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玄清凌

22、奈何桥上三千年

　　陈子健又这样走过了奈何桥，这一次，莲花都败了……我看着河中枯萎的莲，忽然发现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再也没有了等待的理由……

　　我一片一片拾起了飘在水中的花瓣，那时莲的尸体，我粉碎的梦……如果有来世，别再做奈何下的莲花，孤独那么久，太累了……

　　孟婆，梦婆……忽然开始怀疑，最初的那位孟婆可是真的姓孟？还是只是出现在梦中罢了……孟婆，一直游荡在奈何之上的，名字也无人记住的……影子。

　　我再次踏入了忘川亭，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千年，如若我当初没有抬眸，是不是也不会种下那一世情深？

　　男子有些惊愕，我看了看三生石上，陈子健与她的名字，用袖角轻轻拂拭，或许陈子健说得对……有些东西，该放下了。

　　我一笑。

　　“莲初，我是第一次见你笑！果然很美。”男子痴痴地看着我。

　　“我要走了，再见。”

　　我垂眸，回到奈何桥上，盛一碗孟婆汤，一饮而尽。

　　陈子健，或许今后，你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轮回里。忘情水滑过喉咙，像针扎一样疼痛。泪眼中，我依稀见得忘川河畔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种下莲花……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我这是第一次喝孟婆汤，可又知我前世喝了几许？有些苦涩，又或许那只是我泪水的味道……

　　然而，我为什么哭？我不记得……踏上奈何桥，我看见桥下有一江凋零的花瓣，似乎在呼唤这谁的名字，不胜凄凉……我回首，远远地看见一个男子从忘川亭中走出，似轻叹了一口气，来到奈何桥下，给下一个人一碗孟婆汤……

　　他是孟婆吗？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一直以为孟婆一定是个女人……

　　转身，我走入轮回之门，在最后的一刻，我仿佛听见，似千年以前，一个温柔的男子，轻唤我，

　　“——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