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歆意

13、Without you

　　

　　从桃源河回来，她们收到消息，样品的测试通过了。当天下午泰勒小姐痛快地签了协议。晚上也就一起好好吃餐饭，喝点酒，唱唱歌，然后就送泰勒小姐上飞机。
　　想想很简单的安排，林湾就挺开心，虽然手机被水泡坏了；但一面对龙文奇，林湾就有点发怵，不用说，那次低极错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晚饭的时候，宋凌看着林湾和泰勒不断地低声谈话，笑着说，“小林，看来泰勒小姐和你很投缘呀。我看泰勒小姐来公司的几次，这次最开心。”
　　泰勒小姐呷了口红酒，点点头表示同意，“是的，林小姐是我在中国遇到最热情最有活力的姑娘，我非常喜欢她。”
　　龙文奇看着林湾，“小林，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
　　“还不快谢谢龙总！”宋凌看看不语的林湾，“龙总的意思要把你调到中航，你就可以天天和小朱在一起了。”
　　林湾愣了。
　　“宋凌，哈哈，你还真会打算！”龙文奇看着宋凌哈哈大笑，“你又想从雷诺那里挖人！”
　　面对大家的打趣，林湾红着脸只余下笑，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冰可乐。提起朱轶，一整天了都没他的电话没他的消息，她有一点点的不爽。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不是坏掉了吗，又对自己的小心眼非常的鄙视。
　　林湾第一次在较轻松的场合和龙文奇相处，发现他在威严之下还有很多的东西。
　　“小林你多大？”
　　“嗯，今年23了。”
　　“哦，和我女儿一样大。这时间过得真快，她原来就一小点，整天跟在我后面叫爸爸爸爸你去哪，转眼就是开着车到处跑，反而我天天要问她女儿要去哪。我们真是老喽。”龙文奇感概，用手捋捋头发，提起女儿，他的声音温和了，他看着林湾的眼神也温和了，就象一位慈祥的父亲。
　　宋凌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文奇，林湾却从宋凌的目光中看出一丝异样。她急急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也不能再想。
　　龙文奇拍拍林湾的椅子，“将来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年轻人肯定合得来。”
　　“说来学儿有次给朱轶解了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呵呵！对了龙总，两年前学儿掉湖里，是朱轶救的吧！”
　　“哦！”林湾很吃惊，朱轶救人的事，她知道，没想到就居然是龙文奇的女儿。她为朱轶自豪，但有一点酸溜溜的，救人可是要亲密接触的哟。她想朱轶了，借故离座找了个座机拨打朱轶的电话，关机。这测试结束了，他也该回来了吧。

　　中航有一个歌舞厅，平常是在周末向员工开放。吃过饭龙文奇建议上去轻松一下，玩到九点再送泰勒去机场。
　　龙文奇的歌喉很好！
　　宋凌的韵味也很好！
　　林湾玩得很过瘾！
　　时间过得很快！
　　泰勒在歌单中仔细地寻找，找到一首Mariah carey 的老歌 Without you，她想听到林湾唱这首歌。
　　林湾虽然没有把握能唱好，但仍然很兴奋，她跳上了台，音乐响了，龙文奇，宋凌和泰勒都没有跳舞，在静静地等着她。该开唱了，林湾伤心地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她愣在台上。
　　宋凌走上台来，“怎么了，饮料喝多了？”
　　“嗯！”林湾难堪极了。
　　“没关系！”
　　“可是泰勒想听，宋姐，你来？”
　　“好！这首我也喜欢！”
　　林湾下来，她极不好意思地朝泰勒笑笑。
　　宋凌示意放音员重新再来。
　　音乐响起，她看着泰勒，她坐得直直的，注视着朦胧灯光下宋凌朦胧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大门口来了两个人。朱轶和龙学儿回来了。

