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樱花浪漫时》浅草 樱

35、［35］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萧雪始终没有给吕浩晨任何答案，吕浩晨也没有再来找过萧雪，他不想逼她，他要她自己给他答案。
　　萧雪想，要是能这样不了了之就好了。虽然舍不得吕浩晨，但是她也不想再去侵犯他的世界，再给他更多伤害了。他的温柔，他的关怀现在的萧雪已经要不起了，她无法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去向他索取更多。
　　就这样吧！但愿时间能让你淡忘一切，也许忘记我，你会过得比较幸福。萧雪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事情能这样简单么？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她也只是期许着吕浩晨不要再来找她，就这样的渐渐淡忘她的存在。

　　萧雪今天依然还是同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走再上学的路上。她看见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架，一般看见这种事她不会在意，可是她看见了被打的那个人的样子，他竟是那天和蒋冉在一起的那个看上去呆呆傻傻的男孩，有三个看上去20岁出头的男人在围着他一个人打。她把车向前骑过去想要阻止他们打他。
　　“喂，你们在干吗？干吗要欺负别人？以多欺少不觉得羞耻吗？”萧雪厉声喝道。
　　“老子揍傻子要你管？你他妈是那根葱？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少给老子瞎管闲事，小心自己遭殃。要不是看你长得还挺漂亮老子早把你给揍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痞子说道。
　　萧雪哪里会怕这样的恐吓，她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嘿……这妞长得不赖还挺个性，老子喜欢，要不要陪大爷我睡睡觉我保证让你□□的。”另一个脸上带有一道明显刀疤的痞子说道。
　　这里毕竟是街上，他们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再这里乱来，于是萧雪不屑的说：
　　“就您那尊容？给我添脚趾我都不希罕。我再说一次，放开他，不然我报警了。”说着萧雪拿出手机准备拨通号码。
　　“他妈的臭娘儿，算你很今天先放过你们。”三个痞子见事态不妙，便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再怎么他们也不想牵扯到警察。
　　男孩坐在地上一直哭个不停，萧雪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安慰他：
　　“小弟弟不哭啊，姐姐帮你把坏人都赶跑了，男子汉不可以轻易掉眼泪的。知道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边抽泣边断断续续的说：
　　“我……我……我叫蒋……蒋旭。”
　　蒋旭，从名字上看应该是蒋冉弟弟没错。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萧雪一边说着一边检查他的伤势，脸部没有受伤，大概就是身上被踢了几下。
　　蒋旭卷起袖口擦了擦眼泪说：“他们给我要钱，我没有钱他们就……就……就欺负我。”
　　“以后看见他们记得躲远一点知道吗？”
　　蒋旭点点头，看着萧雪和善的笑容，蒋旭露出了笑脸，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呆呆傻傻的，可是却显得很纯真很无邪，仿若一个未经事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特质触动着萧雪让她不忍心放任不管吧。
　　反正现在也要去学校，萧雪就想就顺便带他去找他姐姐好了，于是对蒋旭说：
　　“小旭，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好不好？我和你姐姐是同学哦！”
　　蒋旭样子似乎有些犹豫。萧雪见他拿不定注意便又问道：
　　“小旭怎么了？不愿意去找姐姐吗？”
　　“姐姐说过，姐姐在上课的时候小旭不可以去找姐姐玩，小旭怕姐姐生气。”
　　萧雪心想，也许是蒋冉担心在学校要照顾蒋旭会耽误学习所以才不让他去学校的吧！要是在这里把他扔下也许那些流氓还会来找麻烦，所以不能弃之不顾。今天是突发状况带他去蒋冉应该能理解吧！虽然她知道蒋冉很讨厌自己，可是自己的弟弟总不会弃之不顾吧！况且那天在游乐园看见她对弟弟也是十分呵护的样子，她应该很爱她这个弟弟才对。权衡之下，萧雪决定带蒋旭去学校。
　　“小旭不怕，小旭是个乖孩子啊！你姐姐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在萧雪的安抚下蒋旭答应了和她去学校。
　　来到学校，萧雪将蒋旭带到班上，蒋旭看将蒋冉就急忙跑过去抱住她。
　　“姐姐。”
　　看见弟弟来了，蒋冉脸色咋变，她立刻起身拉着蒋旭往教师门外走。萧雪也跟了出去。一直来到没人的走道边蒋冉才停下来。
　　“不是叫你不能来学校找我的吗？怎么不听话？”蒋冉语气僵硬的训斥这蒋旭。
　　看见姐姐对自己这么凶，蒋旭眼眶立刻擒满了泪水。眼看弟弟就要哭出来了，蒋冉的语气软了下来。
　　“告诉姐姐，为什么不听话，要到学校来找姐姐？”
　　蒋冉卷起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指着萧雪说：“是那个姐姐带我来的。”
　　蒋冉顺着蒋旭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雪，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愤愤的冲萧雪走过去。
　　“你是存心想让我丢脸吗？你在报复我吗？就知道你这歌女人阴险得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了蒋冉的话，萧雪直觉的好笑，“我这么着就让你丢脸了？我带你弟弟来找你是给你丢脸了吗？你弟弟怎么就给你丢脸了？”萧雪也不甘示弱的反脣相稽。
　　“你不知道他是……”话到一半蒋冉就语塞了，她没敢说出弟弟只智障的事实，尽管弟弟智力有问题，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弱智，仍何况是他姐姐。
　　“怎么？说不出口了？你弟弟被人欺负了我带他来找你这也错了？你这样子配做他姐姐吗？”说完萧雪转身走回教室去了。虽然以前蒋冉百般刁难她，可是她也没有特别在意，可是因为这件事，现在她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

