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莫道离别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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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鸟高飞绝……
清冷的清泪湖边，枯树红梅裹，雾霭渺层层。
一处之美就如此般寂静——这里就似美人的脸，岁岁过往，不留痕迹。
去年今日此景中，人面梅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冬风。
“卓青梅，你出来！”他疾驰着月驹到来，打乱了此处寂静，他拍着门，明明没有醉的，可是为什么这个男子却像是迷醉了尘路，没有了方向。
一脚踹了门，竹排的大门“哐当——”地打响，脆弱地为他让了道。
卓青梅……你这个混蛋，我想了无数次你会不会就在这扇门里，当我打开的时候，你巧笑嫣兮地对着我笑，你说：“傲哥哥……捉迷藏结束。”
可是，我积攒了四年的勇气，打开了这扇门，你却让我失望了。
屋子后面的湖边，泉眼将水涌了起来，“噗通——噗通——”地说话，你一走，我的世界半点声音都没有了，岁月静悄悄，原来折磨是安静地毒入肺腑。
“呵——”你是不是死了？！
董黎傲捂着头蹲在了地上，额上的青筋暴起，再也忍受不了地“呜呜——”哭了起来。
“噗通——噗通——”
这方世界只有温泉的声音倾诉，却无人体会他的哀伤。
董府。
明悠然和明白吃罢了宴席，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明白的衣色一如既往地洁白干净，走在前面就像指路的仙谪，没什么是哥哥不懂的，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哥。”她唤。
“什么？”
明悠然走进他，对着他的眸：“董大哥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即便世间的人都隐晦地没有提及；即便她和董大哥相识不久，但是那个男子的眼睛就像活在了过往，那眼神的光芒仿佛是在思念。
明白的眼睛有些无力，这些年他成熟了很多，儒雅的气度见长，轻佻的举止渐渐消散，真的俊朗起来：“妹妹，不要再在他的耳边提及什么喜欢、什么婚事……你们所有的人每说一次，他的心间就会被捅上一刀。”那样冰冷的面庞，不过是渐渐心力全无……
那个人，一辈子只会想娶一个人。这是他在四年前那人昏倒在刑罚场里时便清楚不过的事情。
其他的任何人，硬塞给他，不过是被他无心糟践的东西……他自己的心也无能为力。
明悠然站在青石大道上，对着一片月洁的光芒，低下了眉眼：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
唐健和江翔寻着自己老大许久，找不到，去哪里了？
最后两个人同时茅塞顿来：“清泪小筑。”
去到清泪小筑的时候，看见房里的灯光亮堂，才放下了心。走进去，那个大男子就在地板睡着了。
唉……
只是！空气间一抹血甜的味道。当兵这么多年的人立马有了点警惕，看看面色煞白的男孩……
唐健：“妈的！”老大？你不是吧！
两个兄弟赶紧扑过去救他，走近了才看见一滩的血——他用“偶然”短剑划破了脉。
唐健红了眼睛，眼神很无力：“老大，你怎么这样！”这根本不是你。
他们当兵的包扎伤口还是很迅速的，江翔利落地找到了一些曾经的药瓶和伤药，以前大姐大还在的时候，卓老爷学过医，放了不少的好药在这里——只是四年过去了，这药的药力估计也不怎么样了。
他不动木呆呆地坐在那里，如同死灰。
唐健低着声吼：“老大，你他妈的！”
四年里这是第三次了，他原本以为一次就够了，怎么就有人死意这么决绝？“以前大姐大求着你娶她的时候，你要生要死的不同意；现在她死了，你他妈要死不活的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是不是白痴啊？老大，我真的搞不懂你了！好歹还有高堂啊？说死就死的吗？都活了四年了，她早投胎了你才要下去陪她做什么？还不如我们好好把日子过完！”
日子？！世间的日子漫长地吓人，日日煎熬，一点不好过……
那冰冷的容颜留着清泪：“她死了……”董黎傲无力的这么说。
明白和江翔大惊：“没有，不是还没找到尸首吗？我们大姐大以前算过命，说她能活一百多岁，长寿着呢！”
“那她怎么还不回来！”他鲜红的手腕捂着头，都快崩溃了。
“也许……也许……大姐大是怕连累董家，要知道她是朝廷要杀的人啊！”
玉琢般的面容，望着正前方，良久吸了吸气，似乎有了点力气：“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她要是一直不回来呢？”
