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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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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数十根细针扎入肩臂,其痛楚可想而知,离鸿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两步,白煞却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手中长剑直取他颈项而来。眼看剑刃就要抵上离鸿喉头,一旁却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白煞面有异色,脚下一个不稳竟向前栽倒,似是有人在背后偷袭了他。离鸿赶忙抓住这个机会,扬手挥出离恨,那离恨削铁如泥,离鸿又在惊痛之下使出全力,登时把白煞捅了个对穿,鲜血从他背后猛然洒出,他通红的眼中满是恨意,而后软软地跪了下去。
离鸿抽回刀后望着地上尸身久久回不过神来,只听有人道:“离兄弟,你没事吧?”
离鸿回过头,看到了与他同样惨白面色的叶荣,吃惊道:“叶大哥,你……”
叶荣低头看了白煞的尸体一眼,小声道:“方才我路过此处,听见你们打斗之声,白统领他……他拿出星罗水华针时,我便察觉不妙,怕他伤了你性命,所以,偷偷用石子打了他小腿,”他解释完,又深吸了一口气,“离兄弟你放心,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向外人吐露半句,这几天在封霞岭的门派众多,若说是他们对白统领下手也不会让人疑心。”
见他急着要替自己隐瞒,离鸿忙道:“叶大哥不必担心,是白煞有错在先,我杀了他,狼主也不会怪罪我的。”
叶荣似乎吃了一惊,交错地看着他和地上的白煞,然后才支支吾吾道:“原来,原来如此,狼主对你……果然是十分信任。”
他神色古怪非常,离鸿隐隐觉得奇怪,却也顾不得多想,只因方才中的那把细针虽然没有毒性,但根根都直往肉里钻,这一会已经痛得他苦不堪言。
叶荣察觉到他冷汗直冒,看了他血淋淋的肩头一眼,皱眉道:“这星罗水华针十分细小,会随血液而动,若是流到了肺腑中可就糟了,你且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离鸿见他如此说,也只好平心静气坐到地上,然而看着一旁白煞死不瞑目的尸首,却又忍不住担心狼主知道此事后会是喜是怒,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叶荣已快步回来了。
离鸿原以为他是去请医师,谁料他竟独自返回,依旧是满脸忧色,手中拿着个灰色石条,低声道:“离兄弟,这针只能以磁石慢慢吸出,你忍着点。”
这么精细的活,若是多几个人来方才省事,叶荣却不肯另找帮手,想必还是担心旁人知道白煞被自己所杀之事,离鸿心中苦笑,他从来都这么小心翼翼,虽然迂腐,却也可见确实担心自己。
等到细针全都被磁铁吸出,叶荣又郑重地撒上药粉,替他包扎起来,而后轻轻叹了口气:“好了。”
离鸿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忍不住道:“叶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叶荣似乎想否认,却又叹了口气,“离兄弟,你与白统领究竟有什么嫌隙,他竟用这么歹毒的暗器伤你?”
离鸿微有些窘迫:“他只是……看不惯狼主对我另眼相待而已。”
叶荣眉头皱得更紧,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恕我冒昧,你与狼主已经……那般了么?”
离鸿顿时脸上通红,结结巴巴道:“啊……我……我们……”
他这副模样无异于是承认了,叶荣摇了摇头:“离兄弟,我以为你是个有主见能做大事的人,没想到竟也轻易被美色所迷。”
听了这话,离鸿脸上的热气顿时消退,甚至冒出些寒意来,他震惊地望着叶荣:“你知道……”
叶荣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明月公子。”
离鸿倒抽了一口冷气,皱眉看向他,厉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叶荣嘴唇微微抖了抖:“没有人了……”他抬起头,看着离鸿冷硬的神色,“离兄弟要杀我灭口么?”
离鸿骤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刀柄,他吓到似的甩开手,勉强笑了一声:“叶大哥说笑了,只要你保守秘密,我绝不会伤你性命。”
叶荣低头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谁也不说,可是……离兄弟你救我多次,为人高义,叶某心中敬佩,实在不忍看你踏上前狼主的老路。”
离鸿僵了脸色:“我跟姜腾并不一样。”
“姜腾……”叶荣低低重复一声,“好久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离兄弟,你可知道他和明月公子当年究竟是怎么个光景么?”