　　蒋冉一节课之后才回来，应该是送蒋旭回家了。一早上蒋冉是不是的把目光投向萧雪，萧雪没有搭理她。
　　放学，萧雪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可是被蒋冉叫住了。
　　“那个……可以和你说说话吗？”蒋冉第一次这样和气的和萧雪说话，这着实也让萧雪感到惊讶，可是萧雪并不打算搭理她。
　　“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我们能有什么好说的？再见。”萧雪转身欲走，蒋冉的声音又再耳畔响起。
　　“谢谢你。”教室里是剩下她们两人，这句谢谢回荡再教室里显得十分响亮。
　　“谢谢就不必了，你自己都把自己的弟弟看着是一种耻辱，我做这些你又何必谢我。”萧雪的语气依然犀利冰冷。可是看着蒋冉的眼神，她能够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忧伤。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仿佛触及到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这个一向强势的女孩竟然流下了眼泪。
　　看见她哭了，萧雪内心有些动容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就算心再坚硬也总不会和石头一样坚硬，也有柔软的时候。看着如此伤心难过的蒋冉，萧雪感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她坐到蒋冉旁边，僵硬的拍了拍蒋冉的背，递过一张纸巾说：
　　“好了，别难过了，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听你倾诉心事。”
　　蒋冉擦了擦眼泪，转过脸看了看萧雪，又埋下头，沉默了半晌她开口说道：
　　“其实小旭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小的时候，他又可爱又聪明，人见人爱。我家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小旭自然成为了爸妈的掌中宝。而我只有有被冷落的份了。当时的我心里真的很不平衡，为什么我就要受冷落？为什么我就没有权利得到爱？就应为我是女生？”说着蒋冉的情绪有些激动。萧雪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所以，那个时候我特别讨厌小旭，我觉得是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他爸妈也不至于对我这么冷淡。直到一天，小旭感冒了爸妈因为有事托我照顾小旭。那时候他咳嗽得很厉害，可是我却因为怨恨懒得搭理他，本也是想让他受受罪，减轻我的心理不平衡。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感冒加重了，烧成了脑膜炎。从此，小旭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天再医院，妈妈狠狠抽了我一耳光，那一耳光一直到今天都还在我心里隐隐作痛。自从小旭脑子烧坏之后，爸妈对他也不管不问了，照顾小旭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肩上，我也知道这是我应做的，毕竟小旭有今天是我一手酿成的，我该负起这个责任。后来爸妈因为感情破裂离婚了，我妈带着分到的财产去了加拿大，把我和小旭丢给了我爸抚养，可是我爸因为工作日夜不着家。渐渐的，我就觉得似乎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小旭了，只有他一直陪着我，只有他不会抛弃我。虽然他变得傻傻的，可是却是最爱我的人。所以我也尽我最大的力去照顾他，爱护他，不让他受伤。”
　　听了蒋冉的故事，萧雪触动不小，原来她也和她一样是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可是令萧雪感到不解的是既然他那样呵护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又怕背别人看见呢？于是萧雪费解的问：
　　“既然你那么爱小旭，那为什么不让小旭来学校找你？又怎么会有他给你丢脸了的想法呢？”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体会到我的心情。我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和小旭，你知道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别人的鄙夷眼光的确是很可怕的，那样的眼光似乎能将人撕碎一样。
　　“那你觉得现在别人在用什么眼光看我？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专抢别人男人的贱女人，你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我不能让别人理解我我又能怎样呢？只有无可奈何。”说到这里萧雪眼里滑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忧伤。
　　萧雪的话让蒋冉微颤了一下。
　　对啊，萧雪现在承受的眼光远远大过于自己，可是那又怎样?一切不是她自找的么？蒋冉心里这样想着。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嫉妒，她恨命运的不公平。她刚暗恋南宫羽的时候,知道他就像天边的繁星一样遥远，无法触碰只能远远的看着。但是知道南宫羽正在追求和自己一样出生卑微的萧雪时，她开始嫉妒。于是她开始努力学习，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变得怎么优秀，还是无法吸引南宫羽正眼看她一眼。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样努力的为他改变竟然害敌不过一个整天对他冷言冷语的人。她不服气，她心里无法找到平衡。所以导致现在她如此恨萧雪。
　　“对，我的确认为你是一个坏女人，羽少爷那么爱你，你却那样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而我呢，我算什么？为了能更靠近他，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可是不管我付出多少，他的眼光从来不曾为我停留，始终还是触及不到。所以我想只要他幸福就好，可是你却给不了他任何幸福，只会一味的伤害他。所以我恨你，我恨你……”蒋冉好不避讳的说道。
