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佣兵异闻录》京冶

1、Capitolo 1

　　这是一间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边境的酒吧，它看起来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破旧的木地板被灰尘所覆盖，店里只在柜台上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零零散散的客人隐匿在黑暗之中，低声耳语。

　　突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时间过去几秒，店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穿着斗篷的瘦小身影，看到来人后客人们恢复常态。
　　“我假设，你还知道回来？”年轻的酒保挑挑眉，托起他惯有的咏叹调，眯眼笑道。
　　“Ciao，威廉。”那个被称为诺尔的孩子在吧台坐下，递过用帆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品，挠挠头：“抱歉，这次有点远。”
　　不可置否的耸耸肩，酒保看了那物品眼，同时递给诺尔一个信封：“除去中介费，你占百分之七十三。”
　　“Thanks。对了，威廉我······”
　　“饿了出门右转，直走1000米，左手边有家快餐店。受伤了自己去后街，老布鲁肯定还没睡。还是说——”酒保，也就是威廉笑的让人不寒而栗，他屈指轻轻击打着桌面，勾出一个意味深长而又不失优雅的笑容：“——假使需要特殊服务，在下不胜荣幸。”
　　从来不知收敛，荷尔蒙过剩，意大利男人的‘优良品质’立刻显露无遗。

　　年仅11岁的自由佣兵打了个寒噤，扭过头，鼓起包子脸：“······什么都好了啦。”
　　威廉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将一盒牛奶扔给诺尔。
　　“噗······”
　　“喂，那边的不许笑！”
　　气嘟嘟的捧起牛奶一口气灌了下去，诺尔‘啪’的一下把被子放在吧台上，憋起嘴：“再来一杯！”
　　威廉哼笑，又给她倒满。
　　两人就一直重复着你喝我加的动作，直到诺尔第三趟从厕所回来，脸色发白。
　　“小孩子脾气闹完了？”
　　“谁、谁闹脾气了？！”
　　“那再来一杯？”
　　“对不起我错了······”

　　真·恶趣味·大魔王二号伸手揉了揉小佣兵的头，转身取出刚热好的三明治。诺尔的金眸一下亮了起来，她拽住威廉的手，身后仿佛出现了一晃一晃的尾巴，摇得正欢。
　　“威廉~~你果然比师兄还像我爸爸的说~~”
　　“我默认我的耳朵没有问题，你说我像什么？”
　　“像、像大神！”
　　“呵。”

　　一点零五酒吧是得到政府‘默认’的黑店，说的再专业点就是雇佣兵们的情报所和任务委托地，它和黑白两道都有不少的牵扯，这才保证了它两个世纪的经营史。
　　而威廉的全名是威廉·帕克劳斯，一点零五酒吧第五代店主，兼职清洁工调酒师服务员中介保镖打手收银员门卫厨师中介员等等等等，简而言之是个苦逼悲催却又乐在其中、鬼畜腹黑抖S优雅毒舌集一身的人。

　　“唔······”咽下一口三明治，诺尔问道：“最近有没有好玩的工作？”
　　停下擦拭玻璃杯，威廉从柜台里拿出一沓白纸：“中介费百分之二十，老规矩不变。”
　　“斤斤计较的男人是嫁不出去的！”
　　“你想怎么死？”
　　“大神刀、咳！枪下留人······”
　　小佣兵识趣的闭上了嘴，乖乖低头。但随着她越皱越紧的眉头，吧台发出一声响动，诺尔愤愤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居然让我们和警察合作，他们想掀了整个西西里吗？！呐，威廉！”
　　“你不能奢望每个人的智商都达到平均值。”漫不经心
　　看到对方没有谈论这件事的意向，诺尔一下子撒了气，她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研究纹路，直到酒吧的大门被推开。

　　一片寂静，诺尔有些疑惑的回头，却看见一位挺着肚子的女士站在店门口，看上去很是面生。
　　普通人？
　　“Buon giorno，欢迎来到一点零五酒吧。”威廉率先开口打破了静默，他走出吧台，优雅的行了个绅士礼仪，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不知这位高贵如百合般的小姐有何指教？”
　　装吧你就。诺尔低头闷笑。
　　“Buon giorno，先生······”妇人用她温润到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眸子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诺尔身上，微微一笑：“我想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找她？
　　小佣兵怔了怔，冲坐在角落里的同僚打了个眼神，而那人则回了她个‘不知道’的手势。
　　“哦？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神秘的妇人走过去坐到诺尔的身边，在坐下来的一瞬间感觉到对方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淡淡的警惕，她了然地笑了笑，自己似乎找对人了：“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小佣兵点了点头，为她要了一杯热咖啡。
　　“谢谢。”抿了一口咖啡，那人接着说：“我叫露切，是基里奥内罗家族的BOSS。”
　　擦拭玻璃杯的手微微一顿，威廉的眼中多了几分了然。
　　“哦，Buon giorno露切小姐。我叫诺尔·埃斯波西托，11岁，自由雇佣兵。”
　　诺尔耿直中带着疑惑的金眸眨了眨，认真的回应道。
　　话音刚落，靠近吧台的桌子便响起喷笑声，小佣兵颇为无辜的皱起眉头。

