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残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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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4
白祈不明白，他以为那天他们两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事情那么顺利，他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可是为什么应殇的朋友还会打电话给他。眼见着徐若也差不多该出来了。白祈只好敷衍地应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抱歉我正在忙，你可以过会儿再打电话给我。谢谢。”没等佳叶回答他就急忙挂掉了电话。
佳叶呆呆地望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显示屏，微怔了一会儿后，手还是伸向了桌上摆着的另外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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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殇从上次看完短信后，就没回公寓过。她在大街上茫然无措地走了大半天，最后走到了车站，她黄昏的时候坐上通往家附近的公车，下车后又徒步走回了小区，那个自从高中以后就基本没回去看过的充满她各种懵懂与美好回忆的地方。她走到家门口，看到隐隐从里面透出来的昏黄寂寞的灯光，她站在门外，看着那个金属门上贴歪的倒“福”字，想起小时过年母亲冷漠如常，她却禁不住热闹的气氛踮起脚尖晃悠着身体把“福”字按上了门，然后转过头希望看到母亲的表情能为她有一丝改变，不过母亲并不曾认真看过她一眼……那时，她还没这么无情没这么麻木没这么……肮脏。
应殇将手轻轻覆上那个积淀了岁月的锁把，然后闭上眼转身离去。她不愿意让母亲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会让母亲回忆起在她不在这段时间也许被暂时忘却了的悲伤过去的事情。
半夜应殇去了附近的午夜场电影院买了两张情侣票，并在电影院里勉强蜷身躺了一夜。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的不仅是电影里煽情的背景音乐，还有周围学生情侣发出的放肆清脆的打-啵声。
第二天，应殇在早餐店要了一碗小馄饨，她看着从自己衣服里千辛万苦总共掏出的四十三块六毛钱，不舍地花掉了其中的3块，边嘟囔：“原来不是只要两块的嘛！”她往碗里漫不经心地倒着辣酱，看着貌似是在她睡觉时没电自动关机了的手机，在“果然还是太冲动”的念头围绕下吃完了分量少得可怜的早饭。
拍拍屁股走人后，应殇一路不知觉地走过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回想起一个个似近非远的场景，慢慢整理着错乱的思绪。她与佳叶在小巷的第一次见面，自那以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她在那个车站被白祈吸引住，在那个奶茶店要到了他的手机号，从此被拽入一个能毁灭人的漩涡；她与佳叶一起“调-戏”了苏淮的街道依旧行人稀少，正式认识苏淮的隔壁小区的公园只有一些老人在健身……不知不觉去过了所有有熟人影子的地方，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应殇悠悠荡荡地走在街上，夕阳把影子拉得斜长。她无意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赤”，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正如同那块招牌，心底有的是血红，有的是暗黑，有的是惨白。
“他们的地方都去了，怎么能独独落掉林赤页呢！”于是她便踏入了那片熟悉的阴影。
幽长的黑暗，一级级不明的楼梯，第一次有白祈牵着，第二次有林赤页领着……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一个人走这一段曾给她带去无穷无尽未知恐惧的路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应殇走得格外顺畅，没有扶着墙壁，没有光亮，没有被看不清的台阶绊到，也没有踩空。很快她就到了门前，那从缝隙透出的丝丝光亮竟给了她无言的安慰。
应殇正想转身离去，没想到门却无声地开了。
“应殇？”林赤页背着灯光表情有点模糊。他把门开到与墙壁触碰，然后后退了几步，这使得应殇看清了林赤页眼中的情绪，那是她虽然从没见到过却似乎懂得的神情，于是她上前了几步。
两人无语对望了很久，奶白色的灯光在他们头顶盘旋。鬼使神差，也不知是应殇先上前或是林赤页先张开手臂，两人竟紧紧相拥，像是冰天雪地里两个脆弱的人紧抱取暖。应殇一直以为的坚强、自尊、冷静、压抑竟如数分崩离析，她的泪水盛开在林赤页的西装上，透进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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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林赤页正在X高（就是应殇的高中）附近的那个事务所坐镇，突然接到了程佳叶打来的电话。
听程佳叶的几句话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了，于是他驱车前往另一个“赤”事务所，他总共开了两家“赤”。很巧的是，一家在应殇学校附近，而另一家则在应殇家附近，不能不说他们很有缘。
林赤页清楚，应殇不回与佳叶合租的公寓，便只有几个地方可去，大致分布在她学校和家周围，但若都不是那他们都无能为力，而程佳叶告诉他应殇身上并没带多少钱，于是他松了一口气。
程佳叶还要上学，她只能抽空在学校附近找找，虽然他觉得应殇在那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放过一丝希望。而他就负责去她家那边找。
应殇失踪，林赤页并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程佳叶也不肯说明，但他大致可以猜到与那天应殇与白祈的酒店一夜有关，这事佳叶不愿与外人说也是正常的。
林赤页答应了帮忙找应殇，可他到了“赤”后，并没有照佳叶提供的线索找人，而是进事务所交接了班，让值班的人员走了，然后他一人坐在窗边。等。——他情愿守株待兔，他和她都在移动的话，很容易错过。
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自信可以等到应殇，但当他看见楼下那个迷茫徘徊的熟悉身影时，他还是激动了。
林赤页静静地等待，看到应殇在楼下呆站了一会儿才向入口走去，他僵硬了一天的面容才松懈了下来。
林赤页起身，坐了一天的沙发，他的腿有些麻，他也不顾，只走到门边，站定。
不知过了多久，林赤页听到了一声绵长的叹息。他于是急忙打开门，看到的正是应殇刚要转身离去的一刻。
林赤页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后退了几步表示希望应殇进来。
正色后，他看着应殇几天不见就憔悴瘦削不少的脸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但他确实好想抱住她，让她感受他的力量，让她不再难过，对应殇他不再想要那个有着淡淡疏离漠不关心的林赤页了。这是他对女人不曾有过的冲-动。他偷偷张了张手指终究又将拳头握紧。
转眼间，他们就抱在一起，这是他没想到的，他想做却犹豫了的。如同一艘航船停在港湾里，他却无法决定她的去留，只能尽其所能用力抱紧。
林赤页正欲将手臂收紧，应殇却一把推开了他。
她说：“我失控了。”然后又变回那个在狂风暴雨中仍想自己立得笔直的应殇，那个让他只能用漫不经心来配合的应殇。然而，他和她都没注意到的是，在那个早上之后，应殇已经对男性有了普遍的恐惧。事实上，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应殇从小就对男性有着一种同一般人不一样的情绪。
林赤页表示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残酷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