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调笑》酒熏

2、论同居的可能性

　　她转身，“小齐，关门！”
　　少年有些慌乱地回答：“好、好的……”
　　男子却走进门，长腿一跨，拦在梓衿面前，再侧头冲小齐微笑，熟稔叫着他的名字，“小齐，现在关门吧！”
　　喂，我说的关门，是把你关在外面！
　　面对梓衿饱含怒意的眼神，男子温柔笑笑，“从今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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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骗子，难道要我打你出去不成？”
　　“为何叫我骗子？”
　　“装作和我很熟！”
　　“这可不是装。”男子微笑道：“亲亲梓衿，你只是忘了我而已，我记你却很清楚。”
　　梓衿忍不住抛出一个问题：“那你说，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面对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男子却沉默了。

　　于是梓衿没好气道：“说不出来了吧？”
　　“我知道你的名字。”
　　“说不定是何处打听到的。”
　　他摊手：“我骗你并没有好处。”
　　梓衿语塞。
　　没错，她现在一穷二白的……
　　“相反，我留在这里会帮助你很多。”
　　“哼，我过得很好，不需要！”
　　男子环顾四周，轻声数落：“从你住的这里就能看出。三个人挤在一起，院落不大，一个厅堂，一个厨房，三间卧房，一个小菜园……没了。”
　　梓衿怒道：“还有个茅房！”

　　正在对视之中，忽然外面传来高喊：“卫生检查的人来了！！！”
　　卫生检查？
　　初次听到这个名词的男子还在发愣中，而梓衿和小齐脸色都变了变。
　　“那个混蛋又来了？”
　　“这次又要剥削多少银子？”
　　“或者嘲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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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轻声问：“我可以帮忙吗？”
　　“你？”梓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者微笑道：“说说怎么回事，或许我可以出个主意。”
　　听完卫生检查员的斑斑劣迹，男子笑笑，“我们不如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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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馊主意。”梓衿为他的想法下了定义，然后断然道：“准备实施！”

　　日光照耀进院子，梓衿微眯着眼，躺在竹椅上一摇一晃。
　　忽然大门咯吱一响，像是有人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可惜门好像被什么卡着，一时只推开一个缝。
　　一只眼睛出现在缝中。
　　梓衿装作不认识，抱怨道：“谁呀？也不知敲门！”
　　那人不耐烦道：“卫生检查。开门！”
　　“好啊，你进来吧！”
　　“你这门……”
　　“哦，我把它钉了大半，只能开个缝。我和小齐出入没问题的！”
　　那人恼火道：“好好的门你钉它做什么？”
　　“怕小偷呀！”说完梓衿鼓励道：“你可以的！”
　　那人费了半天的劲，总算挤了一条腿过来。脚刚一落地，只听“啪”地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踩上了什么。
　　定睛一看……鸡屎！
　　“这！”
　　梓衿严肃道：“这说明你今日会走鸡屎运。”

　　他几乎要吐血，身子全退了出去，再后撤几步，晦气地吐了口唾沫，这时有人出现。
　　“你是？”
　　“我是路人甲。”男子说完，微笑着问：“这家主人可是不让你进门？”
　　他点头，男子便又道：“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能让你看。”
　　那人眼前一亮。
　　没错，一定弄得很脏，不然怎么不让他见呢？
　　“你现在是不是进不去？”
　　“是、是。”
　　于是男子好心提醒道：“可以沾点皂水，一滑就过去了。”
　　那人恍然大悟，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等他进去抓到错处，非得罚她很多银子不可！

　　费死劲抹遍皂水后，只听“啪！啪！”连续两声，那人站在院中缓缓抬头。
　　我终于进来了！
　　可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呢？
　　他不死心再三查看了几遍，可院子非常干净，找不出任何差错。唯一的肮脏便是门口那几坨东西，可那属于正常范围。
　　梓衿在一旁无辜地笑：“我们刚刚认真打扫了的。”
　　望着那充满胜利意味的笑容，他恨恨发誓，下回一定要临时突击！
　　这次就先撤了！
　　当他回过身向大门时，顿时泪流满面。
　　还要挤出去呢！

　　确定检查人员离开后，梓衿拍拍男子的肩，“不错不错，你的确有些用处。”
　　他顺势问：“那我可以留下来么？”
　　梓衿还在考虑中，小齐举手。
　　“我……我觉得可以。”
　　这时一道人影闪出，握拳含糊不清道：“没错，我也赞成！”
　　看着嘴里还咬着鸡肉的唐乐，梓衿恨恨道：“我说唐乐，小齐单纯便罢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二比一！你可以住下哩！” 唐乐神叨叨念完后，嗖的一声不见了。

