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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血玉寻疑[12] ...


  •   两个男人互通了心意,还有了那一层关系,此后相处起来不复往日漠然,而是亲密非常。只是这两人耳鬓厮磨的事情做的多了,真正过界的倒也不曾有过——袭罗是没那个心思,沈清秋却是不敢。
      这样清心寡欲的日子过了有一阵子,他先前还总是心猿意马,对着人浮想联翩的,后来他也确定了,袭罗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甚至连欲念也比常人淡漠,这种轻浮心思便也逐渐淡了。
      这五年他也是洁身自好的,就算出入烟花之地也并不招娼泄欲,只同自己的五指为伴。
      沈清秋总想着,他和袭罗才刚刚开始,要论床第之事还早。他这五年都熬下来了,也不急于一时。绕是有这般安慰,还是不足以排解他空有美人做伴,不能一品温香的遗憾。

      半月之后,高翔拜别了沈清秋等人离开了洛阳,罗简亦在他走后不日离开。

      沈清秋这时正是诸事缠身,别说是那档子事,就是和袭罗吃顿饭的时间也没了。
      原本这洛阳分局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四哥和成乐打理,不过他来的时候沈清河正巧接了镖去了龙门,各种事务都落到了成乐身上。沈清秋虽有帮衬,但日子总是万分清闲,这才有时间日日缠着袭罗,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而这几日不同,沈成乐的妻子婉儿来了洛阳。夫妇二人分居两地,已有两年未见,此番重逢自然少不了几番郎情妾意的恣意缠绵。
      这么一来,成乐手上的那些事都落到了沈清秋手里。他侄儿与妻子日日亲近,脸上是春风满面,却苦了他这小叔整日劳于案牍之上。加之先前憋着的一股邪火没处倾泻,沈清秋憋着一口闷气外加一身邪火,弄得憔悴了不少。
      袭罗见他日忙得不可开交,也帮着他处理些简单的事物替他分担。

      众人皆有正事在身,那块血玉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随着罗简的离开,罗家的灭门惨案、血玉之事、还有要杀沈清秋的神秘组织全都淡出了沈清秋的视线,回想起来仿宛如隔世。
      沈清秋期间虽想到这块玉,无奈先前派出调查此事的人迟迟没有消息,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催,这么一来,竟是浑浑噩噩地到过了月余。

      深秋已过,洛阳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就在此时,调查赫莲真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小叔,你要我查的那人有消息了。”
      “哦?你查到什么?”
      沈清秋对于赫莲真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五六年前的江陵抚月楼。赫莲真那时连陪客都是少有,如今想来,他也不过面对面见过那人几次,话也没说上几句,那人的底细却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成乐道:“这人的来历不明,只知道少时被卖到江陵做倌儿,六年前他被人赎出,改了贱籍带回长安,那人便是如今天子的亲叔父,九王爷。”
      “说起这九王爷,倒是有些蹊跷之事。这九王爷是肃帝的第九个儿子,名曰景修。他虽非长子,年纪也小,但却是皇后所出,乃是肃帝的嫡子。肃帝向来偏爱皇后,加上叶景修天资聪颖,他这太子之位坐得稳稳当当。”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太子先立后废,最后还是选了长子立做太子。按理说被废的叶景修就算勉强留下一条命也就此失了帝皇恩宠,可实际上,他这太子虽是被废了,先帝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先帝没让他继续从政,而是封了他爵位,留他在皇城脚下做个闲散王爷,一年到底,也是恩赐不断,比之太子尤甚。”
      “再后来太子遇刺,先帝年老病重,又迟迟不拟诏书,使得太子之位悬空多时,直到先帝死前才让长孙继位。只是这皇长孙年纪尚幼,最后掌权的还是他叶景修……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谁也想不明白先帝这是唱的哪一出。”

      “废太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沈清秋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了。如今帝皇尚幼,那掌政的九王爷年岁不大,只过而立。他却对废太子的事情半分不知,想来这事情是他还没记事的时候才发生的。
      成乐想了想,才回:“估摸着……和赫连家出事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他为了保赫连家的重孙,三番五次地往肃帝的行宫跑,最后虽是保住了那人的命,可没过多久就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沈清秋没说话,示意成乐继续。
      “再说现在,九王爷六年前带回了一个男宠,对他极尽宠爱,这几乎是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那男宠就是抚月楼的赫莲真。”

