查，陪他吃饭，陪他散步，这个世界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顾翔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曾经在远处悄悄的注视这两个饱受折磨的孩子，却不再去打扰他们。剩下的时间太过短暂，他不忍心去分散他们的精力，只好嘱咐医生给他最好的治疗。
肾源依然没有找到，他甚至自己去做了化验，但是医生却遗憾的告诉他不匹配，方萌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顾翔知道，他们就像那神话传说中如来佛祖的两根灯芯，紧紧缠绕，同生共灭。
在这单人间病房中，原初晨静静的睡着，紧阖着双眼面色平静，看上去好像无意间坠入凡间的天使。
方萌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眼中流露出担心。原初晨最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多，方萌随时担心他会就这么一睡就再也不会醒来。但是这份担忧在看到他轻轻地动了动眼皮的时侯转化为微笑。
“醒了？”方萌伸手握住原初晨冰冷而苍白的手。
“嗯。”原初晨微笑着点头，用另一只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
“我来。”方萌拽过靠枕，小心的调整着舒适的位置。
“我睡了多久？”原初晨温和的问，语气中平静的没有任何对于生死的关心。
“一天了。”方萌如实地回答，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原初晨点点头，目光看向床头的桌子，那上面放着一个晶莹的玻璃球，是他送给方萌的那一个。
“你想要它？”方萌说着话，拿过了那个玻璃球，送到原初晨的面前。
原初晨连带着方萌的手一起握住，将球举到自己的靠近自己的位置，细细的看着，举止间却没有太大的力道。
方萌支撑了大半的重量，替他举着这颗玻璃球。现在是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照在球上，折射出斑斓眩目的光彩。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原初晨静静开口，回忆着当初那份时光。
“我知道。”方萌赞同的点头。
“我在想，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任性的挥霍她的幸福，同时折辱着别人的希望。出事的时候我怨过她，但是因为方叔的嘱托我不得不担起这个担子，我常在想，为了一个我讨厌的人我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闲暇的时候，我喜欢就去偷偷的看她，我想为我的付出找一个理由，找一个我可以心甘情愿去付出的理由……于是我却慢慢发现，她倔强，她任性，她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拿掉这层武装，她内里还是一个无助的小孩，敏感，脆弱。于是我很想为她打造一个天堂，将她保护在一个没有纷扰没有伤害的地方，我喜欢她，但是我却不想让她知道，只要她幸福，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原初晨的声音缓缓流淌在这个寂静的午后，像是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你很傻。”方萌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却倔强的不让泪水落下来。
“是的，我有的时候也这么想。”原初晨苦笑着，“像我这样肮脏的永远也洗不干净的人，却想要染指我守护的天使。”
“不，你不脏……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我的天使，是我的守护天使。”方萌的声音带着感激与爱慕，“是你用你的肩膀为我遮去了那些风雨，就像这个玻璃球。”
她坐到床上，揽着原初晨，将玻璃球送的更近一些，“是你像这个玻璃球一样，给了我一片宁静的天空。沙滩，小屋，其实我所要的生活就这么简单，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像这样生活下去好不好？”
“好。”原初晨安静的回答，明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实现的梦，也不忍心去破坏她心目中最后的幻想。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只想像这样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萌萌。”
“嗯？”
“你知道吗？你做的饭其实很难吃。”
“……”
“可是就是这样，我觉得吃起来却很幸福。”
“嗯。”
“你可不可以再给我做一顿饭？”
“好，你等着，我回家去做，晚上不要吃医院里的饭啊。”
“好的。”
……
方萌以最快的速度买了菜，回家做了他最爱吃的两个菜，又煲了一锅粥，用保温桶一起装了，向医院赶去，做这些的时候，她觉得很是幸福。
医院越来越近，理她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方萌的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遥远的地方，那颗玻璃球破碎的声音，她抑制不住的一手揪住心口，一手拎着保温桶，向医院狂奔过去。
“小心。”
随着路人的惊呼声，方萌的身体撞上了疾驰而来车子，柔弱的身子高高的飞了起来，滚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下渐渐凝成了一股妖冶的艳红。
“哥……”这是方萌倒下的时候，叫出的最后一个字……
哥，我真的很想与你……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破碎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