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I'm Loser》方糖君

10、诺兰·登

　　黑夜应和着战斗的压抑感，带着刺痛感的风刮在了瓦利亚雾守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的彩虹之子在风雨中漂泊地有点落寞。
　　刚进门就发现有点怪，气氛不对，好像人也少了点。

　　“回来了啊玛蒙。”路斯利亚听见从大门口传来的声音，和脸色不太好的玛蒙打了个招呼。

　　“嗯，怎么这里——”
　　“啊，弗兰酱受伤了啦，好严重的，多亏了六道骸，也请了医生帮忙处理了，现在六道骸他们已经走了，说什么弗兰就放在我们这儿了，他们有事情要办。”
　　“受伤？怎么回事？”

　　“流弹，”威尔帝一听见玛蒙的声音就从走廊里快速出现，“是在尤妮和雷伯恩战场上可乐尼洛用了礼物时间，那个导弹不知道被谁打碎了，流弹击中了弗兰。”
　　“打碎了？”玛蒙脸上出现了很奇怪的表情，威尔帝看着他，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我们今天碰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你最好也听一下。”

　　“怎么会这样？！”威尔帝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说法，玛蒙转过身子，看来想活命的不止他一个。
　　“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
　　“至少那个百慕达是这么和我说的，虽然现在雷伯恩那里似乎已经和那家伙掰断了，但你知道那家伙可是不要命的类型，和我们不一样。”玛蒙的表情似乎有点痛苦，其实谁都不想死，只是豁不豁出去的问题罢了。
　　“那现在……”威尔帝知道，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们之中有一个彩虹之子获胜了，那也只是全灭的前兆。
　　“现在，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六道骸拿着从弗兰体内取出的弹片已经研究了很久了，虽然看出来一点端倪，但对于这次战场上的突如其来的第三方攻击使得事情发生了很大程度的扭转，而且，他从其他地方得来的消息是，泽田家光出局了。
　　“看来这趟水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骸大人，有消息了。”千种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看上去有点紧张。
　　“哦？来看看。”六道骸伸手接过资料袋，拿出里面的档案，翻了几页，表情开始变得阴暗起来。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情况似乎不好办啊。”
　　“没想到泽田家光居然这么狠啊，不过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救下泽田纲吉他们，有什么好处？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怎么样也不可能先毁掉泽田家光的手表啊。”
　　六道骸揉着额头，事情一下子太多了，不过现在能知道的就是，弗兰的伤是泽田家光的彩虹之子下手的，这样的话，对瓦利亚就不用顾虑太多。
　　“看来，还是要去见一见他啊。”

　　“爸爸……”十代坐在并盛医院的病房里，看着睡着的泽田家光，满眼的担忧。
　　他似乎已经能猜到为什么爸爸在那里，但是他希望眼前这个看起来又苍老一点的男人亲口告诉他一点真相，还有，他们一定要知道战胜复仇者的战略。

　　门外的狱寺和山本是在伽马告知事情后立马赶来医院，但至于伽马进门时看见这两个少年情不自禁的青春行为还是被狱寺还以各种口舌条件给塞回去了。
　　伽马此时也坐在尤妮的旁边，心想我也没打算说啊，干嘛那么激动，不就是被看见你堂堂彭格列岚守被雨守压了嘛……
　　居然说如果说出去就去撮合白尤，白尤你个鬼啊！

　　一旁的公主从刚才开始就发现自己的保镖脸部表情十分丰富，但想了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伽马在烦恼什么，也就歪着头继续看他表情变化了。

　　“隼……啊，不是，狱寺，那个我刚才——”山本少年的亲切呼唤还没有喊完整，就被狱寺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给推了回去。
　　“刚才怎么了，有什么发生吗？”
　　狱寺你就傲娇吧……

　　在彭格列雨守满脸歉意的道歉中，传来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调笑声：“哦呀哦呀，感情真好啊。”
　　走廊里的四人全部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六道骸一脸笑容，但明显他看起来好像不是来探病的。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
　　“我已经没有首领手表了，各位不要紧张。”

　　没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地听着六道骸把情况说了一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泽田纲吉呢？我要见他。”

　　“骸？”
　　十代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出来便看见六道骸握着一大卷纸张，而现在对方也正向他走来，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把手里的资料给了满眼迷茫的十代。
　　十代打开了那一卷厚厚的纸，六道骸盯着他，看着那少年的肩头开始颤抖，双眼中的恐慌一目了然。
　　“这、这是……什么……”那是明显带着绝望的声音，看到阿纲这幅表情，一旁的人全部聚集起来，但是满眼慌乱的十代唰地一下就把那纸卷了起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更安静了，只有不安的呼吸声和这压抑的空气相缠绕，带着啄食人心的煎熬感。
　　阿纲咽了咽口水，转头张望了几下，道：“跟、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说完两人打算离开，单薄的少年再次停下来，头也没回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请大家看护好爸爸。”
　　在众人不解复杂的目光中，彭格列十代和雾守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山本靠在墙上，思量着阿纲刚才的反应和那句话：可以理解成——你们不能听，吗？