　　几小时前朱轶在太平洋里晕头转向地挑选礼物，在龙学儿和美容顾问的帮助下买了一个护肤品的套装。是有点小贵，如果他的湾湾喜欢，以他们的条件是可以接受得起。
　　在从上海到凌山两个小时的航程中，他不大说话。这次的事情难道有这么严重吗？难道这件事情就让自己这么不能接受？难道这工作压力会将自己的耐心耗磨至此？林湾是了解自己的人，如果简单直接地将想法告诉她，她是会明白的。
　　一路上龙学儿时不时和他讲讲笑话，他都不大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龙学儿实在是无所不知，下了飞机，上了出租车，“别魂不守舍了，去中航职工中心，林湾他们在那里。”
　　他感激地朝她笑笑。她笑着回应，不再说话。
　　进了歌厅，他刚好看到林湾一脸尴尬地从台上下来。
　　音乐再次响起，他看到林湾傻傻地坐在那里。
　　朱轶忍不住笑了，他把行李放下，大步地向林湾走去。

　　林湾此时正看着泰勒小姐，泰勒的眼里泛着泪光，林湾的心也随之湿润起来。等她发现身边有一个黑影，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已经被他拉起来滑进了舞池。
　　朱轶不是很会跳舞，不过没关系，小心一点，只要不踩着他的湾湾，即使被她踩踩也不要紧。他把林湾的手搁在肩上，自己则轻轻拥着林湾软软的、温温的腰，缓缓地在舞池里漫步。她抬起头来，他望着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惊，她的喜，她的娇嗔、她的快乐、她的柔情、她的心意、她的委屈，尽在他的眼底，尽在他的心里。而他的点点心意，和音乐融合一起被她听在耳里懂在心里。
　　厅里的灯灭了一组，只余下零零点点的星光洒在地上，洒在他们的身上。
　　宋凌正在台上用心地演绎这首歌，歌声悠长而淳厚。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 give any more.

　　如果生命中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将会怎样？林湾听着，想着，如果生命中没有了你，一切将不再。她抬起脸，朱轶正深情地注视着她。他瘦了，脸颊削了、下巴尖了、眼睛大了……没见到他的时候，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可是他就在眼前，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要说话，一个字也不要说。
　　林湾缓缓侧过脸，轻轻贴在他的身上。脸颊碰到他的锁骨，有点硬，咯得有点疼，但林湾不想动，她想一辈子就这样靠着他，倚着他，他是她坚实的依靠。
　　如果时光能够停止，那就在这里停吧。

　　龙学儿站在门口，看着朱轶走向林湾，她看着朱轶温柔又有点霸道地拉起她，拥着她。她有点失落。灯光灭了，她抬起手轻轻擦了下自己的脸，有点湿。她收回目光，看着脚边朱轶的行李，那里有他给林湾的心意，但也有她对他的心思。可他看到林湾，和自己连招呼都没有。他没有，他心里没有自己。龙文奇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她抬起脸，勉强对着父亲笑了笑。

　　一曲终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宋凌下来，看着朱轶，“瞧这两个，我都打算再唱一次！”
　　林湾脸红了，她别开头，看到泰勒正望着她寻味地笑。
　　接下来该介绍的介绍，该寒喧的寒喧，该告别的告别。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上车前朱轶快速在她耳边说的五个字，“我在家等你！”
　　当然还记得泰勒夸朱轶的话，“湾，你的朋友很能干很有英气，而且看得出他很爱你！”

