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里斯特的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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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部坐落在西西里最北方的落后城镇，据说村子里常年贫困，是以村子里还能动的人基本都出城去大城市工作，小镇上只余下一些孤寡老人和幼小的孩童，也因此这个镇子越发显得萧条。
两人终于抵达里斯特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黑发女子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就直奔小镇边上的一座湖，趴在湖边猛吐了起来。阿诺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轻拍了下马背，颇有灵性的马儿低叫了声，转过身朝森林深处跑过去。
“啊……活过来了……”
吐完之后终于清醒了些，艾丽实在没法顾忌形象地摊开身子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眯起眼看着头顶的天空。
日落时分，艳丽的晚霞从上而下映照在平静的湖面上，显出一片美丽祥和的景象，许是因为镇上人太少的缘故，傍晚的湖边安静得不可思议，森林里偶尔传来鸟儿的啼叫声，鼻间是淡淡的青草的清香。
“其实是个很让人安心的城镇呢……”艾丽忍不住伸手描绘起晚霞的形状，那正是以往的她从没有时间观赏过的风景，“沙耶一定会喜欢这里。”
男人踏过草地的脚步声传来，艾丽翻了个白眼，连坐起身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穿过那座桥就到镇上了。”阿诺德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要在这里睡到天亮还是现在一起进去？”
分明是疑问句，却莫名带股无法抵抗的威严的感觉，艾丽挣扎着起身，手脚还有些酸软，忍不住低哼了声：“托某人的福，我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阿诺德丝毫不见愧疚之意地将视线转向小镇的方向。
“还有力气顶嘴不是吗？”说罢，他不知哪里又翻出那副手铐在指间晃了晃，“我赶时间。”
那意思很明显，为了赶时间他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即使那些手段略嫌暴力……
艾丽再度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认命地缓缓坐起身子。
“那些年我每一个月都去找沙耶一次，但是每次见到的佣人都不是同一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像大海捞针一般的壮烈，却不见得能找到结果，尤其城市里一触即发的危机已经容不得他们这样慢慢找下去了。
她背对着阿诺德看向平静的湖面，内心却复杂不已，她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向是不是正确的，但思考了一夜的结果也只能从这里下手。
毕竟……
“连沙耶都不知道她父亲是谁。”
那些被雇佣过去照顾沙耶的佣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换掉一批，所以那个生活在黑色世界的少女才会变得越发孤僻，寂寞的时候只能和院子里的花草诉说，也正因此，她格外珍惜和艾丽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即使那个所谓的阶级制度让她们的距离显得如此遥远。
“不去做是不会知道结果的。”阿诺德收回手铐转过身，“要怎么做随你自己，别碍着我的事。”
他抬脚朝里斯特的方向走去，艾丽转过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即撑起身子跟了上去。
“就算这么说，你连那个女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是吗？”休息了一会体力也恢复了些，她迅速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忍不住开口，前方的人果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她一眼。
“那么你呢？”
他素来知道那家小小的情报屋不容小觑，尤其是打探这些过于市井的信息，比起有名有望的情报社，这种小人物聚集地的情报贩子消息更加灵通。
“沙耶家附近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家市场，那里有个卖了几十年菜的老伯，我从那里得到了似乎很有用的情报。”
说到这里，艾丽的表情稍微显出一丝得意。
“他说在那个宅邸的佣人开始频繁的更换之前，大约有三四年的时间，一直一个叫玛莎的女佣去买菜。”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恩……结合一下沙耶之前说的话，我想大概是在她母亲开始生病的时候吧。”
这样想的时候，艾丽越发觉得这个玛莎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她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走到阿诺德身旁的时候，他忽然伸出一把手将她拉到距离最近的一颗树后。
“你干什……”艾丽伸手揉了揉撞到树上的后脑，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支银白色的箭正插在她的脑袋旁边，箭的尾端还在微微晃动，看起来十分锐利的感觉，想到刚才再差一步自己就会被射中，艾丽忍不住腿脚发软。
“什么人？”
