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青春物语》枫露清愁

9、颠峰之后

　　梳洗完，迹部换上睡衣，旁边的仆人立刻递上一杯牛奶。本来照一般情形迹部期待是一杯威士忌什么的，但他现在未成年，在那个狐狸老爸的监控下，只能皱皱眉将就喝牛奶了。以他的品味而论，二者自然差好多。

　　“少爷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管家裕己注意到迹部虽然在看电视，但是不时的嘴角露出笑意，仔细观察电视里也没什么能让迹部一直偷笑的内容。回想起最近迹部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裕己不由猜想迹部今天一定遇到什么好事了。

　　“呵呵，没错。裕己，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迹部心里一高兴，就想找个人说说，但是整天身边没有一个人，一直憋到现在。

　　“谁啊？裕己不知，”刚说完，裕己灵光一现，“会不会是绮萝小姐？”啊，不对，现在少爷遇到绮萝小姐还不至于高兴，或者他自己还不知道他会高兴。

　　果然，迹部厌恶的说道，“遇到那个女人本身不会让我高兴的，不过，猜猜她在干什么？她居然在打网球啊。那个女人，打网球啊！真要笑死我了！”

　　“绮萝小姐打网球？为什么？”裕己诧异的说道，“她打网球，该不会是为了......”裕己没有说下去，看着迹部，心里已经一片了然。

　　但是迹部浑然不觉得神情，又让裕己心里一凉，不由得在心里为绮萝默默哀悼。

　　迹部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你想不到吧，她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居然会反抗我了！”迹部笑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看到她那个表情，害我倒是更想欺负她了！呵呵。”

　　听完之后，裕己倒是更想为绮萝哀悼了。

　　迹部少爷的家境太好，跟绮萝小姐完全相反，他完全不知道绮萝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唉，自恋如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体会绮萝小姐的心意。

　　“你那是什么脸？”迹部发现裕己并不像自己这么开心，居然满脸的苦涩和无奈，于是皱眉问道。

　　“没什么，最近风湿病发作了！”裕己含糊带过，鞠躬退下。

　　夏天得什么风湿病？迹部疑惑的看着裕己的背影。

　　晚餐过后，不二说他要出去走走，便离开家门。由美子没有多问，因为她从来都相信这个弟弟，尽管有的时候她觉得他会寂寞。

　　坐在河堤上，百无聊赖的往河里丢石子，看着那颗石子从河面上一跳一跳的从水面跃过。

　　1，2，3......

　　有的时候，在不想读书，也不想练球时，他都会来这里。

　　从小，对他来说无论做什么，想要达到颠峰似乎都很容易，大家一定不知道，他就是随便玩玩打水漂，也都变成高手了。

　　父母的夸耀，老师的称赞，学生的羡慕，他接受的都有些麻木了。

　　可是在那之后呢？为什么每当他站在顶峰时，袭上心头的总是一片茫然和空虚呢？

　　渐渐的，他学会了凡事都不去用心，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站在顶峰，也就不用面对那种空虚了。

　　他学会了上课的时候走走神，比赛的时候不尽心。

　　老师希望他跳级，或者参加一些全国比赛，他尽数回绝。他从来不做跳级这种扼杀天分的事情。

　　龙崎也常说他总是不承担网球部的责任，把担子扔在手塚一个人肩上。

　　呵，他才不要像手塚那个傻瓜，把青学当成自己责无旁贷的事。这个责任扛的太累，搞得自己心力交瘁不说，手肘还受了伤。

　　他们还年轻呵，还有很多青春可以挥霍呢！干吗要只执着于一件事情呢？

　　不过，手塚作为网球手的确是他遇到的唯一的劲敌。

　　有时他想，如果他勤加练习，是否会超越他呢？

　　再一想，还是不要！他要是胜过手塚，就是青学第一了。青学网球部的这个担子不就自然落在了他不二的肩上了，怎么可能？他躲还来不及呢。

　　说他不二生性懒散也罢，确实很少有什么能让他拼进全力去想争取的。也的时候他很想像弟弟裕太那样尝尝拼命想要超越某人的感觉。

　　不过内心深处，当看到别人的执着于某件事时，他其实总是微微有些羡慕甚至于欣赏的。因此，他每每见识到手塚那个认真的模样就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他也该回去了，不然由美子姐姐要担心了。

　　暑假的晚上照例是茉奈子夜游的时间，领着一帮小混混四处逛，打打桌球，砸人家场子，抽烟喝酒还兼打架。

　　茉奈子知道绮萝最看不惯她这个堕落的样子，但是就因为心疼她，才不想约束她，任由她胡闹。

　　一帮子人在河堤坐下，摩托车随意停在一边，大家围坐一圈喝酒打牌。这里的温度要比别的地方低些，所以他们总喜欢在夏天的傍晚过来聚聚。

　　此时此地就是他们的天堂，没有父母，没有老师，没有学校，他们完全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约束。

　　茉奈子和他们在一起时间不长，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并非坏孩子，只是不爱学习罢了。

　　而他们似乎也知道，茉奈子算是他们中的异类，一个聪敏的天才学生，就像一个堕落的天使一样。她的好头脑再加上她不输男生的身手，让很多人愿意追随她，所以很快，她就成了这些人的中心。