　　送走了客人，林湾直接到了歆星园。还没有下车就看到朱轶在单元门口等待的身影，有一点单薄，有一点寂莫。
　　夏伟笑道，“看你们小两口，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快下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林湾笑笑，跳下车，向夏伟招招手，小鸟一样地向朱轶飞去。飞到他面前，她停住了脚，这一晚，自从被朱轶拉到舞池，朱轶只对她说了五个字，她还一个字没说呢。该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不能对他太小气，不能就这样原谅他对自己发脾气，不能原谅他这么长时间没给自己打电话，不能… …不能……
　　朱轶正在看着她，一动不动，正在等她。
　　“刚才踩了你几脚？疼不疼？”话说完，林湾窘死了，想了这么多，怎么一开口就是这个。
　　朱轶低头看看脚，脚上的皮鞋似乎有点花，“没有注意脚，只注意你去了。”
　　两人沉默片刻。
　　“对不起啊！”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吧。” 要道歉的话当然要男生先说喽。
　　朱轶向前一步，拉着林湾的手，“那天，我语气太重了，而且，那阵子压力太大，有些话没有思考就说出来，也不顾你的感受。湾湾，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朱轶……”林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来，我们上去吧。”朱轶拉着林湾，打开单元门，“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背你。”说着他弯下腰，等着林湾上他的背。
　　林湾看看自己，穿的是七分裤，被背上楼不会很出丑。她抿抿嘴，趴到朱轶的背上，“我虽然不算重，可是要上楼还是很累的。”
　　朱轶站了起来，开始一步步往上爬。
　　林湾能感到他背上肋骨的位置，硬硬的，咯得心里疼疼的。可是她舍不得下来，她把脸贴在他的头发上，她听到朱轶说话的声音嗡嗡的，有一点喘，“湾湾，我就这样背你一辈子好不好？”
　　“你不嫌我拖累你呀！”
　　“我的体力很好的，不怕拖累 。”
　　“如果我们买的二楼就好了，我天天要你背，也不会心疼。”
　　“六楼好呀，多爬楼对身体绝对有好处。好了，到了！”
　　林湾下来，看到朱轶额上渗的汗，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给他擦擦。
　　进了门，沙发前的小几上，有一个白色的袋子。
　　“给我的礼物？”林湾更开心了。
　　“是呀，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买化妆品这么复杂，也从来没那么晕过。不过要是你喜欢能用得上就好了。”
　　“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林湾打开，看着那些精致的瓶子，“这个牌子好贵呢。”

　　朱轶在他身边坐下，诚恳地看着她，“湾湾，我想说的是……”
　　“嗯？”

　　“湾，我虽然很想你能嫁给我，但不是现在。你知道的，朱旭为了我付出他最宝贵的时间，他还没有工作，我不方便结婚。至少要等到他明年毕业。这一点，你能理解我吗？”
　　“嗯！”

　　“这房子，虽然我可以住进来了，但你不方便现在就住在这里，毕竟，你还是个小姑娘，虽然我不会伤害你，可是周围很多人会介意。虽说林叔叔李阿姨从没把我当外人，可是他们对我好也是因为你。他们的心意我能理解，他们给我们的钱，买的东西至少是为你。可是，你现在不能住这里，等明年我们结婚了你住进来了，都已经不是新的了。就算我们都不介意，可是，周围的人会有闲话的，所以，湾湾……”
　　“嗯！”

　　“你爸爸妈妈身体不好，他们年轻的时候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攒了十几年，就这样被我们这样花掉，湾湾，你一直比较顺利，可是我尝过急着需要钱却没有钱的滋味。”
　　“嗯！”

　　林湾低下了头，撅起小嘴，“我也没想这么多呀，现在怎么办？如果现在还了，你爸妈会不高兴的呀。”
　　朱轶看着她的表情轻笑，他知道，他的湾湾一定是最了解他心意的那一个。原本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现在是不能还了。只是我现在就要用新的了，等你来用旧的不是委屈你。”
　　“我又不介意，我爸妈也不会介意呀。”
　　“那，你说我们怎么表达对爸妈的谢意呢？”
　　“你看着办吧。”
　　朱轶搅住她的肩，脸轻轻磨着她的头发。微风从阳台穿进来，房间凉凉的，这个盛夏的夜晚甚是惬意。
　　“朱轶，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事先和你商量。嗯，还有，我以后不任性不接你电话了。”
　　“朱轶，你怎么会想着给我买护肤品的？”
　　“哦，这是龙学儿建议的。”
　　“你怎么遇到她？”
　　“很巧，住一个酒店。”
　　“据说设计员的标准是住不超过一百的招待所呢，你们怎么会遇到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司安排的。”
　　“她很漂亮，第一眼我就喜欢她。”
　　“她有你漂亮吗？”
　　“那是，在你眼里我最漂亮，就算我长得象钟无盐也漂亮。”
　　“钟无盐是谁？”
　　……

作者有话说

　　Without You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or you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but i guess tha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s
yes it shows
no i can't forget tomorrow
when i think of all my sorrow
when i had you there
but then i let you go
and now it's only fair
that i should let you know
what you should know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well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but i guess tha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s
yes it shows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