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风物]足下の忍界》班驳影子

17、第十三个故事

　　在山里迷路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就算已经四处流浪了快两年，两个姑娘也不敢说自己成为了真正的冒险家，但在山里还遇到大型野兽这种事情真的还是第一次。

　　尤加利双手握着之前拾到的树枝，把梢挡在背后，小姑娘紧张得手心和额头不停的冒汗，双腿也在颤抖。“它……它过去我们就跑……”她小声对梢说。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一只足有两个姑娘加起来那么胖的棕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虽然没有向着她们的方向，但足以让她们紧张了。

　　梢抓住尤加利的肩膀重重的点头，两人在熊经过的时候屏住呼吸，力图做到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来。可人紧张之下如何真的能够安静，梢和尤加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跳跟鼓锤似的。

　　那只熊依然慢悠悠的走着，终于在两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越过了她们的位置。等它又走出一段距离，梢和尤加利一齐松了口气，跌坐在地。

　　就在她们相互搀扶着爬起来的时候，灰熊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突然转过头来，与两个姑娘对上了视线，那双黑色的眼，明明圆圆的甚至有些可爱，可其中的光芒却冰冷刺骨。

　　尤加利猛得回过神来，推着梢就往身后跑去，梢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被已经超过她的尤加利拖着跑起来。那只熊一声吼叫，惊飞了一树飞鸟，跟着就追了过来。

　　山路崎岖坎坷，为了缓一缓熊的速度，尤加利专门找比较难走的地方，可那些荆棘枝条划破了她的手臂和腿，却不足以阻挡棕熊一份一毫。越来越窄的道路终于跑到尽头，尤加利看着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攀爬过去的峭壁，一转身将梢拦在了身后。

　　熊停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目光好像是在看这两个姑娘又好像只是在游弋，她们的身侧是茂密的树丛和高大的树木，尤加利用眼神示意梢可以躲进去，可姑娘抓着她的手臂，大有要死死一起的气魄。

　　棕熊东嗅嗅西嗅嗅之后终于再次确定了两个姑娘的存在，怒吼一声就扑了上来。尤加利和梢吓得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这大约就会是自己一生的终结。她们在地球出生，却死在了月亮上，还未长大便已死亡，连尸骨都无法归乡，这比那些个马革裹尸还的战士们还要悲惨。如果真的被熊吞了，大概这就是她们的一生了。

　　或许是上天到底怜悯这两个流落异乡的姑娘，她们只听到耳边一阵风声，冷风拂面的感觉让胡思乱想的大脑清醒了许多，等再睁开眼，她们已经在一株大树上了。

　　“哎？”尤加利趴在那根粗壮得过分的树枝上，手脚并用的扒住树枝才稳住颤抖的身体，梢傻愣愣的看着她，突然扑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尤加利赶紧坐起来，一边拍着梢的背一边安慰她，可同样是刚刚幸免于难的小姑娘，她自己很快也哭起来。

　　“女孩子如果哭多了就不好看了。”有人拍拍她们的肩膀，递上可以用来擦脸的细棉布说。她们这才想起是有人救了自己，连忙道谢，又是感谢救命之恩又是感谢那块体贴的棉布，加上刚刚劫后余生，两人都有些语无伦次，在对方微笑的表情里越说越紧张，最后涨红了脸。

　　“不用谢的。”那人安慰两人说。

　　尤加利擦干净了脸抬起头打量这个人，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年龄，白色的头发在脑后绑起来，带着一副有些土气的圆形眼镜，穿着易于行动的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忍者，但是并没有戴忍者们都会戴的护额。

　　梢擦过脸之后嗅了嗅手里的棉布，看了一眼那人又嗅了嗅才小心的问：“这个是……药棉？”

　　“是啊，一时找不到手绢之类的东西，将就一下吧。”那人说：“站的起来吗？我带你们下去。”

　　梢和尤加利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并没有确认自己的力气，而是转过身向树下看去。那人见他们这样笑起来：“已经不是在刚才的地方了，放心吧，那只熊不在。”听到这话，两人又因为自己的胆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谨慎是好事。”那人一边拉着两人站起来一边说：“刚才时间紧迫，再和那样提着你们下去有些不妥，所以一个一个来？”

　　“我先下去。”两个姑娘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就对视了一眼，突然摆出了谁也不让谁的姿势。

　　“放心，下面很安全。”见他们这样，那人笑出来，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透出对两个姑娘义气的赞赏。

　　“那我先下去，梢你一个人在上面可不要怕得发抖。”尤加利说。

　　“我才不会呢，尤加利你就放心的下去吧。可不要被狼叼走了。”说着她还将两只手弯曲成爪子的形状呲牙咧嘴的做了一个扑的动作。

　　“你才是呢，不要被鸟叼走了！”尤加利说着对梢做了一个鬼脸，跑到那人身边鞠躬说：“麻烦您了。”

