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神殿里的祭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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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沙耶也好，那个叫做玛莎的女孩也罢，都和里斯特的魔女脱离不了关系，并且不约而同的，和如今正在让整个西西里陷入一场巨大阴谋的“暗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混乱的思绪在翻腾，艾丽忽然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屋内传来女孩焦急的脚步声，她怔了下，转过头看着玛丽走出房间，直直朝阿诺德奔了过去。
“求求你救救姐姐！”有着一头蓝发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青年跟前，一边猛磕头一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艾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阿诺德，后者却只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近乎困扰的神色。
更多的时候别人对他下跪都是在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眼前这样的场景倒是第一次遇见，也让他颇感无措。
他其实是个不擅长面对他人请求的人吧？所以每每都沉默以对，然而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又常轻描淡写地说一些让身边人吐血的话。
想来也是个别扭的家伙。
“求他也是没用的。”艾丽忽然走过来，在玛丽跟前蹲下身子，“我可不记得有把心给过这种家伙。”
说罢，她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微微扬起一抹笑脸。
“玛丽，魔女愿意和你做交易，不过这个代价很贵哦。”
玛丽惶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急忙使劲点头：“只要能救姐姐，我做什么都愿意！”
“很好。”艾丽眯起眼，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等月亮升起来，带我进城去找那位大祭司大人。”
“哎？可是大祭司大人不会轻易出来的，而且听说那位大人也生病了……”玛丽小声地嘀咕着，艾丽只是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没关系的，你只要带我到门口就可以了。”说罢，她牵着小姑娘的手转身朝屋内走去，“来吧，我先看看你姐姐的状况。”
阿诺德沉默地看了一眼一大一小的背影，随即转过身看向门外，监视的人变少了，约莫是看到那两人被打败之后回去报告了吧。
向那个叫做大祭司的男人。
“年轻人，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很多心事啊……”
莎莉曼晃了晃椅子一脸淡然，似乎因为年长又经历了很多的缘故，面对眼前的一切老人显得很平静。
是的，太平静了。
“夫人知道这瘟疫是怎么来的吗？”阿诺德忽然开口，锐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妇人身上。
正在摇晃的椅子忽然顿了下，莎莉曼呵呵低笑了起来。
“年轻人真爱说笑，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阿诺德眼神微微一闪，眼神不经意地落在墙壁上的一张画像上，女孩干净的脸孔带着几许怯生生的笑意，看着身边人的眼神却盈满了各种各样的感情。
敬仰，爱慕，隐隐还透着一股坚定。照片的另外半张不见了，似乎是被什么剪下来了，看不到女孩当时在看的是谁。阿诺德正要开口询问，艾丽忽然匆匆跑了出来，她咬着唇，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
“你过来一下。”
夜晚的森林格外静谧，圆月的光辉泼洒在澄澈的湖面上，飘荡着柔和的波光。水是很神奇的事物，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只要停下流动，所有的污垢都会逐渐沉寂到最深处，显露在外的依旧是最初那份干净纯洁。
但那些历史却是不会轻易被掩盖的。
“那孩子不是生病。”依靠在湖边的大树上，艾丽双手环住胸口，眼神不自觉落在湖面上，“虽然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应该是暗香无误……发作起来的样子和那天的弗洛瓦德一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诺德的声音依旧平稳，隐约带了点质疑的味道。他知道她是为了证明沙耶与这次暗香事件无关才那么努力去追查这个事件，但如今她这样说，分明是证明了一切都与那个女人有关。
“我当然知道。”艾丽不自觉咬了咬唇，“这事牵扯了这么多人命，就算是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说罢，她忽然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扔进湖里，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的微光，她没问阿诺德对这件事的看法，反正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懂他的心思，但有些事他们还算心照不宣。
“我要去找那位伟大的大祭司大人，你别阻止我。”
“随你的便。”阿诺德轻哼了声便转过身朝屋内走去，随即忽然想起什么般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别死在这村子，我会很困扰。”
他说的平稳，语气里十足的认真证明这人真的只是觉得困扰而不是在为她担心，艾丽的嘴角抽搐了下，随即转身捡起一个石子朝他扔过去。
