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迷情》梅舞

8、第八章

　　艳燕正对着李天渊的眼睛,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玩世不恭可飘渺若离的感觉\"让我接近丞相苍若懔!\"
　　李天渊怔了一下,随即问\"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
　　\"一定去?\"
　　\"一定.\"
　　李天渊从唇齿间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灰色的战袍,灰色的剑,剑上沾染过无数的鲜血,可是没有人见过这柄剑,没有人,就连死在这把剑上无数的亡魂也不知道.因为在拔剑出鞘的一霎那,人头已经落地.\"我帮你.\"
　　艳燕有些动容,可是她没说什么.如果没有燕艳,她或许会倾心与面前这个男子,可是她的世界容不下更多的人,并且自己又是难得的倔强,一但认定的事,就再也不会改变.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自己也很懂得利用这点,从前的青楼,有无数爱她的人,帮她扫除了燕艳旁边的纠缠不清的人.
　　可是,他是最不同的.或许是惺惺相惜,或是棋逢对手的感觉,她猜不透他,所以愿意花更多的心思去想他.
　　如果不是她早认识了燕艳,如果不是童年那离不开的阴影,她也不会——.
　　十年前冰冷的夜晚,雷雨交加,闪电在空中骤然一亮,一个锯齿就出现在天空,恍的她眯起眼睛,缩在床上的角落.一个美丽的女子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凉,大大的眼睛用力的张开,想是要撑破眼眶.
　　艳燕躺在女子身旁,握住她的手,想传送自己的体温给她.她安静的看着女子,细心的擦掉她额头的汗珠.自己并不是因为年小吓傻了,她喊了好久,可是青楼屋里依然冰冷,外面人山人海,歌声舞声络绎不决.
　　可以听到胸口里的心跳动的声音,眼水早就流干了.她意识到了什么,又不完全.只是那一夜,一个小女孩彻底的结束了自己童年.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屋里再度恢复干净.
　　女子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她拽到身旁,在耳畔说\"我……….\"
　　后面的声音很小,很轻,不过艳燕还是听到了.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的身体完全变凉,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温度,终于控制不住的伏在她冰冷的尸体上痛哭\"妈妈!!\"
　　一声又一声的巨雷连接不断的响起,瓢泼大雨倾天而下.
　　月亮难过的躲在乌云后面流泪,不忍看着人间的悲哀.
　　外面歌舞依旧升平,后来另一个美丽的女子走进,对她说\"她死了,从此以后你和我一起,我会把一手好筝全部的传授给你的.\"
　　那个女子就是后来的老鸨,可是她当时和自己的母亲是青楼里的两大王牌,分别以筝舞著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只知道艳燕和燕艳,把从前的一切都忘干净了.
　　也是从那以后,她一直惧怕雷雨,忘不掉一个美丽的女子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似乎可以听到骨头的微微破裂声,然后用夹杂着噪音的嗓子对她最后说\"我……….\"
　　\"艳燕.\"
　　思绪被拉了回来\"嗯?\"
　　\"艳燕!\"
　　\"将军请讲.\"艳燕看着和自己一样出神的人.
　　\"没事.\"李天渊背过身,半响才道\"我一定会替你达成愿望的,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艳燕底下头,没头没绪的说\"你知道吗?我母亲临死的时候,都是那么漂亮,当时我就想,如果她可以活过来,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她,再也不让她走了.\"
　　当时的母亲是一袭白衣,和脸色一样的雪白,但是一头青丝却那样乌黑的滩在床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李天渊没有回映,似乎也再想着什么.
　　艳燕控制不了的叫了一声\"李将军.\"
　　\"嗯?\"
　　\"李将军!\"
　　\"请讲.\"李天渊亦从思绪里回来,依依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想做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到.\"
　　哪怕是逆天而行,破坏天地,命运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众生为活而生,为死而亡,天地两界,众星轨道,只要她愿意,他都可以为她而破坏.因为——这是他们的约定.
　　\"我困了,想先去歇息.\"艳燕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好的.\"
　　夜晚的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李天渊来到熟睡的人儿的身旁,就算是在梦中,似乎也能感受到一切,身体像猫儿一样紧紧的蜷缩,形成一个小世界,自我封闭的保护.替她拉上被子,忍不住握住一撮青丝,水样的从手里滑下.
　　他知道,一直想避免的还是要开始了.
　　\"记住,只要是你想的,无论是什么,我都要替你做到.\"
　　艳燕在梦中梦到了一个诺言,一个他们两个人许下的誓言,然后他对她说,只要他还活着,这个誓言就永远有效.因为梦的关系,轻轻的翻了一个身,旁边的人就因为怕打扰到她的睡眠而离去.
　　此时的燕艳觉得心绪不宁，来到上次的那个湖边散步。
　　粼粼湖水，粉色的莲花，一切都在预示着祥和。
　　可是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一个人牢牢的从后面抱紧自己。
　　谁？是谁？是谁敢在丞相府内如此大胆，她敢确定，此人决不是她的若懔。用力的踹了对方一脚，逃脱出他的怀抱，大口的喘着气“救命，若懔救我！”
　　她发现这个男子就是上次在湖边调戏她的那一个，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男子嬉笑着说“小娘子何必动怒？一别数日，小生不胜想念，特此再次等候。”可以看出，本来英俊的脸上确实有了些许憔悴，略微疲惫的眼神却掩盖不住欣喜的光芒。
　　燕艳对着轻浮的语调更是反感，揪着裙摆转身跑了。对面的那个男子趣味昂然的看着她的离去，真是一个奇异的女子，虽然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可是这一个，是他见过最有趣的！
　　随后，也快步离开。
　　直接来到若懔的书房，推门走了进去。
　　“若懔。”门刚被推开，手却停在哪里动不了了，她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
　　“我们又见面了。”刚才的那个人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双手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