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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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的，赵子昀觉得自己的变化很大，难免感慨，跟苏澄回去的路上，瞄了苏澄几眼，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让父亲提亲时，父亲说过的话。“苏澄要继承苏家二房，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便是你有勇气招过去，你能受得住苏澄？”
赵子昀想娶苏澄那会是17岁，正是最为得意又无拘束的时候，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成亲的话，他的妻子必须也只能是他心心念念的苏澄。
摘星楼和青山派都是一流门派，赵子昀是摘星楼掌门嫡三子，相貌好、武学天分不错，在江湖上算得上王子级别的人物，下到奴隶，上到贵女，想要贴上去的女子非常多，便是赵子昀表现出来的礼节再到位，也难免会表露出些被从亲戚到不认识的女子宠出来的骄气。
苏澄是青山派世家之一苏家三房的嫡独女，相貌清秀，也可以说是一般，资质十分好，但在武林中几乎没有什么名气，从小到大沉静的不像话，大多数时间除了练武就是看书。
因为摘星楼刚晋级一流门派才十几年，根基没有彻底稳固，矮了青山派半头，摘星楼掌门嫡子与青山派掌门之下的世家的嫡女，赵子昀觉得这刚好门当户对，何况他与苏澄在一起，完全没有过不耐烦苏澄的时候，为什么会受不住苏澄？
毫无道理，莫名其妙嘛。
可是后来在苏家几处碰壁，青山派从太上长老到掌门再到苏家族长，后到苏澄的父亲以及长辈，竟然没有一个点头同意他们婚事的，赵子昀很傻眼，一时半刻弄不清楚原因，却倔强的不肯退缩半步，弄得在青山派交好的几个朋友差点绝交。
再后来父亲看不过眼，将他从摘星楼踢出来独自锻炼，没了摘星楼的名头，不在摘星楼的地盘，生活日子与以前比起来都显得艰难很多。
被人算计、落入陷阱、遭人背叛、追杀不绝……
好在赵子昀的武功在江湖中还算不错，又没有那些身处高位的仇家，面对势力并不算太过强大的人群，以他的才学武功这些都还应付得来，艰难也充实。
只是去年年初的一场意外，让他差点失去赖以生存的武功，整整四个月，都活在屈辱中，却又不得不与仇人虚与委蛇，逃脱后的赵子昀都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那座小小的山寨中坚强地活了下来并且保证了自己的清白。
他真正地弄明白了青山派不肯让他苏澄在一起的原因。
他背景够了，但本身却没有什么武力实力，至少和苏澄的社会地位在本质上差了一层，就算退一步，他入赘不需要去想武功实力上的差距，可他去提亲那会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打理后院的能力。
他脸蛋够漂亮，明显是苏澄喜欢的类型，只是这些年就仗着身份脸蛋，弄的花边绯闻太多了，虽然没有一个有实质关系的，可这个世俗中的清白，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清白，还有名声，是束缚，也是某种程度上两个势力不容玷污的尊严。
除非他与苏澄都非对方不可，也都有直面整个世俗的勇气与能力，否则苏家的人宁愿找一个没什么武力值但长袖善舞、懂得后院经营之道的世家公子给苏澄，简单省事又和这些年苏澄表现出来的表里如一的性格刚好互补。
苏澄的资质十分好，又努力上进，知礼守节，多年来交上来的任务成绩和表现出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将来成为青山派的顶梁柱之一几乎是铁板钉钉的，长辈前辈们对待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去考虑什么敲打、磨练之类，只要她够年龄，只要她发话，在很多方面，门派和家族都愿意给其方便，包括婚姻，也完全是站在苏澄的角度考虑，苏澄的意愿排第一位，苏澄没有意见的情况下，门派和家族自然会选择适合和苏澄相处的男子。
所以当初赵子昀的父亲才会问他能否受得住，因为入赘后，青山派和苏家根本不会再怎么考虑他的意愿，他的一切行为都必须以苏澄的意愿为主，也因此青山派的那些能对苏澄的婚事提出意见的人才会三缄其口、始终不点头。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算是苏澄的‘良人’。
但是也正因为那些在生死边缘和绝望处境的磨练，越来越清楚自己和苏澄之间差距的赵子昀，越放不下苏澄。
此次见到苏澄，两个人看似都是一流高手，差距却拉的更大了，一流初阶想要继续进步十分困难，没个一二十年，赵子昀都不敢保证自己肯定能进阶一流中阶，而苏澄以14岁多的年龄达到一流巅峰，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进阶顶尖武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赵子昀所知的，顶尖武者是武林最高端的武力存在，绝对的特权阶级。“唉……”