　　在无人的小道上，只有夏蝉发出了不休的嘶叫，空气有点闷，好像要下雨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普通的泽田纲吉也不过是个初中生，声音中的胆怯让六道骸有种错觉，眼前站的，真的是那个彭格列十代吗？
　　哼，这种答案，不是以前就知道了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我拿到这个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呢。”他看着阿纲低垂的眼眸，继续道：“不然你有什么好方法么，彭格列十代目？”
　　那是一种很没后路的语气，十代听到后不禁一颤，他不知道，也不会去想那种可能，无论最后是谁，要是真的按照这卷纸上的说法，那彩虹之子就太可怜了。
　　“那……为什么要给我呢？”

　　呵，为什么呢？
　　“我觉得，欠你人情什么的，让我很不舒服。”
　　摆摆手，六道骸消失在了黑雾中，只留下阿纲一人，对着自己凭吊的黑影失神惘然。
　　——如果是你，应该会看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吧，泽田纲吉。

　　在带着股惨淡感的月光下，贝尔窝在椅子里睡着了。没有拉上窗帘的偌大落地窗洋洋洒洒地透进了白亮，照在金发少年的侧脸上，带着一直稍纵即逝的错觉。手上的白色绷带微微脱落了几分，整个人的形象，是一种带着贵气的颓丧。
　　他在做梦。
　　他梦到一片浓雾，看不见前方，望不穿后尘。他摸索着身边的树干，想找寻一条出路，可惜找不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可恶……他不甘心地啐了一口，突然瞥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他一下子就追了上去，他抓住了那个黑影的一角，对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他慢慢地往前摸索，直到手里传来温热的粘稠感。

　　带着他闻了好几年贪婪的味道，那是——
　　他突然整个人向前一凑，一副浴血的身躯就摆在他的面前！那张脸、那张脸……
　　在迷雾中，他只看到了眼下的一对倒三角。
　　沙啦一下，那身子散了，一股青烟却化成了一条巨蟒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下子就醒了。
　　“呼……呼……”好久都没有做那么诡异的梦了。手掌中的汗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像梦里的血流。
　　“嘻嘻嘻……怎么了最近，真是的……”贝尔低下头，被刘海遮住的半张脸显得晦涩而阴暗。

　　倒三角。他想起了那黑色的倒三角，那种印记，他一下子抬起头，却望见了坐在弗兰枕边的玛蒙。
　　玛蒙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那里。

　　他看着床上的两个，眼神不自觉地有点迷离。
　　“脸色真差啊，贝尔。”
　　玛蒙突然开口了，冷不防的声音吓了专注的贝尔一跳，他望着飘起来的玛蒙，对方则落在了窗边，靠着落地窗的身子被月光拉出了很诡异的影子。

　　“怎么样了？”他想起来在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战斗，彭格列以及自己这边BOSS都参战了，看见玛蒙回来了，不由地问起了结果。
　　玛蒙似乎叹了一口气，他转向贝尔，月光洒在他的外衣上，是他原本就不清晰的侧脸看起来更加朦胧。
　　“我知道彩虹之子的前因后果了。”
　　语气里带着贝尔从未听过的落寞，他听着那无奈的声音缓缓流出，那事情的原委让他瞬间皱起了眉头。

　　“威尔帝不甘这样，他去找一个人了，说是可能会有回转的余地。”玛蒙扯啊了扯自己的套帽，似乎在掩饰自己不甘的表情。
　　“我说，玛蒙，”贝尔的语气有点纠正的味道，也想放松一下眼前的彩虹之子，“你是不是太相信那个百慕达的话了，要是他是以自己为重，你们不都被骗了？”
　　“就算这样，他也知道得比我们多啊，你以为这样他突然出现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是那家伙故意来扰乱我们的心思吗？”玛蒙的语气带着点焦急，也看的出他的内心，对于死亡这样的事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憎恨和恐惧。

　　“我可没这么说啊，”贝尔笑着站了起来，来到玛蒙身边坐下，“但我们也无凭无据，要是相信他的话，中了他的计……嘻嘻嘻，你也就玩完了啊……”
　　玛蒙别过头，冷冷的语气里带着不屑一顾：“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来对我指手画脚。”
　　“什么？”贝尔心里一下子冒起一股无名火，他一下子按下玛蒙的脑袋，“什么啊你个混蛋，我可是在关心你啊！”
　　“免了，你还是好好看着这床上的小鬼，小心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玛蒙的语调语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贝尔一下子就把他的嘴巴捂住了，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声点，弗兰在养伤呢，小豆丁你搞什么？”

