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醉》倾心一梦

9、飞红相离时

　　“你们既然进了这个皇宫，就不要想着出去，要时时想着怎么伺候好主子，要事事小心谨慎，多做事少说话。我在这宫里十五年了，也算是老资历，蒙上赏识，让我来教导你们，你们就要好好学，认真学，宫里不比别的地方，容不得毛手毛脚的人。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我们齐声回答道。
　　“今天我先教你们认识宫中各主子。皇上当然是你们最大的主子，除皇上外，皇后乃后宫正位，总揽后宫大事。宫中还设置有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妃位四名，嫔位六名，婕妤美人才人采女若干。现后宫中只有有三位主子，甘碧宫的慕容皇后，瑶华宫的黎妃，飞鸾殿的宁妃。我会从你们中选出六名去服侍这三位。然后选几十名去司珍房，司制房，司设房或司膳房学习，剩下的就各部去做些杂活。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去做那些脏活累活，那你们就要认真学习，到时考核把你们的特长都表现出来。好了，我现在来说一下宫中的规矩····”
　　经过十来天的学习，我们大约掌握了宫中诸如如何行礼，如何同上面说话的规矩，熟悉了宫中各式各样的礼仪，到了决定谁去那里的时候，许多人就开始忙着打点。
　　“你们怎么不去打点一下呢？”青柠一边数自己的散碎银子，一边问道。
　　我，凝玉，惠香此时正坐在榻上做些针线。
　　“打点什么！高级奴才就真的很光荣吗！”我哼了一声道。
　　“我没什么，在哪里都一样，熬到出宫就行了。”凝玉道。
　　青柠望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凝玉，愤愤地说道“行，你们都有骨气，你们都不为五斗米折腰。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管你们了！惠香，怎们走!”
　　惠香站起身来，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青柠，犹豫不决地在原地站着。
　　“惠香，你去吧！在宫里能少受点苦就少受点苦，你不用管我们。”凝玉抬起头，鼓励地对惠香说道。
　　惠香感激的看了一下凝玉，便和青柠走了出去。
　　第二天选拔就开始了，李公公和苏嬷嬷坐在一间屋子里，然后让我们就一个一个进去。轮到我了，心里却的确是有些紧张，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想到做杂活的宫女在宫里是人人可以欺负的，心里到底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嘴硬而吃眼前亏。
　　“女子四德中你认为哪项最重要？”苏嬷嬷冷若冰霜的问道。
　　“四德是指德容恭谨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看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心里不禁打了个颤，连忙说道“我认为这对于不同身份的人来说答案是不一样的。比如皇后无德则难以服众，优伶无容则难以为生，对上不恭则难以长久，宫中不谨言慎行则难以生存。所以我认为对于一个宫女来说“谨”是最重要的。做事要严谨，为人要谨慎···”
　　看她瞪大了她的眼睛看着我像在研究外界生物一样，我终究是少了些底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所以做宫女要事事谨慎小心，少说多做，做好自己分内的，姑姑，你说对吗？”
　　“你说的倒挺新颖的，不过，四德是德言容功而不是德荣恭谨。”苏嬷嬷看着我有些无语地说道，“算了，你有什么特长没有？”
　　“我略懂些刺绣针织。”说着我便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绣帕递了上去。上面是我精心刺的双面绣，正面是白鹭漫步于花下，反面是牡丹花开富贵。一者遁世隐逸，另一者则恰是世俗之求。
　　她拿起那方绣帕，认真看了下，和张公公互换了个眼神，又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我说道“不错，手艺不错，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好，你先去吧！”
　　我便退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要给我机会，是真的要给我机会吗？真的对自己挺无语的，以前是在历史书还是什么书上看见说古时女子要有四德即德言容功，可怎么就记成德容恭谨了呢？
　　站在庭院里等结果，内心到底有些忐忑，过了约有一个时辰，所有的宫女都过了一遍，张公公和苏嬷嬷才从里面出来。
　　“下面宣布宫女安排。派往甘碧宫伺候皇后娘娘的有：诗雨、惠香。派往瑶华宫伺候宁妃的有：青柠、嫣儿。派往飞鸾殿伺候黎妃的有：薇媛、冰兰。下面是去四房的，去司珍房的有···凝玉···。”
　　听到凝玉的名字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苏嬷嬷和张公公也不是只凭钱认人的人，凝玉对首饰的确是很有研究。一面为凝玉暗暗松了口气，一面又在心里为自己着急，无法，只好耐心地听他读下去。
　　“司制房：雨萱，花露···”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松了口气。
　　“倩然···”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倩然，难道是她吗？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观察我，可始终也不知是谁，难道真是她！我的目光在一百多个人的队伍里穿行，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几个月没见，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只见她比上次憔悴多了，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是应该和她爹爹在翊国吗！
