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小殇

7、第七章

　　我几乎没有迟疑的跨出电梯门，朝寒气湿重的地方走去。

　　入眼既是荒凉。

　　我看到一个大的吃惊的空间，有无数的窄床，无数的尸体，盖着那充满消毒水的白布，一个又一个，排列的整整齐齐。

　　安静的气氛下，只有制冷器毫不倦怠的转着风扇，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理应走开，抬脚却走了进去。

　　低头第一眼就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跳楼的男人，他又在照片里盯着我。

　　他的嘴巴忽然动了动，随即我听见他的声音，他说：“我其实不想死。”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你为什么要去跳楼呢。”我静静的问他，他的嘴巴又不动了。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拉开该在他脸上的白布，重复了一遍：“不想死你为什么要去跳楼呢。”

　　他紧闭着双眼不理我，他腊色的脸庞死气沉沉。

　　他的亲人在外头大吵大闹，他却只能躺在这里冷冰冰。

　　我叹口气，拿勺子敲了敲他破碎的脑袋，一敲他的头骨就裂开了，露出里头红红白白被冻成一片的脑浆。

　　我不禁怔住，舔了舔干涩的唇，忽然有点饿。

　　鬼使神差般，我举起了勺子朝他头骨里挖了挖，没有冻的太结实，所以想象中更轻而易举。

　　进嘴就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软绵绵的，腥臭阴暗的，欲罢不能。

　　回到家我只觉得困。

　　小年说过，这叫食困。他说，想睡的时候就睡吧。所以，我洗了把脸迅速躺上床。

　　我觉得我是一只饕餮，食不厌足。

　　但我有一点很好，吃一顿，几天都不会饿。因为要是吃太多，会犯恶心。

　　在小年回来之前，我想我不必为吃什么而烦恼。

　　我讨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