娃娃脸上有些忧伤和愁绪，当初苏澄只是一流初阶的武者时，他去提亲，都没有人搭理他，现在苏澄是一流巅峰的武者，他就算明白了其中的关卡，再想要跟苏澄在一起，也困难得心疼……
苏澄眼皮子跳了跳，轻笑道。“子昀，你扮这苦脸做什么？”说着，快敏地伸手在赵子昀的脸上捏了两下。“还是楚楚可怜顺眼一些，哈哈。”
“哼！”黑葡萄眼一转，赵子昀看似无意地问道。“你也到成亲年龄了吧，这些年在外面有没有相中的啊？”
自以为摆出了贼贼的戏谑表情，可在苏澄看来，赵子昀不过是一脸娃娃好奇，于是挑眉说道。“没有，这件事要听我父亲的安排。”感情什么的，太影响事业了，尤其是她现在还没有绝对的站稳脚跟，谈感情伤前途，不如让家中长辈安排。
赵子昀抱臂嗤笑。“你就不怕伯父给你安排个又丑又老又不懂情趣又没有才华的男人？”苏家的长辈无论如何也不会考虑他，所以让长辈安排婚事什么的最讨厌了。
“怎么？赵伯父给你安排了个又丑又老又不懂情趣又没有才华的女人？”苏澄不解反问，她父亲那么疼她，肯定会给她安排个漂亮又懂事有气质的男孩，没商量。
赵子昀撇撇嘴。“我父亲早说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爱权一个爱钱，能力都很出众，他作为家中老么，只要不惹父亲母亲哥哥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基本上自由还是很大的。
“我爹也这么说的，让我找个可心的，可我想了想，自己找太费时间了，还不如让族里的长老们给找个才华、武功、相貌、性子、家世与我相当的，那么多的长老，都比我有见识，给我挑选的夫婿应该比我一个人挑选的好。”末了，苏澄又补充一句。“何况有那找男人的时间，我还不如多习练习练武功，等我突破了顶尖武者的层次，这天下的男人，还不任我挑选，便是一个不满意，我也能多找几个侍夫，别人也不敢说闲话。”
苏澄说的是实话，也是这个社会的现状，强者为尊，无论男女，只要武功高超、实力够强，便是苏澄没有表示，异性都会抢着赶着围在其身边。
就像曾经几年的中的赵子昀，太多的女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往他身边凑。
“唉！”赵子昀这回是真的心里堵得慌，他有想过苏澄是这么想的，但真听到苏澄说明自己的心事，又觉得难受。
从苏澄的话里，他清楚地知道，苏澄压根没考虑把他列入夫婿选择之中。
“你到底怎么了？叹什么气啊？不会真被哪个女子拒绝了吧？”
“是啊，我真被哪个女子拒绝了，阿澄你要不要帮帮我？！”
苏澄瞥了眼看似激动的赵子昀，鄙视不屑道。“出息，不要了就不要了呗，再找个是问题吗？”
“……”赵子昀脸上的激动僵住，半响不忿道。“那女子，我心悦之……只悦她一人！”
“……真酸，别跟我说了，我现在一个人呢，没有喜欢的。”
“你也该找一个了吧。”反正说了那么多了，赵子昀眼见苏澄完全没把他说的女子跟其联系在一起，已经不在乎再多说一点。
“我需要找吗？”苏澄清秀的面上的鄙视之色更浓。“我需要男人的时候只要透个口信出去，多少有才有貌有家世的男子不够我选的。”
赵子昀撇撇嘴，揉了揉胸口，没接话。
回到小院时，颜煜正站在门口，一身青衣，身姿挺拔，气质出尘，艳丽的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温和地看着相伴而来的两人。“苏澄……”
“什么事？”苏澄在颜煜身边站定，没避讳赵子昀。
颜煜看了眼戒备的赵子昀，不知为何有些想笑，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苏澄，犹豫了下说道。“那日我房子着火，见你对我的……武器很感兴趣，这两日便制作了一些，你留下把玩吧。”
着火那日，颜煜所用的是灵符，苏澄闻言眼里闪过一缕莫名的光亮，没跟颜煜客气，她原本就想找个时间去跟颜煜讨教讨教，伸手接过木质盒子，笑起来。“谢谢了，不过颜公子，我能不能找你借几本关于修道的书，我也好了解一番，实不相瞒，我这里关于介绍修道的书实在太少了，修道者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一般的修道者，比如颜煜的师门里的弟子，都是在深山师门里修行，直到功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被放出来磨练，顺便收一些合心的弟子带回去。
不过这部分从世俗带回去的弟子并非师门着重的部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可带也可不带，要综合看，也要随缘，修道者的历练才是根本。