　　“剩下的就由苏嬷嬷带到易嬷嬷那里去易嬷嬷手下做事，好了，你们都准备一下，就去各处报到吧！”
　　李公公说完我们便散了，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便径直走到倩影面前。
　　“倩影，真的是你！”
　　“姐姐！”倩影说着边流下泪来。“我最近总感觉你很熟悉，可实在想不到你也会进宫，怕认错就一直没敢认。”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不是应该和张大叔在翊国吗？”
　　“姐姐，我爹···我爹他死了。我和爹爹本是要到翊国去的，可没走多远，爹爹就病下来了，不久就随娘去了，只剩我一个人。”倩影说着泪又流了下来，我拿出自己的手帕拭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我一个人，异乡异地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就有人来征宫女，我想在外面也是无依无靠，倒不如来到这宫里到底有口饱饭吃。”
　　“你怎么那么傻呀！人人都不愿进来，你还···”我道。
　　“那，姐姐，怎么也在这里呀？”
　　“一言难尽，咱以后慢慢说吧！”
　　说者我便拉着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发现惠香，青柠，凝玉都在，我便大声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个新姐妹。”说完我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大对，凝玉坐在自己的床上，使劲向我使眼色，青柠和惠香背对背远远站着，惠香眼角还噙着泪水。大家都僵僵的。我便走到凝玉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凝玉摇了摇头道轻声说道“还不是青柠！她说惠香要不是背着她又偷偷向苏嬷嬷献好怎么会得到服侍皇后的美差呢？她还说惠香平时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惠香气不过就····”
　　我叹了口气道“惠香绝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就是看惠香被派去伺候皇后嫉妒吗！分配都是苏嬷嬷和张公公决定的，她怎么能为这找惠香的茬呢！”
　　不由的声音提了提，凝玉赶紧暗示我小声些，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柠那个脾气，让她听见了又要找你茬呢！”
　　“那总不能就这样僵着吧！大家毕竟也在一起住了十来天了，眼看着就要分开了，怎么又闹了起来。”
　　我便走到青柠面前拉着她道“青柠，这也不是惠香决定的，她也没有做那种事，大家相聚一场，何必为这怄气呢！”
　　“你看，你们都为她说话。明明我和她都给了苏嬷嬷和李公公钱，我的还比她多，干嘛她就有比我好的差事！明明就是她心里是有九曲回肠，偏偏装什么老实人！”青柠冷冷说道。
　　“你这么说就太冤枉她了！”我道。
　　“对，是我冤枉人，是我脾气不好，是我爱找茬！就我贱行了吧！”她大声说道。
　　听见这话，我便知刚的话的确被她听到了，“好我不管了，凝玉惠香，咱们出来说！”我也大声喊道。
　　我拉着惠香出了门，看凝玉倩然也跟了出来，就一直在前面走着，直到出了飞红院到了一棵木棉花树下才止了步。花树下，已有很多落红零落地铺在地上，点缀得单调的地面也变得非富多彩起来。
　　“惠香，青柠脾气不太好，有时又爱欺负人，但她本性是好的，现在大家也要散了，以后各为其主，也很难再见面，你多原谅点吧！”
　　惠香点了点头，但我看得出她心里仍然很难受。
　　“算了，别说这不开心的了！这是我的一个妹妹叫倩然，你们认识一下吧！”我拉了倩然近前道。又指了指惠香凝玉为她介绍。
　　“倩然，果然名副其实呀！”凝玉笑着打趣道。
　　“哪里，别说笑了！以后叫我小倩就可以了！”
　　“凝玉才没说笑呢！我看小倩就是就是配得上那个倩字。”惠香用比较轻快的声音接道，看见我们用带着惊奇的眼光看她，她接着说道“雨萱说得对，大家都要去不同的地方了以后都很难有机会再聚了，现在还为那怄气岂不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乐一乐。”
　　“对，这才对了！”我笑着说道。看着倩然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才明白是自己没解释怎么从紫沁变成了雨萱，便对她耳语道“雨萱就是我，以后再具体告诉你！”
　　那一天的剩余时光，我们四人就一起坐在木棉花树下，聊天、追逐嬉戏、再或一起躺着看看天，看看云，看看空旷的四周，看看随风而下的片片花瓣。
　　回去时已很晚了，我们惊讶的发现青柠的铺位已是空空的了，我们三人对望了一会儿。
　　“难道她已经搬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凝玉道。
　　“她怎么这样呀！”我心里也感到不舒服。
　　“其实我还是想找个机会和她和好的。”惠香低着头说道。
　　“算了，明天咱们也要搬走了，先收拾一下东西吧！”我道。
　　于是大家便忙着收拾各自的东西，收完后都各自躺在床上，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又怎么睡得着呢！半夜我翻了翻身，看见凝玉也是睁着眼，便悄声道“你也还没睡着呀！”
　　“睡不着。”凝玉道。
　　“还有我。”惠香说道。

作者有话说

　　人生就是这样，原本陌生的人渐渐走近，原本熟悉的人却渐渐走远，走近的又再度走远，相逢时已不复当初。
请大家随便留个评，收藏一下，小女子先谢过了，祝所有的学生假期玩得开心，开学后学习不担心，祝所有工作的工作顺心，家庭温馨，祝所有的人事事顺心，人生难得一个“心”字。小女子诚心来向各位献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