　　茉奈子坐在一边，掏出烟点上，还没抽一口，忽然浑身冷意。

　　四下望望，好像没什么风，也没有别人靠近。

　　怪了，为什么自从她被不二泼过一桶，不，半桶水之后，每次她一抽烟就感到浑身发冷，总是担心是不是哪里会有一桶水浇下来。

　　很糟的现象，这样下去，没准她以后再也不能抽烟了。

　　忿忿的丢掉还没抽的烟，然后看了看衣兜里放着的剩下的那包也没怎么抽的烟，干脆也拿出来揉成一团扔了。

　　死不二，臭不二！她绝对饶不了他！！！

　　茉奈子忿忿的在河堤走来走去，一边把不二当成小石子踢着，一边嘴里叽叽咕咕。

　　突然，人群有了骚动。

　　“喂，你干什么的？”

　　“跑到我们地盘干吗？”

　　那群人突然嚷了起来，他们围住了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鬼。

　　那个男孩带着一个有点鬼怪的头巾，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一看就是正在沿着河堤锻炼。

　　虽然是在锻炼，不过这么无聊的晚上主动送上门来的玩具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他们围上海堂熏，嬉皮笑脸的说，“小子，你知道随便进入我们的地盘的后果吧？”

　　海堂抓着毛巾，看都不看这帮混混，冷冷的尖声说，“让开！”

　　大家愣了一愣，大概没有想到这个酷酷的小鬼说话竟然是这个调，随即爆发出大笑来。有人故意笑的很夸张，有人跺着脚跳，还有人模仿海堂尖声尖气的声音说，“让开！”

　　海堂的脸上隐隐的浮现了一层羞恼的红晕。

　　不理会那帮人，海堂打算继续自己的跑步练习。

　　这帮人那肯让他走？那个模仿他的人大笑着说，“这个小鬼还是个娘娘腔呢！”

　　果然，海堂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揪住那个人的领子，低低的咬牙说，“你敢再说一次？”

　　旁边一个人趁海堂没有防备，一拳挥过来，“还敢动手！？”

　　海堂的脸被打的歪向一旁，他慢慢把头转过来，一言不发的瞪着那个打他的人。

　　被看的人反而畏缩了一下，一个比他矮半头的小鬼瞪着他的样子就好像要某种爬行动物紧紧的缠着他一样，他快要窒息了。

　　他周围被五六个人包围着，有些甚至比他高一个头。他还敢用这种眼神？

　　咽了咽口水，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他大声叫道，“扁他！”

　　一群人一拥而上，刚想教训海堂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住手！”

　　众人分开，一看，原来是茉奈子俏生生的站在河边，她早就看出海堂穿的是青学的制服，不开口是不想暴露自己，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硬气。

　　“让他走吧，你们吵的我好烦！”娇美的茉奈子发话了，好像颇不耐烦。

　　大家一直唯她马首是瞻，于是放开了海堂，其中一个还恨恨的说，“算你小子走运！”

　　海堂熏看了一眼茉奈子，一个字也没说，然后继续他的跑步练习。

　　大家不以为意接着打牌。

　　茉奈子则疑惑的四周望望，刚刚她出声的同时，她感到离她不远好像也有一个声音叫住手，是她重听吗？

　　坐在桥下，让自己的身影淹没在桥的阴影之中，不二意外的看到了茉奈子在校外和一帮不良少年混在一起的模样，当然也看到了海堂。

　　发生冲突时，他禀着一贯作风选择纳凉观望，当然，如果他“卡娃依”的学弟真的有了麻烦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而茉奈子开始显然也是一样不打算插手。不过就在海堂真要被打时，他出声阻止，而这个时候茉奈子也出声了。

　　如他所料，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不良少女，他明白她因为看见海堂穿着青学制服才这么做的的。

　　算她还有点良心。

　　唇边又挑起了兴味的笑意，无论如何，看到茉奈子总是让人愉快的，不二的好心情又开始往上爬升了。

　　好吧，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啪！”一个扁扁的石头落入河中，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那个石头并没有沉下去，反而在水面上跳了起来。

　　1，2，3，......

　　原来是有人打水漂，大家并没有怎么样，

　　可是跳了五六下以后，当大家都以为那个石头要沉下去的时候，它居然还在跳。

　　......，8，9，10，......很多人忘记了手中的牌，眼中就跟着那个石子数着。

　　“......11，12，13！”石子终于沉了下去，大家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不过很快就惊讶的议论开来，是谁？让那石子整整跳了十三下！

　　茉奈子的目光立刻顺着石头的轨迹往回追寻到了桥下。

　　大家的目光追随她的目光也来到桥下。

　　一个人影从黑影中慢慢显现。

　　即便是夕阳西下之中，还是能感受到那个人一尘不染的气息和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

　　所有人都被他的风采惊呆了。

　　只除了茉奈子，她正恨恨的咬着牙！

　　因为这个人正是不二周助！

　　她劈头问道，“你来干吗？”

　　不二没有回答，因为已经有一群人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ne，刚刚的水漂是你打的吗？”

