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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国家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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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严塔尔举起叛旗之后当时在费沙的许多前罗严塔尔部将领遭到逮捕,其中军衔最高就是贝尔玄克上将。克斯拉亲自带人前往,贝尔玄克将自己锁在办公室内,任凭外面的将官怎么劝说也不打开。克斯拉一级上将通过门上的传声器劝说他投降,他说“凯撒一定仁慈处理”,门的那面,这位先后跟随过吉尔菲艾斯和罗严塔尔两名“叛将”的帝国上将这样回答——
“功臣名将相继背弃,陛下难道不觉得悲哀么?接下来又会是谁,或许是米达麦亚元帅?
“如果帝国的荣耀要以功臣名将的悲哀为代价,陛下就请继续吧……”
说完这段苛烈的斥责,贝尔玄克举枪自杀。
“一个动荡时代必然催生无数的野心家,机遇诱惑着所有具备能力,或者认为自己具备能力的人,去向权利发起挑战。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奥斯卡.冯.罗严塔尔,这是在新帝国历史上先后举起叛旗的两个人。虽然结果毫无差别,但从本质上来说有决定性差异。不管是误会,还是杨舰队、自由联盟、地球教、鲁宾斯基多方运作的结果,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是为了保护他忠诚的下属才举起叛旗,这无须争辩,也就是说,他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自保。相对应,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是秉着自己的野心而高举叛旗。
“的确,香陶第一基地事件最终查明是地球教、鲁宾斯基引导的结果,又通过国内保障局局长朗格的一手运作达到顶点。但是,罗严塔尔元帅在事后并没有积极加以纠正,他错过从事件发生到皇帝与米达麦亚元帅会师期间半个月的调查时间,放弃了前来费沙解释的机会。而从其举起叛旗后的一系列举动来看,元帅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到底是地球教等势力创造的事件将罗严塔尔元帅逼上梁山,还是元帅完美的利用了第三方的野心,这是值得未来历史学家研究的课题。
“众所周知,海得里希.朗格这个人奇妙般的在银河帝国罗严克拉姆王朝初期所有叛乱行动中扮演了催化剂的角色。对于我,更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人到底用什么方法,以及怀着怎样的阴暗念头,完成了这一系列许多比他伟大的人都无法完成的工作——分裂银河帝国。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朗格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功。
“……综上所述,海得里希.朗格不过是寄生在政治最阴暗面的小人,他没有能力对历史的进程产生影响,他生存的唯一途径是成功的揣测主君的心理。要让海德里希.朗格需要对两位元帅的叛乱负责,这是不公平,也是可笑的。不是朗格造就了叛乱,而是皇帝相信会有叛乱的发生,或者,皇帝需要叛乱的发生,这种信念给了朗格和其他类似朗格的寄生虫生存和舞蹈的机会。”
——摘自文德林.冯.德雷尼茨《银河帝国叛乱纪要》
后代的历史学家公认冯.德雷尼茨在《银河帝国叛乱纪要》中的评论,和贝尔玄克自杀前的指责一样是对凯撒莱茵哈特这位公认的军神和改变历史的伟大君主,一生最为严苛的指责。人们更因为后者的这段话,承认文德林.冯.德雷尼茨是那个时代最杰出的历史学家,他做到了一个史官最难得,也最必备的一点那就是——不畏强权。
新帝国历5年夏天,随着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叛乱,银河历史又走上了一个岔道。在此期间自由联盟没有停止自己的军事行动,以巴拉特为核心,不断有新的行星加入背离银河帝国的战斗,部分地区获得成功,与此同时帝国的军事行动也使得一些宣布“光复”的城市再度沦陷。
