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小殇

10、第十章

　　小年一进门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笑嘻嘻的说：“借用厨房。”

　　他买了很多菜，一样一样拿出来，问我喜不喜欢吃。

　　我笑着点头，说，“都喜欢。”

　　其实就算他拿了一具腐尸到我面前，我都会说喜欢。

　　虽然我不爱吃这些绿油油的蔬菜。

　　但重点是，和谁吃，还有，谁做给我吃。

　　“对了，我也有一道菜。”我捧出那碗脑浆，像小孩子一样献宝。

　　你还真是爱吃些怪东西，拿来我替你煎。小年漂亮的眉毛皱了皱，似乎不是很喜欢。

　　我不禁庆幸还好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又有些懊恼他的不喜欢。

　　他轻声笑起，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不过，吃脑补脑，你这么呆，是要补一补。”

　　闻言，我也跟着笑起来。

　　晚饭的时候，我坚持一人一半，吃光了所有的菜。

　　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小年捏着我的耳朵说：“苏，苏，你快点好起来。我是这么喜欢你。”

　　我突然很难过，借口洗水果，躲在厨房掉眼泪。

　　多久多久了呢，多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呢。我哭完了又笑，捧着一盘水果走回去，小年却不在沙发上了。

　　我听见右边储物间传来响声，连忙放下东西跑过去。

　　对上的是小年惊恐的双眼。

　　小年说：“我并没有想要看，我只是觉得味道很奇怪。”

　　小年说：“苏，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记起来那个女人的尸体，我将她拖到了这个房间。可是，不是我杀了她。

　　我慌了，急急的解释起来，小年的脸色却更加难看，指着里面问：“那他们呢。”

　　他们……哪来的他们呢？

　　我疑惑，迈了一小步，朝储物间里头看去，不知何时，里面除了那个女人，还有横七竖八许多的，腐尸。

　　“苏，我该怎么相信你。”小年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终于是从我身边跑过，扭开大门，冲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我惊慌失措的追出去，我想和小年说清楚，想告诉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在说谎。

　　可惜我没能跑过马路。迎面而来的搅拌车狠狠的撞飞我。

　　落下地面时，我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恍惚中，我看到小年朝我跑过来，他没有不要我。

　　于是，我开心的笑了。

　　醒过来，是在一个空荡到有些可怕的房间，触目就是一片白。我猜一定是在医院。

　　我难受的伸出手扯开被子，忽然一愣，手竟然没有断。

　　我又动了动全身，从神经末梢传来的感觉告诉我，身体都还好好地。

　　“苏，你醒了。”耳旁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转头看过去，是个美貌的妇人。

　　“你是谁……小年呢？”

　　妇人优雅的脸庞立即蒙上一层阴郁，她俯身抓住我，问：“苏，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妈妈，是你妈妈。”

　　“妈、妈。”哦，我似乎记起来了，冲她微微一笑，继续看着四周，问：“妈妈，小年呢，我不是出车祸了吗？”

　　我的妈妈不解的皱起眉，奇怪的回答：“车祸，小年？苏，你做梦了吗，你已经在这睡了一个月。”

　　原来是做梦？我重复着这句话，想了想，心里除了遗憾还是有些开心，至少那些事都没发生。

　　天哪，我居然吃了别人的脑浆，我居然吓跑了我心爱的人，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

　　我笑着和妈妈分享了梦的内容，也许是太过血腥，妈妈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问她，想要拉住她的手。

　　她却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说：“你怎么知道储物间的尸体，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我们都以为那些人是你失踪的爸爸杀掉的，原来那些人，那些人的脑浆，都是你……”

　　她声音渐渐颤抖，脸上全是害怕。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爬起来想要追她，床头的病历本猛的摔下地，我在上头看到一行字：
　　XX精神病医院。

　　我猛的想起来，爸爸，爸爸才没有失踪，他一直在家里的床底好好地躺着。

　　他骂我是疯子，想要把我关进精神病医院，所以我就打破了他的脑袋。

　　他是我吃的第一个脑浆。味道不好。所以我想要尝尝更好的。

　　我下意识走出门，明晃晃的强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看到很多人向我冲来，举着麻醉针和警棍。

　　我忍不住笑了笑，恍惚中小年的声音传来。

　　他说：“苏，你会好的。”

　　我也觉得会好的，但可能我死了，对大家才是更好。

　　没有小年，没有人能拯救我。

　　我叹口气，用力把脑袋撞到墙上，耳旁一阵轰鸣，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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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病历：
　　因遭受惊吓而至精神失常。

　　病人年幼患病，以阳性症状为主（幻觉、妄想），无智力障碍，对神经阻滞剂反应不良，精神分裂明显。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