他这句几乎问到了离鸿心坎里,他自然十分想知道,但却又不愿听别人贸然提及,所以并没急着回答,只紧紧抿住了嘴唇。
而叶荣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初到风狼时,曾在狼都侍候过两年,姜腾对明月公子爱惜至极,旁人轻易不能得见,我也只见过他一次。但他二人的事,整个风狼无人不晓,姜腾虽娈宠众多,却惟独离不开明月公子,不论去哪里都要将他带在身边,”叶荣说到这,瞟了离鸿一眼,“其实明月公子也离不开姜腾,当年七绝峰妄言向姜腾挑战时,姜腾本想只身前往,但明月公子十分恼怒,闹了几日,终于迫得姜腾带着他一同上路。”
听了这番话,离鸿先是心里一紧,但随即想到,若说阿笙离不开姜腾,也无非是因为淫蛊的缘故,你们又知道什么,他这么想着,却故意道:“这么说来,明月公子对姜腾是十分眷恋了?”
叶荣苦笑一声:“若是十分眷恋,又怎会痛下杀手。”他顿了顿,“离兄弟,你应当知道狼主的内功有多深厚吧?”
狼主的内功离鸿并未全部领教过,只是从他当年用啸声震晕了杨卓的大批随从,还有和杀善交手时的惊人气势来看,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不待他答话,叶荣又问道:“他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况且不曾修习过焚心诀,离兄弟可曾想过他这深厚内力是如何得来的?”
这个离鸿确实好奇过,但却并未深究,毕竟风狼内秘药奇功多不胜数,他功力惊人似乎也显得并不奇怪,于是向叶荣摇了摇头。
叶荣稍有些踌躇,然后才道:“你可曾听说过浩瀚神功?”
“浩瀚?”离鸿觉得有些耳熟,再一想,猛然想起杀善与狼主交手时曾叫出过这个词,不由得追问道,“浩瀚神功又是什么?”
“这是一门失传很久的邪门武功,取浩瀚如海纳百川之意,即是把他人的内力纳入,收为己用。”叶荣长长叹了口气,“当年明月公子一度身体虚弱,多少平东堂的药师治不好他,姜腾只能每隔三个月耗费真气替他续命。”
离鸿听到这,想到湖底密室里的姜腾手札,确实记载着他每隔三个月便大耗内力之事,只觉头皮微微发麻,原来阿笙就是以这种方式慢慢吸取了姜腾的内力么?怪不得,怪不得杀善临死前那样惶恐,他当年与姜腾对过招,蓦然在别人身上察觉到这已死之人的内力,自然是心慌意乱。
叶荣似乎没有在意他骤变的脸色,只摇头道:“我疑心以姜腾的聪明,早已察觉出明月公子的意图,但他已爱念极深,不愿违逆心爱之人,况且他又自负至极,想是以为没有人能杀得了他……可惜,最后竟默默无闻地在狼都惨死。”
“你连这个也知道?”离鸿觉得蹊跷,忍不住问道。
叶荣又是苦笑:“我那时在狼都地位很低,被拨去看管焚尸炉,当日姜腾的尸体虽被烧毁,但我还是凭他平日佩的宝石带扣认了出来。”他喃喃道,“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肚子里,没敢向他人透露半分,否则,怕是早已被挫骨扬灰了。”
离鸿叹了口气:“你既想一心瞒下去,为何今日又要向我和盘托出?”
叶荣肩膀瑟缩起来,过了许久才道:“只因狼主练的浩瀚神功有些不妥,吸纳他人内力之后,就不能中断,倘若过了数年不再纳入这一路的内力,则会受到反噬之苦。我原先还奇怪,他那样干脆地杀了姜腾,又到哪里去寻第二个会焚心诀的人去,谁知……前些时候就听说了离兄弟你练成焚心诀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妥,”他犹豫着看向离鸿,“狼主可曾让你输内力给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