　　“嗯。”微笑，很温和。

　　“教教我吧？”

　　“好啊，不过除了你要每天练习腕力，最好能懂些流体力学的知识！”

　　“na ni？”满头问号，不过好像很高深。不错！这个人好厉害，好像比茉奈子懂得还多。

　　简直胡说！让这帮人学流体力学，还不如杀了他们！茉茉撇嘴。

　　“你好厉害，混哪里的啊？”问话的不脱江湖味。

　　“我中立！”

　　“哇，个性！”他立刻成为了新偶像。

　　那是因为胆小谁也不敢得罪！茉茉冷哼。

　　“那你是什么流派？”这个人是个狂热的暴力分子。

　　“自己流！”不二顺嘴胡说。

　　“哦，”听的人似懂非懂，“那不成你自己创立流派，哇！”这人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不过老大说过，人不可貌像，他说不定是个高手呢！

　　茉茉在一旁差点跌了个跟头。拜托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自己流”不就是“没有流”嘛！就是打了个水漂么，至于盲目崇拜成这样啊？

　　各色人等纷纷落马拜倒在不二脚下。但她岂能让别人在她的属下面前出风头。

　　“你会骑机车吗？”一个娇脆的声音异峰突起的响了起来，问话的正是茉茉。

　　那个优雅的少年怎么可能骑着机车？茉茉坏心的问道，存心给他出难题。

　　呵，光是想象一下不二骑在机车上的样子，茉茉几乎暗笑到肠子打结。

　　不二抬眼看见她那一脸坏笑，就知道她的打算，不过他岂是会这么容易就中招的？

　　众人期盼的望着他。

　　“不，不会，”不二轻轻的咳了一下，温柔的笑道，“我从小身体不太好，但是我真的好羡慕那些能骑机车的人，因为我觉得男人骑机车的样子最有型了！”

　　“哦。”众人颇遗憾的说，听到一个风采翩翩的美少年自己的“悲惨遭遇”，非但不引起反感，反而争取到了无数同情分，再加上他的称赞，在场的无不得意，仿佛自己已经是最有型的那一个了。

　　霎时间他的人气飙升！

　　茉茉在一旁差点没晕倒，没想到不二他居然会来这么一手。

　　像网球那种强度的运动，他都玩的转，顺带也让她周围的女生们一个个心甘情愿沦为花痴呢！

　　还“从小身体不好”咧！他不二要是身体不好天底下就没身体好的人了！

　　“不过，”不二弯腰轻轻抽出一副牌，“我会些小魔术。”他岂是只能用苦肉计的人？

　　说话之间，他的两手一合，再分开时，掌心的纸牌赫然不见了。

　　“哦？”众人又发出一声惊叹！

　　雕虫小技，他是藏在袖子里了，这也看不出来？茉茉再也忍不住了，“ne，走了！”

　　没想到以前对她言听计从的众人居然没一个理她。

　　“还有一个游戏，嗯，你从这里随便抽一张牌，......记下了吗？好，放回去，我洗牌，......现在我找出你刚刚抽的那张！”不二缓缓抽出一张牌来，微笑道，“红桃A是吗？”

　　“啊，没错！”周围又是一片崇拜声。

　　无聊之极！他明明在那张牌上面做了记号的，茉茉简直看不下去了。

　　“我要走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喝酒的吗？”茉茉站在他们旁边，大声说。

　　大家听了终于有点动摇了。

　　“还有一个游戏更有趣哦！”不二突然温和的插言。呵呵，想喝酒？你还未成年呢！

　　“那你去吧，我们不去了。”大家听不二一说，立刻一致倒戈，“那游戏是什么？”

　　“嗯，是这样的......”

　　居然还有？这帮人真是够了。

　　突然她看到不二对着众人的温柔笑脸上，投过来的却是狡猾的目光，而且他的目光仿佛再说－－loser！

　　“你到底来干吗！”茉茉站在一边冲着不二说。她隐约觉得不二来这里的原因不简单，可是又想不出来为什么。

　　“看，这样拿牌......”存心砸她的场子的人还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玩牌，根本就没理她。

　　茉茉更是气的满头冒烟！

　　这个不二，十分钟不到便把这些个桀骜不逊，她下了很大功夫才搞定的混混收的服服贴贴的。

　　瞧他们一个个崇拜的目光，看样子他们就快有新的“领袖”，连呆会要去喝酒的事情都扔到一边了。

　　那她这个“战败者”还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干什么？

　　跺跺脚，她转身离去。真不知道不二来这里干什么的？简直是坏她的好事！

　　唉，想想看不二确实有种收服人心的魔力，但是只有她茉茉对此免疫，因为不二的恶魔天性只有她最了解。两次见到他，她居然都只有乖乖认载的份！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她摸摸鼻子，看来今晚只有乖乖回家了。

　　不二一边玩着牌，一边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暮色渐沉，只有海堂还在沿着河堤慢跑。

　　可恶，居然被一个女人救了！真是不甘心啊！

　　他海堂熏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一定要练成就一个眼神－蛇眼瞪，一个声音－嘶－就能吓死对方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