这个，谁知道呢？可是这个男孩子居然傻得开始这么问着，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对人耍赖皮。
唐健：“……”
江翔：“……”
谁敢给他一个保证？谁都不敢，因为他们都在说谎。
卓青梅……
世人都向我妥协了，你却不……
究竟哪里不如你意了，你这么折磨我。你在欺负我，你知不知道？！
哀伤、疲惫地闭眼睡了过去……
果然——都说别回家的，一回家哪里都是你的身影……
卓青梅……
翌日。
明大少听说了风声，和妹妹一同赶来清泪小筑的时候，董爵坐在里屋的桌前，一脸的沉重。董夫人哭成了泪人：“你怎么可以……”老泪纵横：“为娘怎么不懂你的心事，这么多年你性子越来越淡薄，为娘心里也着急，但是她没了你也跟着去了，那为娘怎么办？傲儿，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
可是，做伟大的人，对他太难了……
他抿着嘴角，一如淡漠。
明白叹气走过去，瞅着他的伤口：“还疼吗？”
董黎傲摇头，疼得一直不是那里，是心口。
董爵站起来唤：“夫人，我们先走吧！”他们家的独苗，当初为什么不多生一个？如果他死了，他们董家怎么办？
可是，他的儿子就和死了也没差多少了。
长辈一走，明白就坐下来：“四年里面死了三次，都是在冬天，你这算是周期反应吗？”
他瞅了瞅明大少，失了血太多，身上觉得冷还是躺进了被窝里。
“不劳惦记了，回吧！”大道理什么的，他不想听了，他就想睡觉。
明白瞅了瞅外面阴阴的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雪？！被窝里的男子将被子往头上一罩，不想听他说话。
“有四年了，你再不给她立碑的话，真的不吉利，虽说我不是信这套的，但好歹死者为大，卓叔叔，卓家夫人的都立了，她也应该立了……即便不见尸首，衣冠冢还是要的。”
“要是你不想立，我去帮她……”
被子里的男子，怒起了身：“谁都不可以动我丫头的念头，知不知道！”
“谁敢立碑，我杀谁！”
他狠戾地说道。
明悠然：原来，那个女孩子姓卓，他叫她丫头……
走出小筑的时候，明悠然却耍起了性子：“哥，你先回去吧！”
明大少心下明了：“不行，你得跟我回去。”
“不，我想留下来照顾董大哥！”
明白生气了：“我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她也不是没听进去：“只是我清楚知道自己喜欢他，哥哥，我对董大哥是一见钟情！”
扶额，这么害臊的话，这个妹妹说的坦荡荡……
她红着脸：“其实上门提亲的人很多，我自傲的觉得我的郎君应该是巴巴地求我下嫁的，结果他不是这样，只好我顺从……”
明大少：“……”
他笑了：“你们这些女的，干嘛各个都巴着他不放，除了家世出身背景，武功好点，那脾气神叨叨的，你们眼光都有毛病啊~”
“不是的，哥哥，我喜欢的就是他的脾气！哥哥，你没发现吗？他的身上有股子傲气，从来都是骄傲地看不见别人……这样的人总是干干净净的！”
明白扶额，看见妹妹身后站在门边的男子，撇了撇嘴角。
明悠然才知道有人……“董大哥……”
那个男子只是扯了扯嘴角：“你先回去吧！”他淡淡地对着明悠然说，即便她的眼睛有着丫头的神采，但是他终究是误不起别人，再纠缠不清，丫头是不会喜欢的！
明悠然吃了瘪只好走了，没想到明白却留了下来：“你还真够义气！”
他笑，唇色还很苍白：“不是为你！”若有所思。
明大少担心他又多想，急忙问：“在神叨叨什么呢？”
“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
“不管什么女人，我似乎都无所谓的；只有丫头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吓得心口直跳！”当时以为是她又想残害自己，可是却三天两夜嘴角一直没停过笑意……
这是不是一种男人自然的得意？！
答应雪莲亲事的时候，真的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去亲了那个鬼丫头，自己被吓糊涂了？他也有过很多女人，他只想着雪莲特别，或许只是因为特别的像卓青梅，他就觉得不妨试试，或许对丫头的举动只是意外？！
却没想到亲雪莲的时候，心口一点都不跳，反倒是想起了丫头的脸一下子愧疚起来——直到那天，丫头看见哭了……他便再也不敢放肆了。
后来她开始不理他，明明他已经知错了，就像一个小笨蛋骗着丫头哄着她，害怕她真的不喜欢他了……
是不是他风流，所以她不回来？可是这几年，他很乖……
明白：“董黎傲，你恶不恶心！”
他淡淡地扯唇，不容辩驳地：“明白，今年你就别去光雾山了……”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莫道离别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