　　那人拍拍她的头，抱起她说了一句抓紧，尤加利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一句落到了地面上。

　　“咦？兜你去了一趟多了个女儿回来？”尤加利刚刚被放下就听到有人这么说，她转过头看到是一个颇有些高大的男人，留着一大把胡子，用布巾抱着脑袋，和服的下摆有一半掀起来系在了腰里，小腿的裤子上缠着绑腿，踩着只有一个齿的木屐，身边有一个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大箱子。

　　“五泽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啊。”被叫做兜的少年说：“还有一个，我去接下来。”

　　“不是一个女儿是两个吗？兜你太厉害了。”五泽说着还做出了崇拜的表情。

　　兜被他说得有些无力，挥挥手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被留下的尤加利抬头看向高处，树叶遮挡了天空也遮挡了她们刚刚落脚的地方，她抓着和服的下摆，手心依然在出汗，虽然刚才只是说说，但万一梢真的被鸟叼走了怎么办……

　　“小姑娘受伤了？”五泽突然问。梢回过头，才发现露在外面的小腿上到处都是伤口。“来，过来我看看。”男人招手说。

　　这人是救了自己的人的朋友，尤加利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些紧张，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那边挪，五泽也不急，一直等到她走到身边，拍了拍大树一处突起的树根让她坐了上去。

　　这时恰好兜已经带着梢下来，一直跟在尤加利身后的梢要比她的情况好上许多，只有一些小的擦伤，五泽先生摸着下巴打量了那些伤口一下，让她和尤加利并排坐下。

　　兜也坐到了另一边，看他先用水给两人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抽开那个大箱子的一层，从里面拿出一枚贝壳打开，两半贝壳已经被磨得失去了表层的颜色，但是单单是白色也透着一股润泽。贝壳里是一种白色的膏状物，五泽先生用药棉蘸出一点，轻轻的涂在了尤加利的伤口上。

　　她感觉到一阵伤口沾染药物常有的痛，可很快疼痛感就被一股清凉的感觉盖了过去，就好像是在火辣辣的夏天敷了一块冰，燥热与疼痛都随着凉气消失殆尽。

　　“好神奇……”尤加利觉得那些红色的伤口就像是画上去一样，想用手去摸一下以确认它们的存在，兜一把拉住她说：“小心感染。”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手的灰尘泥土。

　　梢掏出自己的手绢打湿了给尤加利擦干净手，又帮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她向后一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说：“太好了，脸上没有破相。”

　　“才不会那么倒霉呢！”尤加利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后怕的摸了摸脸。

　　“说了没事的。”梢笑着说完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姑娘：“谢谢你……”

　　“哎？”尤加利愣了一会也抱紧了梢，她感觉到怀里的同伴轻轻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后怕中回过神来：“我才是，要谢谢你，我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一切，如果这种时候不能站在你前面的话，那才是真的什么用都没有了。”

　　“患难之中方见真情，你们啊，一定可以一直相互扶持到老的。”五泽说：“现在的话，要来一起享用午餐吗？”

　　梢和尤加利这才觉得确实是饿了，赶忙从随身的包里取出食物，钱财一类东西都是梢在保管，就算是刚才也没有丢掉。她们准备的是在上一个城市买来的肉干，这里的人们靠山而生，猎人们上山时就会带上自家腌制的肉类，卖肉干的女人见她们是两个小姑娘，拿的是一种用梅子汁浸过的品种，吃上去带着点酸甜味道。

　　“那东西留着吧。”五泽将她们的食物挡回去，自己架开了一个铁架，从箱子里变戏法一般的取出了一些看上去十分新鲜的松茸，兜拿随身的刀几下将松茸剖成了片，刀面一递就全部乖乖的落在了架子上。

　　梢和尤加利已经见识到了不少神奇的东西，传说中的生物啊，神明啊，忍者们的忍术啊，可是这种普通人也能做到的事情才是最让她们惊讶和惊喜的，就好像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到这样一般的贴近感。

　　“说起来，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五泽一边烤着松茸一边问。那些菌类被他翻了个个，反面被烤出一条一条的金黄色，看起来颇为诱人。

　　“唔……迷路了。”尤加利随口说。梢苦笑了一下解释说：“我们在旅行，本来听说从山里到下一个城市有近路，可是走进来就遇到野兽了。”

　　“嚯，这么小的两个姑娘出来旅行？”五泽瞪大一双眼睛说：“真厉害。兜，你看她们是忍者吗？”