　　见状男子表示很满意，“我拿行李。”
　　只见他拍拍手，在另外两人的目瞪口呆中，几个健仆扛着桌椅板凳及各式物什出现，接着是几个抱着整齐衣物的奴婢……
　　他微笑问：“陆陆住哪间房？”

　　在这里问题上小齐还是拎得清的，赶紧摇头：“不可以的，衿姐姐得一个人睡，你可以挑我和乐哥哥的。”
　　“哦？那是哪两间呢？”
　　小齐高兴地指了指旁边两间。
　　“谢了。”男子从容致谢，示意下人们把东西往中间屋子搬。
　　小齐石化。

　　梓衿迅速拦在男子面前，“不行！就算你住进来，也不能和我住同一间。”
　　谁知他一笑，“好吧。小齐，你的房间是哪个？我和你一起住。”
　　可怜巴巴的少年为他指了方向，下人们纷纷把物什快速往里搬。
　　看到这一幕，梓衿表情有些僵硬。
　　为什么她会有种受骗的感觉呢？

　　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切安置好，男子又走进了梓衿的房间。
　　她赶紧跟着进了屋，没好气地道：“不准进我的房间！”
　　“好的。我可以暂时不与你一起住。”他温和地笑，“可是你必须在房里给我留一个抽屉。”
　　什么意思？
　　“我要在里面放我的东西。”
　　“这可是我的房间！”
　　“我要一个抽屉。”与刚才的随意相比，现在的他很认真，表示他对此事很在乎。
　　“那我要不要再腾一半衣柜给你？”
　　“最好不过。”

　　梓衿气结。
　　她从前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啊？夫妻吗？
　　“我是不是嫁给你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说啊！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子沉默不语。
　　梓衿郁闷。
　　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夫妻关系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难道他们是私奔关系？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远处传来唐乐的叫声：“小齐，我吃完鸡腿啦！今天轮到谁刷碗？”
　　吃完了？
　　梓衿这才想起今天的大餐，顿时又急又气，顾不得眼前，急忙冲向厨房，“唐乐！你真吃光了！？”

　　面对跳脱的陆梓衿，男子露出些许温柔神情。他在木柜前蹲下，随意拉开一个抽屉。只见里面摆着些小物什，整齐细致。可吸引他的，却是铺在抽屉底的一张浅底小花布。
　　他微怔，再拉开另一层，那同样整洁摆放的抽屉中，下面也铺着一块布，这次是很温暖的浅红色。
　　他掀开布块，露出木柜本来的底。
　　粗糙黑污，是很劣质的木料。
　　曾经那么挑剔洁癖的人，如今却住在这种屋子，难得她还本能地保留着细致，特意铺上一层漂亮的布掩盖木质……男子低垂着头，闭了闭眼。
　　他将其中一层抽屉里的东西取出，接过下人的物什，亲手将自己的东西放入其中。再转到衣柜，把自己的衣物放入其中，与梓衿各占一半空间。
　　好了。
　　男子勾起唇角，笑容温柔。

　　等梓衿愤怒而失望地回来，望着屋内的陈设，傻眼了。
　　“……喂！你还真把衣裳放进来啦？”
　　“你以为我之前在开玩笑？”
　　“……你就缺一个抽屉？”
　　他认真道：“不，抽屉代表我在你家有地位。”
　　地位？一个抽屉的地位？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日光洒下最后一缕温暖。
　　两人站在院子中，梓衿气鼓鼓望着对方，后者一脸微笑地与她对视。
　　忽然一连串的“咯咯”声响起，男子微楞，仰头发现有只动物扑棱着翅膀，帅气地从他头顶划过，扑通上了屋顶！
　　那……那是什么？
　　梓衿没好气道：“我们叫它‘灰机’！”
　　“……一只鸡？”
　　“没错！全身灰扑扑，飞得又高！”梓衿撇撇嘴，“别听它名字怪，每天早上都能在它窝里捡一个蛋，我们三人的早餐全靠它才沾了荤腥。”
　　“唔，我留在这里，生活可以更美好。”
　　“先把你的东西撤了再说吧！”

　　望着眼前微笑而丝毫不为所动的男人，梓衿一脸悻悻，准备回屋睡觉。
　　“啊对了，”男子忽然笑笑，“亲亲梓衿，你大概忘了我的名字。”
　　“叶景俞，可记清楚了？”
　　谁要记啊？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第二日一大早，梓衿尚在睡梦中，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
　　敏锐的她立即睁眼，在朦胧天色中，发现一个人影正在自己的衣柜前翻找。
　　“有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