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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未天涯肠已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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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旷了一个上午的课,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依然能和樱木他们胡闹开玩笑。
“你说奇怪不奇怪,本来三个那么巧家里都有事,现在又都没事儿了,怎么可以这么巧?”他们昨天本来抑郁的心情,因为事件解决而云开雾散,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看起来我们还是有默契啊,这是命定的缘分呢。”
还是一些不明就里的孩子们,水户淡淡看着他们,唇边轻轻一个微笑,从容说道:“是啊,和你们,是命里注定斩不断的孽缘啊。”
“啊,洋平,上午由夜找过你哦,你怎么一下子旷了整上午的课。”
水户转身,他们光看见他的背影,“啊,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不是真实的那个自己了,不知道怎么到10班门口叫出了长门,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带到无人的天台,用轻爽的语气就说出了“分手”。
仿佛此刻,自己正被关在某个角落里,远远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长门根本就不相信。
“洋平……”
“以后还是叫我水户君比较合适。”
长门愣在当场,观察着水户的表情许久,终于开始慌神:“你……别开玩笑好不好?你三天前,还对我说你爱我啊!”
水户的表情无懈可击,“拜托……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乏味啊,我现在,已经腻味你了。”但无论他如何轻松从容,他的眼睛,始终没有正视过她的眼。
这句话刺伤了长门由夜,叫她突然之间五雷轰顶。
却毫不犹豫的解开扣子和自己特意带上的领巾。她牢牢锁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字吐出来:“那好,水户洋平,你看看这里,这是你留下来的。你和我解释清楚,当时你是怎样想的?那个跑去打架又莫名其妙抱着我要哭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厉色质问,和她脖子以下延伸到胸口的部分,都有已经开始消退的痕迹……映在她雪白娇嫩的皮肤上,分外夺目。
他在那一刻,听见自己的心脏有被撕裂的声音……其实,痛到了最痛,我就不会再觉痛了,他这么想着,便浮上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啊,玩玩而已嘛,早知道你这么认真,幸好还没有对你真正出手呢。”
长门难以置信的眼睛终于流露出了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还是你……”
水户轻轻转身要走,听见后面长门的哀泣声:“洋平——”
她哭得像个孩子,那是濒临绝望的神情和哀求,“洋平你别走——我还爱你啊!!洋平!——”
脚步不可以停,这是浑身都在酸楚的水户唯一的认知。关上天台门的一刹那,水户几乎瘫软在地,万箭穿心。
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脆弱不堪啊,多年之后,早已饱经风霜而成长起来的水户有时候想想就嗤笑自己,少年时代的学校天台,承载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和唯一的一次,自己让心爱的女人对着自己痛哭流涕,却只能够逃跑,无法面对。
水户洋平,此刻正坐在少年时代就认识的三井寿所开的一家酒吧里,燃着一支香烟,就像往常每个周末的夜晚那样消磨时间。
崛田德男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早在5年前,身负着家族□□背景的崛田就如愿以偿地招募到了水户,果然没有看错他,凭着他的机敏沉着冷静及智慧,帮自己由黑转白,居然像模像样做起了正经生意,他们2年之后成立了企业,用了3年时间把资产和规模整整扩大近十倍,从日本的物流涵盖到电子通信,正要雄心勃勃的介入航运领域,航运在日本几乎一家独大的趋势就要被打破。
在酒吧水户经常和三井开着玩笑话,三井照例给他调了一杯烈酒。
这两个男人,都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一个高大英俊,笑容非常有魅力,但总带着股颓废的气质;一个清秀冷毅,个子不高,却浑身散发着历练和沧桑。一看就是两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三井的酒吧女性上客总是格外好。
也经常有女性搭讪他们,三井就笑得痞气十足,电得她们不知所措。水户则安安静静冷眼旁观着,偶尔微微笑下,仅举杯示意一下,一副安然若素坐怀不乱的样子。
和他那三个朋友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都是老样子啊?”三井有时候会用话讥讽一下他们,但更多时候是瞥眼水户,丢给他们一个眼色,众人就拉着他一起热闹。
“就是说啊,大家都在和姑娘们逗笑,你那个寂寞深沉的样子摆给谁看啊?”
水户往往无奈一笑,随他们摆布。
曾经湘北的问题儿童,而今仍然在一起厮混着。他们或多或少有联系。高宫望子承父业做物流,混得好得身体越发肥硕;大楠却成了当地很有名的报社记者;野间最匪夷所思,曾经的不良少年跑去警署混刑警;而篮球队里还有联系的,木暮公延做了中学老师,宫城良田当上了交警,只因为心里惦记的彩子也是警花一枚,最后晴子的哥哥赤木刚宪,考到了研究院搞学术研究。只有樱木花道和流川枫,是整个湘北篮球队乃至整个日本的骄傲。
赤木晴子的职业是神经科医生,她也是樱木花道的未婚妻。她经常带着她的几个女友,来到酒吧一起热闹。日久天长,经常厮混熟了,还真就促成了几对。
晴子乖巧地和他们调侃着,然后趁着大家兴致都高不曾留意的当口,坐到了水户身边,小声告诉他:“洋平君……花道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呐。”
水户挑眉,温和地看她,他刚刚喝了几杯烈酒,兴致正高。
“呃……呃,那个,你应该看新闻了,流川君的膝盖受伤了。”
“嗯,怎么了?”水户微笑听着他们对面的酒令和调侃,一般分散着注意力继续听晴子讲。
她说:“因为花道没有办法,所以,他通知了长门由夜小姐,由夜小姐已经飞去美国了。”
水户的笑容依然如故,但是他突然之间就听不见对面的声音,耳朵中开始轰鸣作响,唯有晴子的话从一片嘈杂声清晰地透进来,“洋平君,我明日就飞去美国帮忙花道照看流川君,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由夜小姐?”
他缓了缓神,转过头来,轻轻拍拍晴子肩膀笑笑,“谢谢,不用操心了。”起身走开了。
晴子看着水户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么多年了,难道你的心里一直还有她么?
那是无法解开的枷锁,甘之如饴的桎梏。
曾经的爱怜眷恋,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