　　对于蒋冉的话萧雪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淡静的凝视着旁边情绪有些激动的蒋冉。她这时发觉，这个样子的蒋冉也许才是真正蒋冉，以前的她是那样傲慢，那样不可一世。她成绩好，长得好，的确有那个傲慢的资本。可是那样的她应该是带上了面具的她，面具后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感性痴心的小女生。她们之间又何尝没有共同点，她们都在伪装自己，只不过是带着不同的面具罢了。她会觉得小旭的存在是给她丢脸，也许是她还无法在众人面前摘掉她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面具吧！
　　“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萧雪柔声问道。
　　“呃?”蒋冉有些诧异的看着萧雪。
　　“一个真实的故事。”
　　蒋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萧雪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排斥的点了点，表示愿意听她的故事。
　　萧雪眼睛望着前方，眼神变得飘渺而空洞。
　　“有一个小女孩，她小时候本应该有一个和睦且快乐的家庭。但不幸的是，她的爸爸染上了赌瘾，成天沉迷于赌博，家里面的事情都不再管。他只要输了钱就会拿老婆孩子出气。他的老婆孩子在赌博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想起了过去的不开心，萧雪停了一会儿稳定了一下情绪。
　　“然后呢？”蒋冉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情趣，催促着萧雪接着说。
　　“妻子本想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可是每次都被丈夫抓了回来。终于，妻子实在承受不住丈夫的虐待，她选择了自杀，把两个女儿独自丢在人世间。从此，姐姐就担起了照顾妹妹的重任，那个时候姐姐也只是上初中的学生而已。由于童年的阴影，这个姐姐开始封闭自己，伪装自己，不予外人接触，生活中似乎只有妹妹。可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却爱上了一个男生，可是看见妈妈的遭遇，让她害怕接受爱情。她怕有一天妈妈的悲剧在她身上再次上演。四年后，姐姐认识了一个和自己遭遇很相似甚至比自己还可怜的男孩，他教会了姐姐怎么去爱，怎么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可是就在姐姐醒悟的时候，她和那个男孩已经无法再走到一起了。尽管这样，姐姐并没有后悔自己的改变，因为她得到了更多美好的东西。”
　　“你……说的是你自己吗？”蒋冉不确定的问道。
　　“嗯。”萧雪轻轻的点点头后又接着说: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也能解放你的心。背着包袱做人真的很累。我相信命中注定，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努力争取也始终得不到。我和你大概都不是南宫羽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我从他的生活里面走出来，或许他会更幸福吧！”
　　蒋冉突然一下子抱住了萧雪，她的反应让萧雪有点惊慌失措。
　　“笨蛋，你这个笨蛋，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你才是他真正的幸福啊！难道四年的感情是假的吗？如果不是爱你至深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容忍你这样的女人四年？”
　　蒋冉虽然还是用刻薄的话骂着她，可是态度和以前明显不同了。萧雪的话触动着她的心。第一次感到倾听别人的心事其实也是在丰富自己的人生，而且萧雪的遭遇也竟是如此曲折，她开始理解她对南宫羽的感情，那种想爱却不能爱的感觉真的是一种煎熬。这样的萧雪让她已经恨不起来了，现在她反而希望萧雪能够幸福。
　　“怎么了？傻啦？”看萧雪愣住了，为了唤起她的注意，蒋冉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鼻息里还带着微微的抽泣声。
　　萧雪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蒋冉会这么亲切的和她说话，这是第一次。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暖的感觉涌起，仿佛心里某个角落的那盏长眠灯被点亮了。她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弧度，这似乎是这个秋末最美好的记忆。
　　“不恨我了吗？”萧雪试探性的问蒋冉。
　　“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真心话叫我还怎么恨得起来。”
　　其实对一个人从恨到不恨，懂不恨到喜欢，这些都源于理解。所以这也代表着蒋冉理解了萧雪，所以她不再恨她，反而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那你把我当朋友吗？”萧雪问。
　　蒋冉不加思索的点点头。
　　“那作为朋友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不要再把小旭当作你的累赘，不要认为有这样一个弟弟是丢脸的事情。你知道吗？从上次在游乐园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觉得这个男孩很纯真，很可爱。我看你对着他笑得这样开心，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爱着这个弟弟，可你却习惯了在众人面前带上那伪装的面具，害怕撕下那层面具之后将真是的自己暴露无遗。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做最真实的自己，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也许会比较幸福，相信我。”
　　“嗯……”蒋冉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确定的应了一声，喜悦的表情爬上了眉梢。

　　秋天的艳阳没有夏天的那样火辣，
　　同样的光辉却带着不同的温度。
　　其实幸福很简单，
　　只要用心去相信自己的信念，
　　那么幸福就不会失温。
　　如果跟不上黎明的脚步，
　　那么就坐下来等待下一次曙光的到来！
　　幸福也一样，
　　错过了幸福的机会，
　　那么就期待幸福在下一站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