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谣密码》惜*

20、第十九章 第一个传说的开始

　　水谣靠着水幕蓝，两个相互依靠的人静静地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知道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哥全都知道。
　　一直等待着哥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将她拥得紧紧的，平静的呼吸在耳边缠绕。
　　回家的路很长，长得她看不见尽头。
　　回家的路有着很浓的雾气，浓的她几乎以为这不是人间。
　　水幕蓝的心有些纷乱，他知道水谣什么都已经想起，想起她曾经杀人的事实，想起他曾经封印她的记忆。
　　她一定在想，他们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是啊，他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
　　“哥，爸妈知道我没回家吗？”水谣喃喃的问道。
　　水幕蓝摇摇头，看向天空。
　　“他们不会这么早回来。”
　　“可是现在已经是12点钟了啊！”水谣睁大了眼睛。
　　水幕蓝揉揉她的长发。
　　“谣，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
　　水谣突然停下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
　　水幕蓝定神。
　　他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冲破了水谣能接受的最后底线，如果不能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心依然会得不到平静。
　　可是他能告诉吗？
　　在过去两个月所发生的一切，连他都觉得像是一场恶梦。
　　沉默半晌。
　　“谣，我们回家去。”
　　他还是不想她背负那样的沉重，就当他自私也好，心甘情愿的保守这样的秘密。
　　水谣抬起头，悲哀的看向他。
　　“哥，你是知道的，对吗？弦、我和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水谣忍着脱口而出的激动，“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变成一个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怪物，还差点死在弦的剑下，哥以为从今以后我还会若无其事的生存下去吗？”
　　水谣闭上了眼：“哥，即使是灾难，请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未知最恐惧，特别是明知这其中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时，那种恐惧会像幽灵一样时刻跟随。
　　“谣，天很晚了，你也累了。”
　　水幕蓝蹲下身子，轻轻地将水谣抱起。
　　“睡一会吧！哥会带你回家！”
　　看着水幕蓝温和而坚毅的眼神，水谣低下眼帘。
　　只能放弃。
　　哥不会告诉她，每一次都是这样，将所有的心思藏在心底，默默的承受。
　　家渐渐的在浓雾中现出它的本来面目。
　　平凡的矮楼，简单的小花园。
　　和所有的家一样，它一直都是那么温暖。
　　……像哥的怀抱一样。
　　“哥，明天我要参加F班的终极测试。”

　　银十弦走进圣光学园。
　　夜晚的学校有着白天没有的静寂。
　　空荡荡的教室，庄严的教学楼。
　　在月光下留下漆黑的影子，像巨人一样在偌大的操场烙下印。
　　操场外围的草很短，夜风吹过时，几乎看不到摇曳的样子。
　　它们整齐的围着椭圆的操场跑道，为它的矜持镶上了华丽的绿色钻石。
　　操场的边缘竖着八个篮球架。
　　孤单的篮球在场中心驻立。
　　晕黄的路灯照在上面，投射出椭圆的倒影。
　　银十弦拿起篮球，侧手轻轻地投向篮筐，篮球在干脆利落的穿过那圆圆的圈，落下……
　　篮球在地上跳跃。
　　一下一下……
　　优美的轨迹没入黑暗。
　　……最后停在一直隐身黑暗中那个黑色的身影下。
　　“我应该叫你影，还是刘小枫？”
　　人影低下身子，拿起地上的篮球，缓缓地走出黑暗。
　　作为影的身份，他第一次和他面对面。
　　“对你来说，我就是影！”
　　没有其它身份，影就是影。
　　从小就有人对他说，影是人的影子，他是银十弦大人的影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亲眼所见他所看到的一切，包括他叔叔银九照大人的死去。
　　那两年银十弦大人变得不再爱笑，总是听话的跟着长老练习封魔技能。
　　封魔的技能以看不见的速度疯狂增长，短短两年，他就成为族里最年轻的封魔人，只是他不快乐。
　　不快乐的因素有很多种，影知道那只是和银九照大人最后遗言有关。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每年都会有一天，银十弦大人会从人前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除了身为影的他。
　　他清楚的记得，银九照大人死去的那天，是在樱花浪漫的三月。
　　当凡花洒落时，他都会一个人偷偷的去水之塔，从水之塔狭小的窗子里遥望银之族的墓地。
　　银之族的墓地坐落在雏菊的满野的小山坡，春天来时，满山尽带金黄。
　　银九照大人的墓在金黄之中，很不起眼。
　　据说那里埋葬着所有的银之族人，有许多是空墓，不是每个面对鬼族的封魔人都能全身而退，死亡总是无法避免的，银之族人习惯将死去的人身上的饰物作为尸身埋于金黄之下。
　　银九照大人是其中特殊的一个，因为他并不是死在鬼族的手中，而是死在被他奉为信仰的银之族的惩罚之下。
　　爱上人，已经让伟大的银九照大人死不瞑目，而他却爱上了鬼，这难道就是银之族人的诅咒吗？
　　“我不会和你回去，你可以告诉爷爷，我已经决定了，即使他派出罚恶使者追杀，我也不会后悔。”银十弦语气平静。
　　影缓缓地从腰间抽出血剑。
　　“你真的决定连这柄血剑也不要了吗？”他凝视着他，“你知不知道，抛弃血剑的后果比离开银之族更加严重，这样的你再也不是一个封魔人，而只能是普通的人类，没有血剑强大的灭魔力量，你随时都可能被鬼族毁灭。”
　　银十弦淡淡一笑：“我知道，血剑上沾满了鬼族的血，我无法用这把剑去保护我要守护的人，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像叔叔那样，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背过身，孤独的离开。
　　影静静地的看着他渐远的身影。