“放心，不会比你先死。”
已经迈开脚步的人头也没回地伸手接过那颗石子，眼神微微一闪。
“当做是日行一善的提醒好了，屋子里那个女人并没有全说实话。”
“什么意思？”艾丽疑惑地转过头，阿诺德却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便迈开步子转身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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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大人住在城里最高的那座建筑，我们叫做神殿。”
距离神最近的男人么？
看着眼前高高的建筑，艾丽嘲讽地扬起嘴角。玛丽已经先回去了，小姑娘即使心里怨恨也依然敬那个祭司为神，她是接受这样的教育成长起来的，艾丽不怪她，当然也不会告诉她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那么把自己当回事的家伙肯定也要住在最高的房间，艾丽没怎么思考便顺着神殿的外沿爬了上去，她本就夜视力良好，再加上满月的光亮，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神殿里很安静，许是因为主人病重的缘故，隐隐透着几许阴森的气息。艾丽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跃进长廊，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她急忙攀到屋顶屏住气息。
“快，大祭司大人病危，萨玛医生请快点！”
医生？
艾丽小心地探出头看过去，一个被宽大斗篷裹起来的人刚好从她身下经过，因为角度的原因艾丽没能看到那人的样子，只隐约觉得应该是个女子。
那名女子走到一个巨大的房门跟前递出一个类似信物用的符，守在门口的人伸出手拦住了她，女人掀开斗篷露微微点了点头，艾丽看到她的半边脸颊上贯穿着一道疑似利刃割伤过的痕迹，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的疤了。
“失礼了，萨玛医生，大祭司大人在等您。”
啧，这个大祭司还真不是一般的怕死，这种时候了还把关这么严格。
艾丽悬在房梁上伸手摸了摸下巴，看来扮成别人混进去是不行了……这样想着，大门刚好被推开，大祭司痛苦的哀嚎传来，屋内隐约泄露出几许灯光。艾丽眼尖地瞥见房间里有一扇不小的窗户，不由欣喜地翻身出了神殿，顺着窗户的位置攀了过去。
窗户正对大祭司的床，艾丽暗叫了一声幸运悄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看到那个名叫萨玛的女医生走到窗前，低声吩咐些了些什么，屋内顿时暗了下来。
“萨玛！快！快救我！”
床上的人挣扎着想要抓住医生的手，声音浑浊且苍老，带着令人厌恶的腐朽气息。他看起来比艾丽想象中还要苍老，显然在深深惶恐会被魔女报复的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好，看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出现，原本死寂的眸子顿时露出一股垂死挣扎的欣喜。
女人没有说话，只微微扬起了唇角，在静谧的月夜隐约透出一股诡异的感觉，艾丽不自觉抖了下，看到那人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打开放在那人鼻间……
暗香！
熟悉的味道顺着那个缝隙传入鼻间，艾丽急忙屏住呼吸，视线却直直地盯着屋内的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因为得到暗香的味道痛苦得以缓解，大祭司的表情放松了些，女人却忽然拿出什么递到大祭司跟前。似乎被上面的话勾起了深层次的回忆，大祭司忽然拔高了声音，伸手指着女人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你……是你……”接连说了好几遍，苍老的祭司忽然伸出手扯下女人的斗篷，露出另外半张完好的脸颊，隐约竟有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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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什么时候的？”
铂金发色的青年依旧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墙壁上的照片，莎莉曼夫人摇晃着椅子，淡淡的挥了挥手，一副不记得前尘往事的模样。
“谁知道呢……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照片上的人是您和您的女儿吗？”
“……是的。”
摇晃的椅子终于停了下来，莎莉曼抬起头，看着青年走过去取下那个相框，她的眼神一下变了。
“玛莎和最爱的莉莉娅大人。”翻开相框轻轻念出照片后女孩歪斜的字迹，阿诺德几不可查地扬起唇角，将相框摊开在莎莉曼眼前。
“虽然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不过还是再问一次好了。”他弯下腰看着妇人因为无法移动而显得十分不安的样子，声音依旧冷冷地，隐约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这个村里的瘟疫，您真的毫不知情吗？”
拿在手上的扇子突兀地落在地上，年迈的夫人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良久，终于痛哭出声。
“玛莎……我的女儿……”
被束缚在森林里的魔女是怎么得知大祭司要处死一个女孩这样小小的事情的，那个故事里微妙的不和谐点终于明了，一切都明朗起来。
持续了十几年的诅咒，满月之夜归来的魔女。
她的名字叫玛莎·莎莉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神殿里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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