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day day up

57、牵绊（3）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切能重来一遍，人生将有多少种可能

　　如果那个时侯我没有听到承恩与承淮书房中的对话，以后的一切都不会有机会发生，是否，我那排山倒海的恨会被时间慢慢消磨呢？

　　不可能吧，就像现在这样，每当我看到展翔，插在我心上的那把刀还会微微松动，刀下的伤口鲜艳如昔，那脓血，一点一点地往外渗，那喷涌而出的激情，能被时间慢慢消磨吧

　　我该离开这的，如果一切能按照承淮的心愿，结束在这里，我早就该离开这的
　　离开这，去见我一直想见的人，去找我一直想找的人

　　我的人生，本不该在这里继续
　　可是，当颜筠那小小的身子靠在我怀中的时侯，当我伸手掩在他面前不让他看到生母自杀的惨像时，我可能，便是注定要保护他的

　　至少，让我看着他再长大一点，看着他成家立业，看着他在这权力的中心占有一席之地，这里的生存之道，如果我离开了，还有谁会教他？

　　我留下来，成了这后宫实际上的主子，看着筠儿慢慢长大，从十岁，到十六岁

　　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送给他和颜琦一样的礼物，

　　但在他十四岁的时侯，我私下里又送了他一样，明真送我的那粒情人卵，
　　挂在脖子上多少年已经不记得了，即使明真的样子随着岁月的流失已渐渐模糊，但看到那颗卵，当时爱着的感觉还留在心里，这就够了

　　我把那颗卵挂在了筠儿脖子上，我想明真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我把筠儿，当成我失而复得的孩子，虽然这孩子私底下，仍叫我姐姐

　　小时侯圆滚滚的婴儿肥，如今已变成少年的清秀，筠儿还是那么容易害羞，但已显得沉稳不少，每每看到他依在我身畔，一种骄傲的感觉便尤然而生

　　我不后悔留下来

　　但经常的，看着颜筠，总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另一张脸，颜琦
　　这么多年，我尽量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这个孩子，
　　像颜筠一样，让他每天来给我请安，我关心他的功课，像对筠儿一样

　　但那一夜，颜琦脸上的笑，和他身后皇后晃动的双脚，总在我看到他时同时浮现在我脑中

　　我看着他，从十岁到十六岁，那孩子还是爱笑，，也一天比一天难管教，
　　随他去吧，我想，他的任何心愿我都会尽量满足，但对颜琦，我总是无法真心对待

　　他十六岁生日时，我私下摆了一小桌菜，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看起来很高兴
　　我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十六岁就算成人了，要真正担负起一个太子的责任

　　他史无前例地任我拉着他的手，后来，我又说，要爱护你的胞弟
　　他，狠狠甩开我的手，饭也没吃便走了

　　我承认，我是偏心的，和他们的生母一样吧，
　　颜琦生下来便是太子，将来更会即承皇位，从小，他拥有许多筠儿没有的东西
　　也许是这样，我经常忘了，他也只是和筠儿一般大的孩子

　　对颜琦，我看着他，忧心忡忡地
　　看着他，我一直在后悔，那时，不该放开他的手，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将两个孩子都楼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