　　一直都知道，影无时无刻的跟随着他，从小到大，像被诅咒的双生子那样，默默地看着他成为族里最强的封魔人，而他只能永远在暗处。
　　命运总是不公平的，喜欢折磨妄想控制它的人，影一直暗自承受黑暗带来的忽略。
　　刘小枫，被风忽略的人。
　　从此恐怕不再是人的影子。
　　那把血剑在他手中那么安静，已经比他更早的清楚的认识到谁才是最适合拥有血剑的人。
　　拥有血剑的人，不能有人类的感情，又不能将心化为冰冷的石头。
　　像神一样，有着博大到无私的爱，才配拥有斩妖除魔的力量。
　　这也是叔叔对他说过的话。
　　他从来没有做到，变强只是为了想要保护要守护的人。
　　银十弦走到学校钟楼下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
　　时钟落在一时的点上。
　　楼身破旧的有些脱落，巨大的时钟高高立于钟楼之上，成为学校最古老的风景。
　　这里是圣光学园最早的建筑，也是圣光校园三大传说中的其中一个。
　　听大姐大说，在六十年前，这里曾经失踪过一对姐妹，还有一个叫阿木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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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一个传说的由来，又为什么知道问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大姐大斜着眼看着银十弦。
　　银十弦眼神闪了闪。
　　早见角落里一群F班的学生在偷听，他无法告诉她原因。
　　本想等终极测试过后，再一个个解开校园传说的谜，可是至从他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谣，无法再等待下去，不想继续脑海里出现她那悲伤的样子，无论如何想要早点离开这里，逃开被爱情魔咒圈禁的圣光。
　　银十弦走近她，低声说道：“你背后的伤不是人造成的，是因为一个叫阿木的人对吧？”
　　“你？……你到底是谁？”大姐大退后一步。
　　“我是曾经救过你的人，所以……”他停顿了一会，“为了报答，告诉我第一个传说是应该的。”
　　大姐大目瞪口呆，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可怕的夜晚，一个从天而降的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他就是那个男人？
　　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想要将想像里冷硬的面具加在银十弦的脸上。
　　那天晚上，除了龙野，就只有晕过去的龙校长，绿鬼那么强大，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只有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那样可怖的身手，仿佛为灭鬼而生。
　　“难道是你？”
　　“是！”银十弦肯定的回答。
　　大姐大突然扑向了他。
　　“请你想想办法救救阿木，他消失了，在那个钟楼里消失了。”她激动的抓住银十弦，引得偷看的F班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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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十弦走向钟楼的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好像很多年都没有打开一样。
　　他微微的使了点力，大锁应然后落。
　　幽深的大门被他推开。
　　银十弦反手将手表轻轻转动，一束明亮的光芒映射出来，照亮钟楼底层狭小的空间。
　　钟楼内部很小，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
　　空气中迷漫着腐朽的味道。破旧的楼楼靠着破旧的墙壁，蜿蜒直上。
　　脑中又再次浮现出大姐大对他说过的关于这个钟楼的传说。
　　据说在圣光学园六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山村的小学堂。
　　那时候没有这样漂亮的校园，也没有这么大的操场。
　　学校没有对外的围墙，学生们喜欢在露天下，吸着轻风，迎着春雨学习。
　　所有的人都是无忧无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