　　“怎么可能是。”兜摇摇头说：“哪个忍者会怕熊。”

　　姑娘们听着他们说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兜是一个忍者，而且实力不俗，不过她们对此并不算特别有兴趣，她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忍者，危险到让她们望而却步的，温柔到一个笑容仿若春花的，见多了之后才觉得，那不过也是人类，和自己比起来也就多了那么些特别的东西罢了。

　　大概付出的也要比她们多吧。

　　五泽告诉他们，在这座山里寄宿着各种远离人类的生物，他们有的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人类面前，有的却喜欢在有人入山的时候与人类一起喝酒。

　　“这些松茸，就是来自一些热情好客的独眼巨人哦。”五泽说。

　　“大山这东西，并不是只属于人类的。”兜也这么说：“她会公平的将自己分给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个从她身上经过的生物。”

　　尤加利和梢还不大懂这种无私和人类圈地意识之间的矛盾关系，只觉得对于这片山林有了全新的认识，她们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好像生怕自己手按在地上的时候就杀死了一只生灵一般。

　　“那你们呢？”尤加利接过烤好的松茸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五泽一边继续烤着松茸一边介绍了自己，尤加利和梢才知道月亮上也有富山药商。这些人和行脚商人有些像，会做出各种各样的药物送至每家每户，然后定期上门检查药品的使用情况并且补充药品，每年年底会与那户人家做结算，可是到底送出了怎样的药品，使用的情况怎样，富山药商这边不一定有明确的账单，这就是考验每家人信用的时候了，要给多少钱，完全是自己说了算的。

　　“大多数人啊，还是不敢的。”五泽说。大多数的人家会因为占了小便宜而一直内心惶惶不得安宁，与其这样一直被自己的良心折磨，还不如一开始就把钱给个干净来得合算了。

　　“是说，大多数都是好人吗？”尤加利一边嚼着松茸一边问。梢见她不礼貌的样子，用筷子的一端在她手臂上敲了一下。

　　“人有很多种，不能单纯的区分成好人或者坏人。”五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那取决于性格，环境以及对于一切事物的认知，那些会扣下药钱的人啊，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哟。”

　　“就像，我们永远无法想象成为忍者的辛苦，有些人却乐在其中一样？”梢问。

　　“是这样。”兜说：“不过真好啊，可以明确的知道自己是说，要做什么。”

　　“兜先生不是也很明确吗？”尤加利擦干净手说：“你是忍者啊。”

　　兜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对啊，我是忍者。”

　　梢和尤加利见他笑出来也不再管这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对话，可是她们却并不知道，兜是忍者，忍者却并不等同于兜，真正的自己是谁，该是有一个只属于一个人的标准，可以准确的做出定位，绝不出现任何偏差。

　　应该是像和梢一起在月亮上旅行的是尤加利，而和尤加利一起遇到了熊的是梢一样。

　　那才是兜所想要的，心中之轴。

　　吃过午饭之后两个姑娘还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五泽说并非所有的山里人都热情好客，入夜之后的大山依然充满了危险，让兜送她们赶快出山。

　　兜带着两个姑娘往山的另一边走，越过一株山毛榉的时候尤加利突然发现自己头上装饰用的铃铛失去了踪影。“可不可以回去找一下？”她问，虽然很喜欢，可更重要的是不能给予以自己帮助的人带来麻烦。

　　“大山给了你馈赠，你回赠一点东西又没什么，不要回头，一直出去吧。”兜推着她们两个的背一直往前走着。

　　可梢和尤加利都不过十多岁的年龄，正是好奇而且叛逆的时期，兜这么说反而勾起了她们的兴趣，两个姑娘回过头，看到刚刚待过的那株大树已经成为了一个深褐色的阴影，而大树的下面有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旁边有个长方形的影子，好像是药商的药箱。整个视野里颜色灰暗，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应该是脸的地方，似乎有一只眼珠反射着光芒。

　　梢和尤加利连忙回过头，可是两人已经是目瞪口呆，走起路来也有些同手同脚，兜一微笑着牵起两个姑娘的手一边向前走一边说：“说过了，不要总是去窥视他人的秘密，记住这个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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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士药商是日本的一个传统，以前富士这个地方有很多种植药物并且贩卖的人，具体的贩卖方式就是文里提到的那样。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有关日本人，有一个有趣的说法，如果是一个人，他们会循规蹈矩，绝不犯错误，如果做了错事会一直内心惶惶，可是如果是很多人一起，那么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我也不知道该把这个归咎于从众心理还是觉得罚不责众。

　　独眼巨人，字面意思，不解释了。

　　最后说一下时间线，这会已经是中忍考试之后的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