修道者也很少对不相干的讲述自身的一些奇异之处，因此知道了解修道者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当然一些顶尖门派里身居高位的人是肯定知道一些的，比如教导苏澄武功的那些青山派长老以及苏澄的父亲都对这些身怀异能的修道者有所了解，可苏澄的年纪太小，又没有经历太多的磨难，心性还不够稳定，乍听世间有奇异之人，指不定会跋山涉水去找呢，因此并没有给她说，也没有提醒，反正以苏澄的武力值，和修道者发生冲突时，即便打不过，也有足够的能力逃跑。
苏澄也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人，相反，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离开青山城以前，她根本没有闲散的时间去了解武功和功课之外的人和事，甚至连她居住了十几年的城市都不怎么了解，自然不知道修道者的事情。
颜煜之所以将他制作的灵符送给苏澄，一来他是真的看中苏澄的资质，想要将苏澄引入门派修行高深的道家功法，二来他要走了，心里觉得可惜和不舍，心绪复杂，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楚。
左思右想，也可以说是在下意识地状态下，制作了灵符，又专门雕刻了一个放置灵符的桃木盒子，送给苏澄留个念想。
至于是想让苏澄记得他的心思多点，还是只想把苏澄引入道门的心思多点，他也分不清。
说到道家典籍，颜煜想起了天一门的门规和师傅在他没下山之前的嘱咐。‘下山之后，切记对尘世之人提起道门之类……你要只当你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好好在尘世间感悟人情冷暖，也要稳固本心，找到你的道……’
目光不自觉地看到桃木盒子，颜煜心里叹了口气，他没办法拒绝苏澄的要求，虽然这种念头真的十分诡异，又莫名其妙，可他真的不想看到苏澄失落的神色，便轻笑。“你随我来吧。”
真正门内的珍贵典籍他也没带在身上，带在身上的都一些寻常典籍以及普通的功法，他也是随便研究研究，多点阅历而已。
至于灵符制作的方法，也都在他脑子里，不在书上。
苏澄闻言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点点头，对一旁的赵子昀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会就回去。”
说完也不管赵子昀的反应，对颜煜道。“行，我们走吧。”
赵子昀心气有些涨火，尤其是看到颜煜近乎温柔的神色和对苏澄有求必应的态度，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可观苏澄的神态举止，却对颜煜并没有特殊之意，娃娃脸上沉了沉，最终转身回了苏澄的院子。
到了颜煜的院子，颜煜又提起了旧话题。“苏澄，考虑的怎么样？”
苏澄知道颜煜说的是拜师之事，只是她也真的没考虑好，便实话实说。“我对道家不甚了解，不能确定你们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另外我现在突破顶尖武者只差一个机缘，短时间我不会考虑令学他武。”
顿了顿，苏澄又说道。“若我能在一两年内有所突破，而你们道家的东西对我有所益处，我再去找你如何？对了，你今天送我这符咒因所为何？”
益处是肯定有的，单就灵符的威力，苏澄都不会轻易放弃，但她说的也大实话，就算道家的东西对她益处极大，她短时间内的精力聚焦点仍旧是突破顶尖武者。
而等她突破了顶尖武者的层次，也要看着益处能大到何种程度，值不值得苏澄专门拜师、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修炼。
“我有些事情要离开洛城，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没机会再见面，因此想送你一些礼物，若你想好了，可去天戎山脉深处，从天容山过求鹤山、朝西再越过八座大山，便能找到人迹，大多都是以天命名的村镇，顺着这些村镇找到天戎城，我住在天戎城柯街91号院子，若是我不在，你可以直接入住。”
天戎山脉是一片极为僻静又危险的地方，里面猛兽极多，相传还有精怪，便是一流武者都不敢随意进入，多半有死无生，而深处，便是顶尖武者恐怕极难顺利进去。
不过也正因为天戎山脉的危险，因此那一片的山脉都罕有人至，天一门才能在里面立门长达两万多年，不被发现，无人打扰，便是有人发现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动兵，也都很容易解决，里面的道门弟子也才能安心修炼。
“天戎山脉深处？”苏澄惊诧非常，默默地记下颜煜所说的地址，随即问道。“敢问贵门派有多少弟子？”
“不算多，内门大概六七千弟子，外门有十万左右。”天一门没有控制人口，但天戎山脉深处也确实危险，还有真正的精怪，每个几十年都会作乱一次，每次都会死掉许多人，因此天一门治下的人口并不多，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之多，且只要无病无灾地活过五岁，能动手劳动，不论轻活重活，都计算做外门弟子。
“确实不多。”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