阿诺德松开艾丽的手，转身看向桥头的方向，那支箭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艾丽伸出一手捂住不停狂跳的胸口处，一边探出头跟着看往那个方向。
“啊！魔女啊！魔女又来抓男人啦！”
“魔女会吃掉男人的心脏！”
“不能看她的眼睛，会变成石头的！”
桥头那边传来男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看到艾丽和阿诺德朝他们走过去，众人急忙一边朝他们射箭一边往后退，有了心理准备的艾丽动作也恢复以往的敏捷，她伸手拔起刚才插在树上的箭，就着尚未落尽的夕阳仔细看了一眼。
“等等……”
她叫住正要追上前去的阿诺德，将那支箭递了过去。
“这个……好像是破魔用的。”
刚才那些人看起来好像只是普通的村民，而且听声音是真的很害怕……
“难道真的有魔女存在？”艾丽扯了扯嘴角，朝阿诺德投去疑惑的眼神，后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不喜欢这种半路冲出来的障碍，下巴不自觉收紧，艾丽下意识地后退了些。
“喂，我第一次来这个村子，魔女什么的跟我可无关啊！”
这样说着，艾丽忍不住心理嘀咕起来，看到阿诺德一副依旧不能释怀的样子，她不耐烦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所谓的魔女，而且还是到处勾引男人的魔女，肯定长得很美，我像吗？”
她微扬唇角堆起假笑，阿诺德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似乎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铂金发色的青年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倒让艾丽自己不痛快了。
“喂，很伤人哎！”
虽然她长得是没有沙耶那样惊艳，更没有魔女那般能魅惑男人的容颜，但好歹也算得上五官端正吧……埋怨的眼神落在阿诺德身上，夕阳落下，满月的光亮投射在他们身旁的湖面上，映照出青年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脸庞，她忽地噤了声。
也是啊……这人自己长得就这么好看，约莫是对容貌之类的极为挑剔的吧。
身后的森林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艾丽的精神再度紧绷起来。
“谁？”
“我……”草丛里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女孩用一种惶恐又困惑的眼神看了看阿诺德，又看了看艾丽，“你为什么不吃掉他？”
“额……我为什么要吃……”说了一半忽然醒悟到眼前的女孩是将自己当初魔女了，艾丽的嘴角抽搐了下，“都说了我不是……”
“啊我知道了！魔女只会留下心爱的男人，你一定是爱上他了！”
小女孩忽然指着阿诺德大声地叫了出来，让正在朝她走过去的艾丽顿时僵了下，脚下一个闪神险些坐在地上，阿诺德皱起眉伸手拉了她一把。
“额……谢谢。”艾丽不自在地咕哝道，阿诺德几不可查地哼了声，随即转过头看向小女孩。
“你是这个村庄的人吗？”
“恩。”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悄悄低下头，阿诺德看到她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眼神微微一动。
“小姑娘，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吧。”艾丽凑过来试图伸手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女孩却小心翼翼地朝阿诺德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是玛丽不是小姑娘。”她小声地反驳，“玛丽听到村子里说有魔女就过来了……”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艾丽，小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矛盾中微带不解。
“玛丽，想和魔女做个交易。”
艾丽再度噎了下。
“我说啊，我真的不是什么魔女……”艾丽蹲下身试图严肃地解释这件事，阿诺德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艾丽忍不住有些火大。
“喂，你也说点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要吃你的心脏了？”
闻言，他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那个名叫玛丽的女孩。
“谁知道，也许是刚才那个小女孩说的可能。”
什么可能？
艾丽混乱的大脑还在倒带那女孩刚才说了什么，玛丽却忽然举起一把刀朝阿诺德攻了过去，后者微微皱起眉，倒还没有被小女孩暗算到的地步。迅速伸手制住小女孩，他将玛丽丢给艾丽，再度混乱中的艾丽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听到彭格列云守难得多管闲事的宣言。
“去问问她需要帮什么忙吧。”他抬手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泥土，一边漫不经心似的哼了哼声，“不是挺适合的么，魔女。”
“玛丽需要魔女心爱男人的血！”察觉到力量差距的小姑娘忽然破釜沉舟般喊了出来，她抱着那把匕首，小脸上满是哀戚的色彩，“玛丽……要救姐姐……”
闻言，艾丽怔了下。
“……可是玛丽，我真的不是什么魔女，而且救人的话还是找医生……”
“你是，你一定是魔女！”玛丽抬起头，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里斯特的魔女会在满月之夜出现，她是黑发黑眸的夜行者。”
又是黑发黑眸。
艾丽的眼神顿时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里斯特的魔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