　　玛蒙没说话，倒是意外地挣开了贝尔，他跳到旁边的窗台上，一言不发。
　　“……”贝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事情来的太突然，让他有点压抑。
　　沉默了许久，玛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妥协，他没看贝尔而是望向了床上躺着的弗兰：“你很关心这个小鬼啊。”
　　贝尔转过头去，语气有点假装的轻松：“现在这青蛙被六道骸丢了哦，我可没那么好心，等他醒了就赶他回池塘吧。”
　　“六道骸去哪里了？威尔帝没和我说这件事。”
　　“不知道，说是去调查一些事情，反正，”金发少年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弗兰，语气带着自己没发觉的习惯感，“这家伙就留下来了。”

　　玛蒙又沉默了，而贝尔也没有讲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曾经似是冤家的队友间，多了什么不能穿透的东西。
　　“我，不想死。”
　　贝尔有点诧异地看着那边的彩虹之子，因为他听得出那声音里的颤抖。
　　他想装得轻松点，像平常一样来到他身边，揪起了他的脚，使得毫无防备的玛蒙整个人倒了过来。

　　“混蛋，贝尔，放开我！”小小的彩虹之子有点狼狈，他倒看着把他拎起来的贝尔，月光下的金发少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而不知是不是这原因，他也不挣扎了。房间里很安静，贝尔坐了下来，把玛蒙倒了回来，有点脑充血的彩虹之子摇摇晃晃的，最后被贝尔稳住，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让他这么坐着。
　　“玛蒙，你不会是在害怕吧？”语气有点揶揄的味道，但他看不见贝尔的表情，只能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
　　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脑袋上一顿，原来是贝尔把下巴磕上去了。

　　“你以为我们会允许你死吗，嘻嘻~别自说自话了……”
　　“诶？”玛蒙的脑袋晃不了，只能感觉贝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难得的决心。
　　那个一向以杀戮为乐，以见血为狂的贝尔菲戈尔居然在安慰自己的冤家队友，这使得玛蒙一瞬间失了神，但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
　　是的，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会死的。

　　“你要做什么啊，雷伯恩，诶、不要，啊啊啊啊……”十代从楼梯上被自己的家庭教师一脚踹了下来，手里紧紧握着六道骸给他的纸卷。
　　“不行，这、这个绝对不能给你！”阿纲不断地往后退，直到啪地一下，撞在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上，他抬头一看，发现家光笑得明媚的脸正乐呵呵地俯看着自己。
　　“你们要干什么？”可怜的十代被包抄了，左右夹击了自己的岚守和雨守，虽然狱寺一脸“十代首领马上就会结束了”的觉悟表情，但在天花板上蹲着的伽马说立马上，不然自己就要脑充血充到眼里了。
　　尤妮在远处观望，看着最后阿纲像柿饼一样被压扁在地上，雷伯恩一声令下，她立刻从那几乎没有生命指向的手里抽出了那份纸卷。

　　“十代首领！没事吧！醒一醒！”狱寺晃着两眼泛白的十代，可惜地上的栗发少年一动不动地挺尸了，直到雷伯恩一脚踩在了他的鼻梁上，少年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就看见家光和雷伯恩再看纸卷了。
　　十代眼里带着悲伤，战战兢兢地看着雷伯恩的表情，但让他惊讶的是，那张冷峻的婴儿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意，怎么回事？

　　“原来还有这回事啊，家光。”
　　“是呢，看起来那家伙也太低调了吧，我们去拜访一下吧。”家光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了精神，一旁的阿纲看的莫名其妙，忙问怎么回事。
　　“你只看到了表面啊，笨蛋阿纲。”雷伯恩毫不留情地训斥了自己废柴的学生，但看他那反应，也是在为自己担忧吧。
　　“阿纲，你先准备好这次战斗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我们要去深究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家光把纸卷收了起来，带着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张纸卷的来源很特殊，”他看了看雷伯恩，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你知道雕金师塔鲁波老爷子吧，阿纲？”
　　十代的眼神流转了一下，想起来那个为他们在继承仪式上重铸彭格列指环使其升级为VG形式的那个老爷爷，“怎么了吗？”
　　“这卷纸，是一个能和塔鲁波齐名的雕金师的特殊纸张，只有他才会用这种纸，里面含有炎气，不会错的。”
　　“炎气？！”阿纲试着回想了一下触到纸卷时的感觉，似乎有那么回事，“那那个人地这次的战斗有什么帮助吗？”
　　“他是和7密切相关的人物，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他的炎气还在，我们一定要找到他，这件事就交给我和雷伯恩，阿纲，这里就拜托你们了！”家光说得果断，和雷伯恩一起快速走到医院外面，只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咆哮般的声响，两人在看到纸卷的一瞬间就安排好了接应的人员，看来要找的这个人真的很重要。

　　“那——那人到底是谁啊——”十代扯着嗓子，对着已经登上直升机的雷伯恩吼道。
　　“诺兰登。”

　　在阿纲一行人的注视下，直升机带走了雷伯恩的回答，只留下残卷的树叶在他们身边刮落。
　　诺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