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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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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头,一找便是三天。发现尸体的附近几乎被警察们踏遍了,依旧毫无线索。O记压力骤增,坊间流言四起,鉴证中心的同事则提议将这个Case暂时搁置,他们后面的工作已经堆成山了。罗凌不置可否。
又是一个加班日,在忙到快半夜的时候,她再次将编号002473的无头女尸推了出来。打开手机里的背景音乐,罗凌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准备重新开始。
指甲完整,手指脚趾明显修剪过,没有甲油,手指细长,保养良好,手腕部有一段色差,应该是习惯带手表的人,除此以外没有带过其他饰物的痕迹。这应该是位家教良好的年轻女子,却不知为何,以这种状态躺在这里。
“告诉我,你是谁?发生了什么?”罗凌一边细细检查,一边自言自语。她声音轻柔,如同在面对一个幼童。没有纹身,没有胎记,只有肩膀处的一个疤痕,看起来像是点过痣后留下的痕迹。
“你是去那里看海还是赴约?大屿山是你的目的地么?什么样的不愉快能把你伤害成这样?你有什么能告诉给我的?”
一点一点的细细触摸死者的皮肤,肌肉和骨骼。死去多时,尸斑开始出现,但这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干扰。死者的皮肤保养的非常不错,而且做过去毛处理,显得颇为干净。
把尸体翻个身,看看会不会有滞后性的痕迹出现,依旧毫无所获。罗凌不死心,世上没有完美的谋杀,而意外则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在检查到颈部时,罗凌把灯拉近了些,凑的很近很近,几乎要碰到了尸体。
伤口很利落,几乎没有碎骨,能造成这样伤害的东西非常少见,而在之前的检查中,并没有发现任何金属残留物。
可能因为被翻身震动的关系,一块小骨片晃了晃,这引起了她的注意,罗凌将其用镊子夹下,凑到眼前细细观察。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直冲出门。
高倍电子显微镜下,只有一毫米厚度的骨片断层上出现了几条不自然的线条,弧状等距分布。
罗凌迅速将显微镜下的图像打印出来,她一把抄起,直奔O记所在。
意外的,居然在O记门口看到了好几天未见的庄警官,看起来也是刚下班的样子。她却顾不上打招呼,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便直接进去了。
庄督察已经准备下班了,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当然,罗凌也差不多。
“大屿山在辟为保护区之前,是否允许伐木?”开口直奔中心,也让周围的O记人员都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迅速查询了以后肯定道,“在十几年前,那边是有个小型的木材加工厂,只是已经被荒废了许久,而且离发现女尸处隔了半座山。”
“虽然还不能肯定被害人的死亡地点,但是她的分尸点很有可能是那里。照片显示她的骨骼是经过齿轮切割的。”
“这种机械,木材加工场里一定不少,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庄督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分配任务,“罗小姐,多谢。”
“不客气。”女法医示意一下,准备告辞。
“稍等,”Madam庄掏出自己的手机,“阿源,我晚上不回去了,这里有点事,罗小姐在我这里,你送她一起回去吧。”
“不用,”罗凌正待谢绝,却被她的一句话打断了,“这么晚,罗小姐想必也很辛苦,不要疲劳驾驶吧。”
点点头,罗凌不想在这个时候拒绝别人的好意。她道谢后离开了,剩下O记的人员继续工作。
一身黑衣的年轻警官正靠在车门上,看到她出来,做了个夸张的邀请动作,打开了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挽起的发髻已经被她放了下来,半倚着靠背,罗凌一边享受着秋夜凉爽的晚风,一边听身旁的人絮絮叨叨。渐渐的,她的声音轻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沉入温和的睡梦中。开车的人好久没听到她的回复,转过头,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伸手将音响的声音调轻,再将车窗玻璃关上,年轻干练的庄警官边开车边笑得无声无息。
罗凌觉得自己似乎被谁偷袭过一般,颈部酸痛,肌肉僵硬,勉强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色。
一抬手,才发现手臂上还半搭着一件外套,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一转眸,看到旁边还有个人正朝她微笑。
“阿源?”困惑了一下下便反应过来了,这是在他的车子里,她睡着了。
“你醒了?我看你睡的挺深的,就没叫你,自己也顺便打了个盹。”头上原本服服帖帖的发型已经有些凌乱了,可能因为刚睡醒的关系,他的眼睛里除了以往的锐利外还多了些微慵懒,舒眉朗目下偏偏是少见的唇红齿白,衬着近在眼前的薄薄耳垂,端得秀色可餐。
“真不好意思,呃,太失礼了。”罗凌的脸有些发红,她暗自庆幸现在光线不好可能看不出来,却刻意忽略了对方的专业性。
“没事啦,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八点,可以么?”
“太麻烦了,我做公车一样的。”
“顺路啦,没事的。”庄家姐弟的口气虽然不同,却能总是达到同样的目的。
“好,那就明天见。”罗凌挥挥手,走进自家单元。
意外的是,家里居然有人,客厅的灯光幽幽的亮着,沙发上,她久未谋面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端坐其中。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出于礼貌,罗凌顺口问了一句。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才刚刚回来,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
停住脚步,罗凌看看沙发里的父亲,脸上同样看不出情绪,“加班晚了,下次这样就别等我了。”
她敷衍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个人是谁?你男朋友?”对方却不想善罢甘休,他继续追问着,无视罗凌几乎没抬起来过的眼帘。
“同事的弟弟,顺风车载我回来的。”
“哼,是那个庄家小子吧,一个警察。”罗爸爸似乎忍耐了一下,再度开口,“你的工作我就不想说什么了,反正只有一年,但是交朋友你还是要谨慎点好,我不希望你的身边有太多不合身份的人。”
罗凌绕过沙发,决定充耳不闻。身份?呵呵,这个词从他口中听来,讽刺十足。
父亲却被她的态度激怒了,盯着罗凌的背影眉头紧皱,等她快进入房间时,才道,“你也是凌家的一份子,你外公怕是不想看到你和一介武夫来往过多。”
罗凌没有回头,她只是停顿了一下,“武夫……总比懦者好多了。”
一室寂静,关门声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