　　“我假设你塞满杂草的脑袋激灵了些，现在看来那些杂草似乎得到的不错的光合作用——越长越多了。”
　　咏叹式的讽刺不管听几次都威力十足，小佣兵狠狠的噎了下，而肇事者似乎还没说够，不紧不慢的继续喷洒毒液：“还是说，你的‘交易’经验也贡献给了光合作用，好让你更有效的拉低智商平均值？”
　　小佣兵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灰溜溜地跳下吧台，刻意选了离威廉最远的角落落座，表情酷似被嫌弃的小狗，满脸哀怨。
　　露切笑笑，在诺尔旁边坐下。
　　被讽刺到体无完肤的诺尔总算恢复了过来，毕竟不是新手，她只需一眼便给露切贴上了‘大客户’的标签。
　　至于基里奥内罗家族······黑手党？虽然不是很有名但确实在哪里听过，嘛，也可能是某军火世家的说······

　　秉承雇佣兵的职业道德，诺尔并没有多问，但金眸中的警惕却是退去了不少。
　　“您要雇佣我？”
　　“是的。”
　　“只要报酬充足，雇佣兵会为您做任何事，不问原因无论好坏。但在那之前——”诺尔截住了话尾，轻轻眯起金眸，那干净的颜色却丝毫不见通透，好似凝练千年的琥珀。
　　从未做过私下交易的她为什么会为人所知？情报泄露，不，那不可能，即使是彭格列也不能轻易从威廉这里任何资料。最后——就算是对方有独特的情报系统，但为什么会如此笃定的选择她？这些认知让诺尔多多少少有点不安。
　　像是知道小佣兵要问什么，露切轻声道：“是星星引导我来找你的哦。”
　　“星星？”
　　星星=闪亮=超级新星=有名
　　我超有名······
　　沉稳的劲头立刻变成浮云，诺尔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因兴奋而荡起的红晕，她半撑在桌子上，不久前才消失的小尾巴使劲摇动着，配合着她信誓坦坦的表情，煞是可爱。
　　“放心吧！什么工作都没问题的说！我诺尔·埃斯波西托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吧台传来一声咳嗽，小佣兵扯着脸颊冲那边做了个鬼脸，看的威廉眉头狠跳。
　　露切轻轻的笑了，好似一股春风入室，又好像天空般辽阔高远，她看着小佣兵稚嫩而又活力十足的侧脸，轻轻扶上小腹。

　　她没有说谎，不管是雇佣的问题还是那个星星的指引。但不能说的事终究太多，那些自己了解和不了解的，该背负的和该舍弃的，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自己不该对这个温暖的、有着明朗笑容的孩子做出隐瞒。
　　三天前，预示着七位基石守护人的星星旁边——又出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那颗星星不像其他七颗那样围成圆环，而是处在离它们很近的地方，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像是在默默观看。
　　见证者。
　　这还是从母亲的笔记中找到的名词。
　　留在露切血脉里的预知能力远没有先辈们宏厚，但连续几个晚上的预知梦足够她看清那位见证者的相貌——那是个黑发金眸的可爱女孩。梦中，小小的见证者抱膝坐在两个墓碑前，一言不发的流着眼泪，满是说不出的痛苦与缅怀。

　　“露切小姐？”疑惑的声音响起。
　　露切不着痕迹的收好情绪，再次微笑的看向诺尔：“我还以为埃斯波西托小姐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呢。”
　　“叫我诺尔就好。我们这种人在可以快乐的时候要快乐个够，毕竟时时刻刻都要面那些残忍的东西。”小佣兵挠挠头，道出事实：“嘛，这还是师兄说的”。
　　诺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原子笔递给露切：“请您写下大概时间和想要的东西，剩下的，我假设我们可以当天面谈”
　　“当然。”
　　半个小时后，看着预定佣金那一串令人眼晕的数字，诺尔有些呆愣的看向露切，她实在怀疑这位女士不小心多加了几个零。
　　结果这件事就在诺尔拉着露切狠摇尾巴下敲定，目送着露切的背影，威廉冲重新坐回吧台的诺尔挑了挑眉：“决定好了？”
　　“恩啊，好久没遇上这么好玩的事了。”
　　“呵，那么，祝你好运。”
　　他还没说完诺尔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谢你吉言，我一周后离开西西里，arrivederci，威廉 。”
　　“我暂定你的大脑还好······”回答他的是小佣兵凌乱的脚步及重重合上的大门，威廉冷哼一声，从柜台拿出账本，提笔写下
　　——1993年8月30日诺尔·埃斯波西托吃霸王餐一顿共计840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