      ——赫莲真,赫连峥。

      “那两个人,果真就是同一个人了……”
      “应该没错,虽没有查到当年赫连峥的去向,但从九王爷对他的态度来看,就是他本人。”
      赫连峥原本是九王爷的侍读,虽说是那人的半个奴才,但好歹是权臣的长孙,总是比常人金贵。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这些年过去了,他虽还活着,却落了个贱籍,从一人的奴才成了天下人眼中的奴才……
      “这也算是……造化弄人……”沈清秋说到这儿,才道,“赫连家只剩他一个,他又在王府深院里,即便是他知道点什么,我们也问不到。更何况,他年纪也不大,那时候的事情怕是记不清了。”
      “赫连峥打小就不在赫连家长大,五岁就被送进宫里当侍读,一直到赫连家出事儿,都没回过本家。就算他能记事,恐怕也不知道血玉这东西。”
      无论怎么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要通过这人打探到血玉的秘密,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沈清秋沉思片刻,又道:“成乐,你说,赫连峥不知道,那九王爷可知道?”
      “他若是知道,我们一介平民可争不过他呐……”
      都说民不与官斗,沈家算得上是富户,也有些人望和资历,但若是对上叶景修,自然是毫无胜算。那个人背后的——是整个朝廷。
      -
      -
      洛阳城外。

      日头斜挂在天边,一阵秋风吹过来,引得官道两边树林枝叶攒动,沙沙地响着。
      远处“嘚嘚”的马蹄声逐渐近了,但见着两匹白马拉着一辆黑楠木马车向这边驶了过来。马车所用的木料虽好,却不具装饰,看着颇为简朴。

      马车里坐了三个人,一位是身着紫绣龙袍的俊美男人,这人面若冠玉,一双薄唇轻抿着,半垂眼帘着睡在他腿上的青年。他虽是生了一对狭长的丹凤眼,又是有些薄情寡幸的面目,此刻却是多了几分柔情;睡在他腿上的人穿了件素色的罗纹绸,看上去地位不高,倒是极得那人恩宠;最后剩下的一个男人坐得离那两人远一些,他穿了一身蓝紫苗服,不着装饰,半个身子依靠在车壁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王爷倒是有兴致,这时候还能看人看得出神了。”那穿着苗服的男人忽地开口,话中夹带着三分嘲讽。这人的容貌乍看之下和袭罗有八分相似,加上他穿着苗服的样子,便有九分相像了。只是袭罗五官比之这人更为柔和,掺杂了几分女气在内,这人长得虽俊,却真是剑眉星目,不见半点女态。
      “峥儿睡着的样子这般乖顺,我便是看得入神了,与先生又有何干?”叶景修说着话,一手梳着赫连峥的长发,时不时还摸过他的脸颊,“不过,这次倒是要多谢先生给的一株醉兰……若不是它把小峥儿迷倒了,我们这会儿,怕是还在洛阳陪他玩猫捉老鼠的小把戏。”

      “你为了这个小兔子大费周章,他醒过来还是要走……我这时候才知道,王爷也是个执迷不悟的人呐。”
      叶景修的手指划过青年的脸颊,指甲在细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白痕。
      他眼中尽是迷恋的神色,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道:“先生,你知道的,峥儿是我的宝贝,是我自己都舍不得动的人。你既是知道我的性子,何必让你的手下折辱峥儿……他出来的这两个多月,变得脏兮兮的不说,人也瘦了一圈,抱起来竟是有些咯人了……”
      说话的时候,这男人已经恢复成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说话的时候也听不出喜怒,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他自己没本事,拿了银子逃出来,没过几天就被人劫了。这样的人,离了你可怎么活?”那苗人说到这儿冷笑一声,“呵,我让苏瑶羞辱他一番,可不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离不了你,也好就此断了他逃跑的念头。”
      “也省得他每次离开都让我出一回远门,碍着先生的正事了,对吗?”
      “王爷,这可不是我的正事,是我们……”苗人面上无甚表情,不置可否的样子,又道,“沈家的人,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动?”

      叶景修低着头,玩着腿上那人的头发,哀叹般的说道:“就放到元宵过后罢,让他们死前,最后团圆一次。”
      “那沈清秋又待如何?”
      “沈清秋?”叶景修手上动作一顿,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说,他和你的人在一起,要我先别动他吗?”
      苗人嗤笑一声,道:“可袭罗这阵子和那沈清秋处得好着呢……这人说是我的人,却不像苏瑶那样任我摆布的,他要是对沈清秋动了真,动起手来可讨不到便宜。”
      “再厉害的人,放到大漠上晾个十天半月的,没水没粮,也活不了多久吧。”叶景修不甚在意,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缓,“现在不动他,就等到了塞北再动……知道这事情的人,总是要死的,不过就是个早晚。”

      外边已入了夜,半盏新月挂在空中,周围闪着几颗暗淡星子。
      马车载着人远去了,隐在夜色之中,淡出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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