越来越多的同盟将官加入自由同盟军,他们具备宇宙作战能力,精通指挥舰队的方法。7月里一个具有将官称号的青年从故乡波多列行星搭乘自由商人的舰船,历尽艰辛到达首都海尼森,这就是曾经担任过亚利山大.比克古元帅高阶副官的法菲尔少将。兰堤玛里欧会战之前,法菲尔少将因心脏病发作送入医院,此后是长达一年的调理。当他终于恢复到一个青年应有的活力时,他的祖国已经成为过去时。和继任副官施恩.史路不同,法菲尔的思想向来更接近军队中的强硬派,同盟衰亡的日子里,他曾经多次感慨“早知道这个样子,还不如救国军事会议”,虽然这样,并不是说他和那些叛乱者同一阵营。
新帝国历3年到5年,也就是自由联盟斗争如火如荼的日子,法菲尔也在故乡参加抵抗组织,去年11月他们甚至差一点夺回政权。之所以说差一点是因为几次权利更替后,抵抗组织的领导席落到一个投机者手中。5年4月,波多列行星出现了同盟亡国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傀儡政权。新生的“波多列政府”主动向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示好,年轻的统治者给与他们“自治领”的称号,1年后波多列政府70%的高级官员在吉尔菲艾斯公国获得了更高的地位,再过8个月,波多列自治领消亡。
无法接受3年艰苦战斗毁于一旦的法菲尔少将选择了投向自由联盟,联盟军事指挥官凌简之上将亲自会见了他,在听完他义愤填膺的陈述后即将年满26岁的年轻女子正色道:“这的确是不可原谅的叛国行为。不过——我们也准备和银河帝国进行谈判了!”
新帝国历5年7月24日,也就是罗严塔尔举起叛旗后的第六天,银河帝国皇帝莱茵哈特再度向自由联盟发出“意欲和平”的电报,这一次自由联盟迅速做出反应——同意和谈。
自由联盟军总司令部就设立在原帝国驻新领土军的司令部,宽大的会议室中联盟军高级将领济济一堂,除了凌简之外所有人的神色都格外严肃,甚至还有几分愤愤不平。第一个打破僵局的是联盟军阶中将的埃米尔.伊恩.瓦伦丁——
“我反对,我反对阁下前往。”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谈判是政治家的工作,阁下一直这么说不是么?”
凌简之淡淡道:“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但是有两个理由,第一,帝国方面要求派出军部领导;第二,政府要求我前往,军人的职责是服从——瓦伦丁中将。”
“帝国的确要求军部派出代表,但是没有必要是三军统帅,我们中的任何人——我、梁少康、总参谋长欧斯特阁下——都可以代替您。而且,那些更加应该坐到谈判桌上的人,格莱斯顿主席阁下,还有他的司法部长、民政部长、外交部长们,这些人不去履行他们的责任,反而让您作为代表团团长,这根本不像话。”
“很简单”这一次发言的人是去年11月起担任总参谋长的原同盟军总参谋长——欧斯特中将,“一连串胜利的刺激下,正是士气如虹,这个时候和帝国谈判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很显然,帝国方面不可能实现民众们希望的‘无条件退出同盟领土’的主张。既然要谈判,就不可避免要妥协,一旦妥协,很可能成为民众斥责的对象。”
简之锐利的目光从军官们身上掠过,看到一座都是那种“听听吧,这么显而易见的圈套”的表情,突然微笑起来:
“各位的意见简之完全接受,但是,必须有人去谈判,既然没有人肯承担,那就我吧。各位,没有人比你们更加清楚——自由联盟以及所有同盟民众的能力已经接近极限,继续战斗只是无意义的流血,不会有改善。”
“但是,人民不知道。他们只看到胜利,只需要胜利,而不是妥协。”
“可是我们知道!”
“这是得不到民众谅解的”情报官卡尔文.梅森毫不客气的断言。
“作为一个军人,我只知道怎么选择最少流血的方法,仅此而已。”
“阁下,我依然反对,第一,我不相信银河帝国的诚心,尤其不相信这次议和的提议者——巴尔.冯.奥贝斯坦军务尚书;第二,我不相信格莱斯顿的用心,一年前他逼迫您出现在公众面前,这违背了政府职能分配,所以我不信任他。”
“我也不信任帝国,不过他们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可以试试看。”
说完这句话,凌简之用干脆利落的语气道:“我将于8月2日启程,在此期间埃米尔.伊恩.瓦伦丁中将代替我的职位。梁少康中将、欧斯特中将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